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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階石梯上生生翻滾了下去。白陽眼前一黑,在失去意識之前,腦海里都只回蕩著一句話——沒想到,他活了二十五年,竟然栽在了一臺打印機上。第6章第6章白陽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小書房。他靠在椅子上,腦袋生疼。書桌上的電腦還是打開狀態,旁邊依舊放著那臺看起來極其普通的打印機。一切正常,除了打印機上多出來的那只白色的千紙鶴。看到它,白陽不禁一個激靈,打挺坐了起來。他想起了跟王社的電話,發生了車禍的街道,還有那座寫著他名字的墓碑……他還想起了他從石梯上摔下來之前,那人跟他說的話……“所有不可能發生的事,都一定會發生?!?/br>跟那張紙上的內容一字不差。看來那個叫岳青州的男人就是那臺打印機精幻化而成的了。想到這兒,白陽不禁深吸了一口氣。雖然他不明白一臺打印機是怎么吸取日月精華修煉成妖精的,但這套邏輯完美得無懈可擊。他下意識地往后靠了一些,然后躡手躡腳地站起身,試圖離那機器稍遠一些,可他剛有動作,它就突然吱吱運作了起來。白陽嚇得一個趔趄,差點又摔在地上。仍同上次一樣,在沒有任何cao作的情況下,一張白紙出現在了出紙口。他盯了十秒有余,才顫巍巍地拿了起來。上面寫著五個字:我不是妖怪。親娘唉,這都能讀心術了,還不是妖怪?我的名字叫葉卡捷琳娜阿列克謝耶芙娜,是目前最先進的人工智能之一。“什么?”白陽看傻了。簡而言之,我是一個機器人。“誰家機器人長這樣?”因為制造者來不及調整,所以才把我做成了打印機的樣子。“再來不及也不該是臺打印機吧?”那機器意外地沒有回復白陽的吐槽,似乎連它自己也覺得這話說得沒錯。不過這下可就更玄乎了。如果這真是一個機器人,那之前那個長得特好看的男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而且那些奇怪的房間和門就算了,里面那些車禍、墓地又是怎么回事?他正想著,那打印機精又運轉了起來:你剛才去的地方,是一個平行空間。“啥?”白陽以為自己看錯了,眼睛瞪得更大了。平行空間指的是因選擇產生分歧,而形成的另外一個時空。“我知道什么是平行空間……但這都平行了,還能進去遛彎兒?”理論上來說,平行空間之間互無交集,但有時候通過一些偶然事件,仍然可以觀測到其他時空的存在。“偶然事件?”比如找到某個節點。“什么節點?”節點作為中轉地存在,是暫時容納能量的地方。白陽愣了愣,一下反應了過來,他轉頭看了看四周,“你是說這間書房?”我指的是這一整棟樓。“……”這設定越來越玄乎了。雖然之前進入那個房間后的所見所聞還歷歷在目,但是要他相信什么平行空間的理論,還不如要他相信真是這臺打印機修煉成精了。白陽好一會沒說話,喉嚨仍然干得要命。他稍低頭,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機正放在桌上。他想起在他進入那個房間之前,正跟王社打著電話,也不知道那愣頭青有沒有發現事態不對,幫他打電話報警。他往一旁看去,發現桌上還多了一疊紙質的文件。白陽記得進房間之前沒看到過這東西,不知道這是誰拿出來的。他拿起那疊文件,才發現這就是那個楊老板提到過的“出入登記表”。首行分別寫著A-H八個字母,首列則寫著年份日期。白陽注意到,那些日期并不是連續的日子,有的時間只間隔了幾天,有的卻相隔了五六個月。表格里對應時間和房號下,寫著人名和出入情況。那些名字白陽都沒聽過,唯獨最下面的那個岳青州他認識。表格顯示,他是3月22號進入的C號房間,就是白陽來的那天。白陽又翻了翻下面的文件,發現一堆出入記錄里還混了張類似檔案的東西。上面貼了張一寸照片,他仔細一看,竟然又是那個岳青州。其實說是檔案,但上面記錄的內容卻并不太多。名字岳青州,性別男,然后就沒了。白陽拿著那頁紙翻來覆去看了幾次,還透著光抖了幾抖,但仍舊什么都看不出來。這算個什么檔案啊。這年頭,就算訂個外賣也得留個手機號啊。白陽心里吐槽了幾句,又盯著那照片看了起來。他還不清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這打印機精的化身,更不清楚他跟埋地里的那個“岳青州”是什么關系。那人說他跟那個楊老板一樣,都是在這里工作。但是這神奇的工作到底是做什么的,他都還完全不明白。而且最讓他奇怪的是,這怎么就找上他了呢?你之所以會在這里,是因為經過數據分析得出的結論里,你是這個工作最合適的人選。“數據分析?”白陽沒聽明白。我會通過收集到的數據經過各層篩選,從而找出最適合在這里工作的人。白陽越聽越懵了:“我怎么就最合適了?看個大門而已,不是誰都能看的嗎?”面試的時候已經跟你確認過了。無父無母,孤家寡人,連狗也養不起,這么窮又這么慘,不是正合適嗎?“……”這就有點過分了。白陽瞅著那東西,突然產生了一種要跟它同歸于盡的想法。他又看了看手上的小卡片,突然腦門一陣生疼。想著,白陽便趕忙搖了搖頭,告誡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雖然那妖怪說得有條有理,但他始終覺得這不可能是真的。說不定他剛才只是打盹睡著了,做了個夢而已。但是打印機精卻繼續運轉著。那不是假的。夢境也不是假的。你夢到的所有事情,都曾在某個地方發生過。“什么意思?”因為夢境是平行空間傳遞信息的途徑之一。“……”白陽覺得頭更疼了。他下意識伸出手,摸了摸腦門,誰知卻摸到了額頭上腫起了一個大包。雖然他最后的記憶確實是從石階上跌落了下來,但是……白陽臉色一變,那打印機精卻問他:現在相信了嗎?白陽怔怔站在原地。他也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相信這東西說的話。雖然這種說法太過荒謬,但除了幻覺,他又找不到其他解釋。而且他想不明白,為什么偏偏在他到這里來的時候,另一個“白陽”才出了意外?那個叫岳青州的人又怎么會那么巧地跟“白陽”埋一個地方,還讓他這個真白陽給撞上了?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白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