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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兄弟姐妹們的從神中也極少見。至于百里宇對馮霖的厭惡,她在見到對方第一眼的時候就明白原因了——胸腔中突如其來涌上的那種不屬于她的、酸澀嫉妒的感覺,分明是來自本尊的殘念。更多的細節也隨之浮現:年少的皇帝每每為自己的成就驕傲時都會聽到一個令人不快地名字:當他寫出令太傅稱贊的策論時,馮霖的文章已經傳唱天下;當他能百步穿楊時,馮少將軍的武藝已經勇冠全軍;當他漂亮地回擊了幾個外國使者的刁難時,馮少將軍卻以弱勝強,在一場意外的遭遇戰中以三千軍馬大勝敵方的兩萬人。長久地聽著那人的名字,自己的任何成功在對方面前似乎都不值得一提——這便是一般人,也會覺得妒忌,更何況一代帝王?所謂深刻入骨的憎厭,其實只是帝王身為人類的一種普通情緒罷了。因為出生賦予她的巨大權勢,才將任何情緒的后果都無限擴大化了。微生茉握住就要跪謝皇恩的馮霖的胳膊,不讓她下拜,真心實意地說:“委屈馮將軍了?!贝_實是委屈了。她自己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只是因為自己太優秀,不僅幾十年遠離朝堂居于苦寒之地,還莫名其妙受了牢獄之災,差點兒沒掉了腦袋。馮霖淡淡笑了笑,“馮霖逾矩在先,不敢說委屈?!?/br>微生茉尷尬地咳了一聲。領兵之將可以帶入京城的兵丁雖然有人數規定,但近幾十年來極少有人遵守,便是皇親國戚入京時可能連侍衛帶仆從都有幾百上千人。馮霖只是超過規定數目三十五人,實在算不上什么過失。百里宇對馮霖的了解極少,微生茉又當了幾萬年的神明,早忘記了普通人之間的寒暄是什么樣的——便是在做人的時候,她其實也不擅長與人際關系。面對帶著臉譜化微笑的馮霖,微生茉于是只能干巴巴地安慰兩句,再勉勵幾句,表達了朝廷對她的關懷、歉意和期望之后,再賜浴滌玉池——宮中一個據說對人體大有裨益的溫泉,就讓她退下了。~*~*~*~*~*~*~*~*~暉明宮中,侍從奉上清茶,腳步輕快地退了出去。獨留下隔簾相對而坐的管辰和馮霖,以及總是寸步不離守在管辰身邊、眼觀鼻鼻觀心的永公公。茶香隨著繚繞的水汽氤氳散開,直滲入心肺深處,誘人一嘗。“竟是嶺南剛貢上的新茶,陛下對容君殿下可真是不錯。給我這粗人喝,糟蹋了?!瘪T霖淡淡說。“表姐說的哪里話?!惫艹降穆曇魪闹楹煴澈髠鱽?,細柔若絲?!暗艿茏匀雽m中,便不能奉養父母于膝下,心中常感不安。這些年來,多虧表姐時時照拂,管辰心中感激不盡。一杯清茶,算得了什么?!?/br>馮霖沉默了一會兒,端起茶杯一口飲盡,道:“茶已喝畢,有話直說便是?!?/br>“你還是這樣……”管辰低低笑了一聲,有些無奈,有些蒼涼。馮霖垂眼不語。管辰咬著唇,掐著袖上的蘭草繡紋。“表姐,你今日見陛下……可覺有什么不同?”管辰低低地問。馮霖心頭一跳,抬眼看向管辰,只看到一顆顆深海珍珠后的嫩黃衣裳,霧鬢云鬟。“……沒什么不同?!?/br>半晌后,馮霖沉聲回答。“是嗎……”珠簾后,嘆息般的聲音如煙霧般轉瞬便消散,似乎響起過,又似乎只是幻覺。~*~*~*~*~*~*~*~離開暉明宮,馮霖緊握的拳頭才慢慢松開。她前面只有一個低著頭的小侍從帶路,延路的侍從宮女遠遠看到他們就低著頭退避。馮霖眉頭緊皺,每一步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管辰……管辰……那個香香軟軟、從小就喜歡纏著她抱的孩子……那個天真嬌媚、不知世事險惡的孩子……什么時候,也會用這種試探性的語氣跟她說話?馮霖看著那些厚重而威嚴的城墻,蒼翠欲滴的綠葉,爭奇斗艷的鮮花,心像是被漁網密密纏住一般的壓抑。這繁華昳麗的背后,究竟掩藏了多少鮮血和純真?馮霖不由想起了那個高高坐在御座上、輕易主宰著所有人的生死的人。陛下她……確實不同了……皇帝一直厭惡她,又因為管辰的關系一直對她頗多容忍,這些馮霖從一開始就知道。但這次,皇帝看她的目光中卻沒有一絲半點的厭憎,反而頗多欣賞和善意。馮霖瞇起眼,想起那雙犀利地仿佛能刺透皮rou、直扎骨魂的眼睛——沒有她被下獄之前見到的狂暴和疲倦,也沒有縱欲過度的渾濁,甚至沒有四十年帝位經歷沉淀的滄桑,反而是……清亮的,安寧的,眉宇之間有著嬰兒般的純真無垢,但偶一閃動間,卻又仿佛蒼茫無盡的星空般深邃。什么人才能有這么一雙眼睛?馮霖不知道。但她清楚,現在帝位上的,絕不是真正的百里宇。對方是什么人?從哪里來?有什么目的?又是怎么替換了真正的皇帝?那個人甚至連掩飾的意思都沒有,舉止行事頗為肆意。但迄今為止,政務的處理上沒有任何亂命,反而頗有幾項利民的措施。沒有真憑實據,貿然揭穿她的身份只會陷己等于不利境地。難怪來見駕之前,左相會傳“靜觀其變”這樣的話給她……不過膽敢冒充皇帝,這人真真是膽大包天了……~*~*~*~*~*~*~*~*~御花園里,“膽大包天”的微生茉收回精神力,懶懶地打了個呵欠。真是,還以為會看到一場“被強權和暴力強行分開的昔日戀人相對無語凝噎”的好戲呢!原來還是政治斗爭的那些東西嗎?將死微生茉按住胸口輕咳幾聲,將染了血色的帕子拋在一邊,嚴肅地看著眾皇女。眾人都不自覺地屏聲凝氣。豈知皇帝卻沒有如他們預料的那般宣布太子人選,而是說起了政事。“南疆蠻夷,不服教化。近日有邪教自稱‘火蓮’,蠱惑百姓攻擊官衙……爾等誰愿與我分此憂?”室內一陣寂靜。無論任誰看來,皇帝都是大限將至。這時候離開京城,不久等于被剝奪了皇位的繼承權?要知道,從南疆到京城,一來一回至少也要一個月……這要出去了,萬一京城里發生了什么事,不是鞭長莫及?于是眾人低頭垂目,盯著自己腳前打磨光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