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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星重不明就里。高映蘿倒沒說什么,默然垂首跟在她的身后,走到了他父親的書房。 為什么要來這里呢? 應該是不想吵到父親吧,星重這樣想著。 盛夫人倒了三杯茶,高映蘿受寵若驚,連忙接下。 她坐在椅子上,緊閉雙眼,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自打高映蘿住進盛家后,她總會想起當年的那些過往。只是她與她師姐林悅的那些種種,自是不能在小輩面前提起。 不過風月山莊欲加害盛家,林悅竟能放下恩怨,趕來京城通知她,讓她很是欣喜。 她喝了一口茶,清香暈開,沖淡了一點愁思:“峨眉近些年可有什么變化?” 高映蘿眉眼微低,恭敬答道:“屋舍修葺過幾次,有些變化,其余不大?!?/br> 盛夫人點點頭,又不知該問些什么了。 “你師傅她還是常去后山嗎?” “是的,每次晨練之前她老人家都會先去那里坐一會兒?!闭f完,她又連忙補充:“不過師傅說,她只是在懷念一個人?!?/br> 后山是峨眉的思過崖,犯了錯的弟子會罰在這里思過。 她不想讓師叔和盛星重誤會是她師傅犯了什么錯。 她曾斗膽問過師傅,為什么經常來這里。她師傅說,是在想念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秋陽秋師叔。 “她真是這么說?”盛夫人的目色中有些意外,眼圈忽地有些酸楚。 星重看著母親微紅的眼眶,略微詫異:“娘,您怎么了?您不是也時常同我說起林掌門嗎?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互相思念是正常的啊?!?/br> 星重一直稱呼林悅師太為林掌門,她原也覺得生疏,可母親說,她并不是峨眉的人,不可不敬。 盛夫人擺擺手,撫了撫額角,終究又是一聲嘆息。 站起轉身,走到一面書架前,從一本已經落了灰的古書中,抽出了一封信。 這是什么信?星重有些納悶,不過她娘并未理她。 慢慢走到高映蘿面前,將信交到了她的手里:“這封信你替我帶給你師傅,就說……它已經被放置很多年了?!?/br> 高映蘿傻傻地接過信,也不問寫了什么,只是鄭重地揣在懷里。 這可急壞了盛星重,她就不想知道信中寫了什么嗎? “娘,這信里寫了什么???”星重小心翼翼地問出口,她又不傻,自然明白了她娘和林悅掌門當年肯定發生了一些事。 哎,她責怪自己的粗心,她娘二十年不回峨眉,她還真以為是為了幫他爹cao持家業呢。 盛夫人并沒有聽到星重說什么,她見高映蘿收起了信,亙在心中多年的疙瘩終于落下。 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頗為凄涼:“你把信交給她,關于清風劍法的事,她必然會告訴你的?!?/br> 聽到她提及清風劍法,高映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師叔,映蘿絕對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 “你不必說了,我知道你是個好徒兒,一心替你師傅著想?!彼p笑一聲,“這一點,你和你師傅很像,只是你的性子更軟一點。這樣可不行,你日后是要做掌門的人,必須要能夠獨當一面才可以?!?/br> “映蘿不敢!”她將頭低得不能再低,不敢認這一聲“未來掌門人”。 星重見她母親搖了搖頭,上前將高映蘿拉起來:“峨嵋掌門不是你還能有誰?你不要這么害羞好不好?” “你呀,就是從小在山上憋壞了,沒見過什么人。明天我帶你上街轉轉,多認識些人,肯定不這樣?!彼浦哂程}那張羞得更紅的臉,忍不住笑了。 盛夫人看著自己的女兒玩心又起,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語氣中似有嚴厲:“星重,你可別帶壞了她。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睡吧。我送映蘿回去?!?/br> 盛夫人帶著高映蘿離開,一打開門,盛司正站在院中。 他背對著她們,抬頭看著天上的一彎新月,背影削瘦。 盛夫人并不奇怪,她換了一聲盛司,朝他點點頭,便帶著高映蘿離開了。 星重站在門口,看著他爹的身影,嘆了口氣。不明白今晚的人怎么都愛做“聽墻角”這件事。 “爹”她出聲喚他,盛司招呼她過來,父女倆一起坐在昏暗月色下。 “風月山莊想挑撥峨眉和盛家的關系,是嗎?”她坐在石凳上,目色深沉,全無方才小女兒般的深色。 她娘一直將她當作小孩子,從不與她說外事,她自然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不愿惹她娘生氣,更不想讓她擔心。 但她爹從不瞞她,他們父女倆向來是有什么說什么的。 盛星重不是傻子,剛剛一番話她自然能夠推斷出,清風劍法八九不離十就在她母親手里了。 清風劍法只有歷代掌門繼承人才能修習,倘若真的在她母親手里,那么有誰會相信盛星重沒有學過呢? 風月山莊利用梁力行有可能是當年的魔教護法銅金鱷這件事,引盛星重和高映蘿同時使出雙生劍法,以此證明林悅和秋陽都在暗中培養所謂的“掌門繼承人”。 這其中緣由便不言而喻了。 盛司看了一眼星重,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外,不禁感慨,女兒果然長大了。 盛司修長的手指叩著石桌,發出“咚咚”的聲音。雖然他已年過半百,但手指依然分明有力,眼角添了幾絲細紋,容貌卻依舊如年輕時一樣俊朗迷人。 “你娘和林悅之間,其實并沒有什么事。只是這兩個人都太倔,憋著一口氣看誰更在乎誰罷了?!彼麩o奈地說道。 “至于風月山莊,交給南家老大去解決就好了。明天老三來的時候,你和他說一聲,不要再管了?!笔⑺鞠氲斤L月山莊,神色忽然嚴肅。 南亭松這次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若是再發生這樣的事,他一定不能饒了他。 星重見父親眉間皺起,隱有怒氣。知道他是在生南亭松的氣,忙打斷了話題。 “哎呀,爹這么晚了你還不睡嗎?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 說著連打幾個哈氣,假裝要睡的樣子。 盛司心中無奈,揉了揉額角,生了個胳膊肘只會往外拐的女兒,真的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 他假裝生氣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嘴角含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斥道:“你也知道現在這么晚了?大半夜的想跑去哪里?” 額……原來剛才爹你也去了后門聽墻角…… 她的臉色驀地羞紅,連錘帶打地將他父親趕回了房間。 而后一路狂奔回了自己的院子。 路過綠竹睡得偏房,房中呼吸沉穩。 星重舒了口氣,還好她沒去偷聽。 ☆、南亭竹 天色微亮,星重就從夢中醒來了。 南亭松是上午來呢?還是中午來呢?不會是下午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