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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的事情。他常常想起一位老友,那個人,一腔熱血,毫無保留地奉獻給了那一抹橄欖綠。 雖身經百戰,今日這意外的一出,仍讓他冒了一頭冷汗——半個小時前,他才被告知今晚馬成龍潛入了疑似制毒窩點。 “簡直是兒戲!下次再先斬后奏,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氣得不知說什么好,目前,內部正在排查叛徒,已經有了眉目,正在搜集過硬性證據。這個節骨眼,冉靖卻不知天高地厚安排了這么一出,進展順利便罷,萬一出點狀況,暴露事小,搞不好這么多人這么長時間的辛苦努力,就要全部泡湯了。 冉靖絕少見到康海如此不淡定,慢條斯理解釋:“黃海云說,那個神秘人進貨越來越少了,搞不好這是最后一次。我和馬成龍商量,無論如何今晚要混進去拿證據。以他的身手,只要不是喝高了燒高了,一定萬無一失?!?/br> 康海不耐:“再緊急也要按規矩來!” 冉靖聳聳肩:“那是你們的規矩?!?/br> 在康海二度發火之前,馬成龍電話來了。 “任何圓滿完成,順利脫身。老康正火山噴發呢吧?我先找地方躲躲去” 聽見馬成龍的大嗓門,康海氣沒好氣罵道:“別讓我逮到你!” 深藍夜幕被老舊的玻璃窗切割成一塊一塊,時間悄悄流逝,凸月漸漸隱去,方塊間只剩幾顆寥落星子。 兩雙腳齊齊邁下臺階,上年頭的水泥地面,印出兩條瘦長的身影。 后半夜的風帶著些微涼意拂面而來,康海倦態消了些,混沌的大腦漸漸浮出一星光亮。馬成龍帶回來的證據是無比重要的一環,有了這一環,整個案件的脈絡都串了起來。 園區隱藏著一個制毒窩點,成品被貼以文升集團旗下某著名品牌的標簽,通過某種渠道,流竄出去。 這家廠子是以江大電工李成的身份申請的執照,李成的背后是鄭啟陽,還有潘文良。想不到,李成和潘文良是親戚。 事情又復雜起來,康海腦袋又成了一團麻。鄭啟陽坑林文升,潘文良也要坑林文升,他不是他的□□嗎?一連串問題拋來,他理不清思緒,想同冉靖聊聊,眼睛一瞥,看到冉靖垂著頭,默默盯著地面,神情蕭索。 “你這么急著動手,是因為陶筠?” 康海冷不丁的發問,將冉靖飄走的神思拽回現實。 “你也知道了?”冉靖反應敏捷。 康海眼皮輕輕掀了掀?!拔液土紗掏ㄟ^電話?!?/br> 冉靖的聲音在夏蟲聲聲的襯托下聽起來無限落寞?!斑@是鄭啟陽的條件?!?/br> 鄭啟陽把他掌握的能要林文升命的東西,拆成了兩部分,給了冉靖其中一部分。 “剩下的,陶筠出國以后你自然會收到。你是聰明的,最好別做蠢事?!?/br> “你憑什么替他做決定?”冉靖滿腔火。 “用不著你cao心?!?/br> 冉靖又一次被逼到了命運的死角。他沒把握,在這種局面下,陶筠會不會因萬念俱灰而遠走他鄉。他動搖過,想放棄過,他甚至已經飛奔到學校,到了陶筠樓下,不顧一切要見她。 那時暮色初降,遠近的燈漸次亮起,道旁花樹猶如一團團彩色的霧。 急匆匆的步履穿過一團團霧。就在踏上臺階的那一瞬,仿佛有什么尖利的東西扎了腳板,冉靖倏地收回腳,張皇跳下臺階。 他逃走了。 “謝謝?!笨岛?,認認真真向冉靖敬了個禮,“盡管你不愛聽,我還是要說,謝謝,謝謝你顧全大局?!?/br> 冉靖一怔,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頭扭向一邊。 “我沒那么偉大,只是擔心鄭啟陽自食其言?!?nbsp;如果他攔住陶筠,鄭啟陽一定會毀掉其余資料。日后取證,難上難。 離天亮也就兩三個小時了,康海催冉靖回去休息?!拔冶WC,不會讓鄭啟陽潛逃的。你也別太擔心,以我對陶筠的了解,她是有主見的人,不會輕易聽由別人安排?!?/br> 冉靖沒說什么。幾個月之前,他一點不擔心,但現在,奶奶走了,他又傷透了陶筠的心,她無依無靠的,和鄭啟陽母子出國,倒不失為一個明智的選擇。 “陶筠,你能理解我嗎?” * 陶筠睜眼到天亮。 和林雨薇見面后的第三天,陶筠見到了宋敏。 “阿筠,啟陽打算讓我去國外定居,我想把你也帶去?!?/br> 宋敏一張口,陶筠傻了,五官都癱了。 老半天,她喝口水潤潤嗓子,滿腹狐疑地問?!八我?,你、你沒事吧?” 她這么問一點不奇怪。任誰聽到一位天天豆漿油條、燒香拜佛的中國老太太,忽然間要去過天天啃漢堡包、炸雞腿,喝咖啡的生活,都不可能不咬舌頭。陶筠怎么聽都像是開玩笑,然宋敏一本正經的模樣告訴她,這不是玩笑。 “你不相信?這也難怪,要是以前我也不信,打死我都不出國,國外有什么好的。但是現在我不這么想了。我年輕時在廠子里做工,落下些毛病,上個月啟陽帶我做體檢?!?/br> 一聽體檢,陶筠也跟著緊張起來?!霸趺礃??” “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一身。醫生都說,找個環境好空氣好的地方,好好療養。你看咱們這兒環境糟糕的,我去體檢的時候看見好多病人,得的都是千奇百怪的病?!?/br> 聽到這兒,陶筠明白誰讓宋敏來的了。 “阿筠,我也不是非要你跟我一起走,可你現在……我聽說了,你跟那個冉靖分手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國內。要是到了那邊,你奶奶指著我鼻子罵:你就這么照顧我孫女的?我這張老臉都沒處放?!?/br> 陶筠了解宋敏,沒擰著來,說考慮考慮。 天大亮時,陶筠好不容易醞釀出一星睡意,突然想起一陣驚濤拍岸般的砸門聲。 柳芳喬抱臂,不停地轉著圈。 “你別轉了,我頭暈!”陶筠在洗手臺前,隔窗喊話。 “鄭啟陽邪乎,他媽也這么邪乎,你和他們家又不是親戚,帶上你出國算什么意思?” 陶筠前幾天告訴她,鄭啟陽要帶她出國。那時她在外地公干,干著急沒辦法,今天回來,頭一件事就是殺到學校,阻止陶筠。 “我哪兒知道?!碧阵尴破鹈聿恋艨谶呇栏嗄?,“我一不是鄭啟陽,二不是他媽?!?/br> “哎呀,不管了,反正你不能答應他們,一家子都是神經病。完了沒?快過來吃早餐,看我給你帶什么了?” 陶筠倚著門框,滿面笑容望著柳芳喬,獻寶似的把早點一樣一樣擺好,宛如辛勤的田螺姑娘。 我們可以沒有愛情,絕不可以沒有友情。 陶筠開心地笑了?!坝H愛的,我要是男的,一定娶你?!笨墒?,親愛的,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