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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報了警,換來的是她的尸體。接著,母親也被綁架了……”蘇宇青捏緊了玻璃杯,因為太過用力,指節都已經發白,簡寧忽然不敢看他的臉,只是怔怔地盯著那只酒杯,簡寧不知道這么大的壓力下,杯子怎么還不碎,也許,比起捏著杯子的那個人,杯子還不夠痛吧。“我去見了于文曄,他是父親的舊部,我知道他做的毒品買賣,也知道踏出這一步,就不能回頭了,可我別無選擇。于文曄帶我去談判,他們放了我的母親,給了我半年的時間。就在那半年里頭,我開出了泰和,用販毒的錢還了欠債,親手為meimei報了仇,那是我第一次殺人?!?/br>“我不想怪誰,”蘇宇青搖了搖頭,“路都是自己選的,就算一開始是逼不得已,走到后來,也是咎由自取。那些年里,我確實變了很多,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那樣狠的,我甚至開始跟于文曄斗法……”簡寧想到簡嘉聲,心里一陣難過,事情果然是那樣,昔日的猜測,一環一環都扣對了位置,而他和他,也一步一步站到了對峙的兩極。──上一章重寫──“砰!”槍聲震天。蘇宇青倒下去的那一刻,簡寧發現自己的手指扣在扳機上面。之后的記憶是一團亂麻,自己怎么沖過去,怎么幫蘇宇青止的血,怎么撥的電話、叫的急救,簡寧都記不清了,他只記得自己的手一直在顫抖,而且非常的冷。當然,這也許是錯覺,蘇宇青實在流了太多的血,跟那guntang洶涌的液體相比,再熱的手也顯得冷了吧。不過在當時,簡寧沒時間去想這些,救護車來之前,他只是緊緊抱著蘇宇青,話都說不出來。相比之下,倒是受傷的人還比較鎮定,雖然痛得睜不開眼睛,蘇宇青卻始終抓著簡寧的胳膊,讓他知道自己還沒有昏迷:“沒事的……簡寧……沒關系……”被這樣反復地安慰著,簡寧連呼吸都疼痛起來。救護車趕到的時候,蘇宇青已經不怎么清醒了,可是一路上,他還是握著簡寧的手,一刻也沒有放開,他們的手上都沾到了鮮血,時間長了,血漬干涸,兩只手仿佛膠在了一起。簡寧緊盯著他蒼白的臉孔,一動都不敢動,好像一旦扯開這血腥的牽絆,一切就都結束了。因為情況實在緊急,蘇宇青一到醫院就被推進了手術室,入院手續也全部簡化了,不過手術同意書卻是不能少的,護士拿了筆讓簡寧簽字,可越是知道時間緊迫,簡寧越抓不住筆,筆尖在紙上抖出一大團墨來,簽了幾次,也沒有成型,護士正等得不耐煩,門口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我來吧,”陳伯走進來,從簡寧手里接過了筆:“我也是病人親屬?!?/br>55“砰!”槍聲震天。蘇宇青倒下去的那一刻,簡寧發現自己的手指扣在扳機上面。之后的記憶是一團亂麻,自己怎么沖過去,怎么幫蘇宇青止的血,怎么撥的電話、叫的救護車,他們又是怎樣去的醫院,簡寧都記不清了,他只記得自己的手一直在顫抖,而且非常的冷。當然,這也許是錯覺,蘇宇青實在流了太多的血,跟那guntang洶涌的液體相比,再熱的手也顯得冷了吧。不過在當時,簡寧沒時間去想這些,去醫院的路上,他只是緊緊地、近乎絕望地握著蘇宇青的手,仿佛一旦松開,一切就都結束了??杉词顾@樣用心挽留,蘇宇青的情況還是很糟,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蘇宇青已經痛到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可即使這樣,他還在試圖微笑:“我不會有事……簡寧,別哭……”這樣的承諾讓簡寧的呼吸都灼痛了起來,他模模糊糊地記起,很多年前,有人也這樣安慰過他。七歲的黃昏,病床上的養母伸出手來,輕撫他的腦袋:“小寧乖,回去睡一會兒,明天再來,mama等你?!?/br>三年前的早春,養父跨出監獄的鐵門,抱住他,老淚縱橫:“小寧,對不起……爸爸不會離開你,再也不會了……”他們是這樣答應的,他也是這樣相信著的,但是誰都沒有守住諾言。mama沒等簡寧,他再去醫院時,看到的是雪一樣的、隔斷了生死的白布。爸爸也還是離開了,倉促到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那么,現在呢?現在輪到蘇宇青了嗎?簡寧不由攥緊了那只無力的手,緊盯著氧氣罩后灰白的面孔。視線漸漸模糊,簡寧只覺得一陣陣的恍惚,有那么一會兒,他不確定面罩后到底是誰的臉龐?那是蘇宇青?是mama?還是爸爸呢?簡寧看不清楚,他只覺得無力,只覺得害怕,他只知道,眼前是一個他真心愛著,也真心愛他的人,然而,也許很快,他就要失去他了,他就要被再次丟下,孤零零地留在這世上,就像過去那樣。簡寧捉起蘇宇青的手,緊緊貼在臉上,他想起他還有很多話,沒有告訴蘇宇青。他想對他說:他喜歡跟他待在一起,他喜歡他的溫柔,喜歡他的懷抱,喜歡他的手指、微微蹙起的眉頭,甚至是他的瘋狂、他的偏執;他想告訴他:自己不是有心的,自己根本不想傷害他;他想告訴他:他要他撐下去,他要他醒過來,他要他活著,好好活著……他還有很多、很多話沒有來得及說。可是蘇宇青已經陷入昏迷,什么都聽不見了。因為情況緊急,蘇宇青一到醫院就被推進了手術室。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時,簡寧才想起來,應該給蘇宇青家里打個電話,然而電話鈴響了很久,卻始終沒有人接。簡寧撥通了陳伯的手機,終于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簡先生?少爺在哪里?出什么事了?”一連串的發問讓簡寧覺得,對于今天的事情,陳伯并非全無準備。陳伯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手術室的燈卻依然亮著。簡寧抱著腦袋,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聽到陳伯的腳步聲,他抬起頭來,直愣愣地望著陳伯,他的衣服上到處是干涸的血漬,那樣子本該顯得恐怖,但是他的眼睛是那么茫然,活像一個迷了路的,快要哭出來的小孩。陳伯嘆了口氣,在他身邊坐下,點起一支煙,遞到簡寧面前:“給?!?/br>簡寧看了看他,終于接過煙,顫抖著吸了起來。“你一直是知道的,對嗎?”簡寧捏著煙頭,因為太過用力,香煙被折成了兩截:“從他第一次帶我回家,你就知道了,我不是替身,我是真的簡寧?!?/br>陳伯凝視著他的眼睛:“是?!?/br>“你一直在騙我,你說我是替身,是想逼我離開?”“是?!?/br>“因為你知道,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