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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鈺嘆了口氣,又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有一天崔家知道你在幫皇上做事,不會饒過你和你姨娘?!?/br> 崔充儀笑了一下,嘆道:“那又有什么辦法呢,做人總要有所犧牲。何況我若什么都不做,他日也逃不過崔家的那一劫?!彼f著又深深吸了口氣,又道:“我若有幸能活到皇上大事平定的那一天,我就求皇上放我出宮去,然后和姨娘隱姓埋名在外面開個鎖鋪。姨娘總說,她這一生最快活的時光,還是以前和外祖父和她師兄在鎖鋪生活的那些年,我想成全我姨娘的心愿?!?/br> 姜鈺握了握她的手,對她笑了笑,道:“你一定可以達成心愿的。到時候要是皇上不肯放你出宮,我幫你?!?/br> 崔充儀取笑她道:“幫我挖一條地道?” 姜鈺聳了聳肩,道:“有什么不可以?!闭f著又有些怨念,道:“在冷宮的時候要不是你告狀,說不定我還真將地道挖通了?!?/br> 崔充儀還是很感激姜鈺的真心的,對她笑了笑,回握了一下她的手。 剛才的話題終歸是有些太沉重了,讓氣氛都不大好。姜鈺于是又笑著轉移話題道:“你說這潯陽長公主,有時候也真是猜不透她的心思。她明知道根本沒辦法跟崔冕和離的,如今卻非要把事情鬧大,一副要跟崔家撕破臉的樣子,她也不怕崔家事后報復她?!?/br> 至少姜鈺認為潯陽長公主此時鬧起來不是一個好的時機,崔太后畢竟是她的嫡母,要拿捏她一二還是很容易的。她的生母又是宮人出身,沒有得力的外家可靠,甚至與皇帝的感情也算不上親近,要是宇文烺這一次顧忌著崔家不打算為她出頭,她不僅是白鬧了這一場,而且還把崔家整一個得罪了。 崔充儀道:“長公主是聰明的人,一個聰明的人是懂得什么時候幫自己討回公道的?!闭f著又笑了道:“你身居深宮,對外朝的事情恐怕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上個月遼東高句麗進犯邊境,我大伯父寧國公崔玢作為鎮守遼東的鎮邊將軍,領兵抗擊御敵,不僅大獲全勝,還逼得高句麗主動求,割讓領土。大伯父打了勝仗,皇上自然要對他加官進爵賜田賞金吧,可是崔家一門兩爵位,大伯父也已經是手握兵權的柱國大將軍,再往上封,就只能封異姓王了??墒悄阌X得,皇上會愿意嗎? 潯陽長公主是挑準了時機,這個時候鬧起來皇上一定會往大了的鬧,皇上不一定會現在幫她和離,但皇上一定會以崔冕怒打金枝這件事壓下崔家的功勞。長公主故意鬧出這件事,是在幫皇上,也是在有意親近與皇上的兄妹關系?!?/br> 再嘆了一聲道:“遼東的捷報還沒傳至京城,但是也快了。大伯父如今正在班師回京,等他回來,等著崔家的必不會只有這打公主這一件事,恐怕會有一大攤子事。以崔冕打長公主的事為開端,會有很多人揣摩著皇上的心思彈劾崔家?!?/br> 姜鈺:“……”看來這宮里就沒有傻子,大概最傻的就是她了。 崔充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扶著桌子站了起來,道:“好了,這時候也不早了,我也得回寧安宮去了。這景安宮大概也已經吵得差不多了,恐怕不一會就會有人來請長公主過去?!?/br> 姜鈺道:“我送你出去吧?!?/br> 崔充儀擺了擺手道:“不必了,我又不是不認得路?!?/br> 崔充儀剛走,姜鈺剛轉回內殿里來,潯陽長公主也從偏殿里走出來了。 大概是歇了一覺,她的精神好多了,頭發和衣裳都重新整理過了,就是臉上的傷還十分明顯。她跟崔充儀一樣認為景安宮很快會派人來請她,所以淺笑著跟姜鈺道:“嫂嫂,太后和皇兄該讓人來請臣妹去景安宮了,臣妹還是有眼色一點,自己主動過去吧?!?/br> 姜鈺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倒是也沒說什么,道:“那本宮讓人去把宮輦抬來,你坐宮輦過去?!?/br> 潯陽公主笑著點了點頭,道:“謝謝嫂嫂?!?/br> 第一百七十二章 想法 景安宮里,宇文烺坐在椅子上,勾著嘴唇有些諷刺的看著對面的崔太后,以及皇后和安國侯夫人母女。 崔太后臉上淡淡的,語氣平緩的跟宇文烺話:“……夫妻兩個吵架,床頭打架床尾合,總不能因為兩句口角這日子就不過了。做長輩的做皇兄長的,只有勸和沒有勸離的道理。阿冕做的不對,皇帝訓斥兩句就是了?!敝樕习櫫税櫭?,已經露出了不滿,道:“皇帝何必將人都綁了,將一點事鬧大?!?/br> 宇文烺聽著“呵”了一聲,看著崔太后道:“原來在太后心里,崔冕冷落潯陽在外拈花惹草與有夫之婦私通是事,崔冕為了兩個卑賤之人打了潯陽也是事。公主與駙馬是夫妻,但在夫妻之前首先是君臣,崔冕不敬和怠慢潯陽,暴力對待潯陽,這些在太后眼里都算是事,不知在太后心里什么才算是大事?是等哪天潯陽被崔冕打得缺胳膊斷腿還是丟了半條命了?” 崔太后臉上陰沉起來,她不喜宇文烺對她話的態度,張了嘴正要出言,卻又被宇文烺撫著額頭“哦”了一聲,接著打斷道:“既然這些太后認為是事,那想必崔冕口出狂言,當著潯陽的面宇文家的天下是崔家讓給宇文家的,也是事了?!?/br> 崔太后聽著震驚,安國侯夫人從沒跟她過崔冕還過這樣混賬的話,眼神凌厲的轉過頭來瞪著安國侯夫人。 安國侯早已是渾身都在發抖,再被崔太后這一瞪,連忙“撲通”的一聲跪在地上,哭著著急的分辨道:“太后,皇上恕罪,阿冕這孩子昨晚是喝醉了,的都是胡話……” 皇后也趕忙跪了下來,道:“對對對,兄長的都是醉話,他心里怎么會這樣想,絕對不會這樣想,還請母后和皇上明查?!?/br> 宇文烺冷冷的看著簌簌發抖的安國侯夫人和皇后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道:“朕看崔冕昨天晚上可清醒得很,跟潯陽話動手的時候可沒有半點糊涂。就算是喝醉的醉話,不還有一句話叫做‘醉后吐真言’嗎?只是朕不知,這崔家是只有崔冕有這想法呢,還是整個崔家都是這個想法?!?/br> 安國侯夫人有些沒折了,心里著急得很,紅著眼睛哽咽道:“阿冕不敢,崔家更不敢?!?/br> 宇文烺又轉過頭去,看向崔太后,又嘲弄的問:“崔家是太后的娘家,可太后嫁給父皇之后,名字前該冠的是我宇文氏的姓,百年之后安息的也是我宇文家的墳塋。朕就不知道,在太后心里,是將自己當成崔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