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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當是個照應?!?/br>泰恒原想拒絕,但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法力,出于對同行后輩負責的考慮,還是應了夫殷的提議。夫殷看了木兮一眼,木兮心領神會,迅速退下去尋朔光仙君。踏云山貓在一旁桌椅上緩步行走,被夫殷伸手抱起,摟在懷中捋了捋脖頸,頓時舒服得在夫殷懷里扭了扭身子。“喏?!?/br>夫殷將踏云山貓遞至泰恒身前,“貓兒?!?/br>泰恒接過,收了踏云山貓還要拉著夫殷衣袖的爪子,無奈道:“它還真是喜歡極了你?!?/br>夫殷翹了翹唇角,低垂的眼中卻無甚笑意,他捏了捏山貓尖細的耳朵尖兒,柔聲說了句:“早些回來?!?/br>貓兒回了聲:“喵——”泰恒道:“你不與我說?”夫殷看他一眼,忽而眉眼一彎,似是原本孤寂的冰雪之地瞬間化了雪,三月春風吹來,吹開了一路暖色的花。“我等你回來?!?/br>泰恒走了。夫殷在桌后坐了許久,忽而伏在了桌上,深深嘆了口氣。君兮伺候在一側,輕聲道:“陛下?”夫殷安靜許久,喚她:“君兮?!?/br>“奴婢在?!?/br>“我好累?!?/br>他聲音很輕,輕的似是在自言自語,君兮心一疼,幾乎想上去抓住他的手晃一晃,好好哄哄這個疲憊的帝王。她只得勸道:“陛下原本就不是這樣的性子,假扮得久了,自然會累?!?/br>夫殷身子蜷起來了一些。“你方才未見到他的眼神?!彼晕椅拷宓溃骸八麖奈茨菢涌催^我?!?/br>君兮在心中重重嘆了口氣。泰恒這一行帶了兩個族中青年,外加夫殷派來的朔光,剛入凡間,便朝著上一批入凡搜查的鳳凰失聯之處趕了過去。一行四人盤查搜尋許久,終于在一處山澗處找到了被遺棄在水洼間的鳳凰尸體,只一眼,泰恒的臉色便沉得極為難看。他身后跟著的兩個后輩低罵幾聲,鐵青著臉色上前去,想要收殮同族尸體,朔光攔了一把,道:“先看看有無線索?!?/br>泰恒靠近來,指引道:“久羿,巒英,你二人在周圍守著,仔細有無人過來?!?/br>兩只鳳凰便去了一邊守著,時不時往泰恒與朔光看一眼,顯然仍是十分在意同族尸體之事。朔光檢查過一遍尸體,不由感嘆道:“手段未免太過狠戾?!?/br>泰恒道:“若不狠戾,如何磨得我這幾個同族連涅槃重生的希望都放棄了?!?/br>朔光看他一眼,“我原以為鳳族生命永無止境?!?/br>泰恒嘲道:“若真如此,只怕這凡間都裝不下我鳳族?!?/br>他站起身,手一招,將散落一地的殘肢收了起來。鳳凰浴火涅槃,從死轉生,靠的是鳳族不死的意志,若是鳳凰本身就沒了活著的斗志,又如何能燃起鳳火使自己死而復生。將人折磨致死,死后分尸拋棄荒野,甚至丟至山澗水洼這等陰暗潮濕之地,兇手心性之狠毒可見一斑。朔光問:“你可看出了什么端倪?”泰恒頷首,“這些肢體上殘留的術法痕跡有些眼熟,只是怎么也想不起來?!?/br>朔光道:“你我今日才第一天出來,不急一時,慢慢想?!?/br>他看了看四周,道:“此處陰冷氣息太重,若無事,便先撤離罷?!?/br>泰恒自然無異議,兩人召回仍處在深重憤怒中的兩名后輩,撤離了山澗。在凡間來來去去尋了近一個月時間,四人尋回鳳凰尸首十一具,仍有三具不知所蹤,兇手下落也沒個實打實的線索,泰恒自接手鳳族來第一次遇見這樣大的事件,臉色一日比一日嚴峻,跟來的兩個后輩從前總聽人說族長為人親和,此次到了最后,卻連大氣也不敢在泰恒面前出了。朔光尋了泰恒道:“如今鳳族已召回所有在外的同族,篷梧島也已封鎖不許再鳳族出入,若你著實想不起線索,不妨先回族里,將遺體入土安葬,左右那兇手再猖獗,也不可能追到篷梧島去撒野?!?/br>泰恒思索良久,終是點了點頭,朔光身負帝昭,沒有跟著泰恒去篷梧島,徑直回了仙界去尋夫殷述職。夫殷沒有坐住。朔光對他說泰恒一副換了一人的模樣,成天不知休息的搜查兇手與死去鳳族的消息,看上去極為可怖,聽完他便心疼得站起身想去看看泰恒了。他到篷梧島時,篷梧島所有屋前都懸了白紙燈籠,鳳凰們在石板路上灑滿了白色小花,祭奠死去的同族。夫殷循著從前走過許多次的路,到了泰恒居所前,他推開小院的門,輕手輕腳的踩著青石板上的花兒到了屋門前,正要敲門,另一側門忽然開了,折嵐推門而出,一見夫殷,便是一愣。“陛下怎么來了?”折嵐行了一禮。夫殷臉上紅了紅,負手直起腰,輕聲道:“我來尋泰恒?!?/br>折嵐一笑,嘆了口氣,“他不在此處?!?/br>見夫殷要追問,她直接道:“那孩子本就攢了滿心愧疚,回來后又被長老們劈頭蓋臉訓斥了一番,現在正在祠堂中跪著呢?!?/br>第11章夫殷顯出猶豫神色,不知該不該去打擾泰恒,折嵐見他拿不下主意,朝前走了幾步,將手中提著的籃子遞到夫殷面前。“我本要去祠堂給他送些吃食,陛下可愿代折嵐走上這一趟?”她道,“我還需去幾家走訪安撫,有些分不開身?!?/br>夫殷遲疑著收了那竹籃,折嵐小退了步,又行過一禮,道:“多謝陛下相助?!?/br>她翻手一招,手心間燃起了一道明黃火焰,那火焰飄飄著到了夫殷身邊,上下跳動。折嵐道:“陛下跟著這鳳火便可到我族祠堂?!?/br>夫殷答道:“好?!?/br>事到如今,縱然自己真拿捏不好和泰恒相處的分寸,也無法再拒絕。“泰恒這次是第一次遇見這樣大的挫折,想來心里不會太好受,他那人嘴壞,若是說了什么不入耳的渾話,還望陛下多寬恕?!闭蹗寡a了一句。夫殷心尖一顫,面上卻未顯分毫,他點點頭,認真答道:“我知曉了?!?/br>與折嵐告別后,夫殷跟著那點跳躍的鳳火一路朝山頂行了過去,天色漸漸暗下,從來溫暖和煦的篷梧島此時竟有了絲絲冷意,隱隱還有幾聲悲鳴散在風中,融了鳳族深切的悲慟。鳳族祠堂在篷梧島最高的山峰上。夫殷到時,那棟樓閣點燃了整棟的燈火,雖是燈火通明,卻空蕩得令人只覺寂寥。正堂的門開著,夫殷走到門邊,見里面跪了一人,跪姿極筆直,雙手垂在身側,握成拳。對夫殷來說,他只是在仙宮里過了泰恒不在的小半天,對泰恒來說,卻是經歷了同族被虐殺、真兇逃匿無處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