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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傷。 云小魚蜷縮起身體,臥倒在了地上。她覺得好累,已經坐不住了:連地板都是冰冷的石頭,這里怎么這么冷呢?眼皮漸沉,很想睡。但背后的墻壁散出陣陣寒氣,凍得她后腰生疼,她翻了個身改成面對的墻壁,把后背對著牢門的方向,這樣才覺得好了一些。 忽然背后傳來了腳步聲,由遠及近,那腳步聲那很穩,很重。 叮鈴哐啷一陣響,有人打開了牢門上的鐵鎖,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個渾厚低沉的男聲從她身后傳來:“讓她起來?!?/br> “是?!?/br> 厚重的皮靴落地有聲,走到了她背后:“起來,國師大人有話問你?!?/br> 云小魚沒有動也沒有回答。她快凍僵了。 背后那人厲聲道:“聽見沒有,起來!”抬腳踹了云小魚一腳。 沉甸甸的靴子踹在后心上,云小魚疼得“啊”一聲輕叫出來。又是一腳踹在身上,她已經叫不出聲,渾身都抖了起來。 忽然另外一個聲音響起:“我來?!痹菩◆~立刻聽出這是蕭無傷的聲音,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蕭無傷走到云小魚的身后,她驚恐地緊閉上眼,但他卻蹲下身來抱起她,轉了個圈讓她面沖著牢門,然后把她輕放了下來。 云小魚凍得渾身哆嗦,剛才又被踢了兩腳,因此腳剛一沾地,便覺得一震頭暈目眩,險些摔倒。蕭無傷雙手緊緊抓著她的雙肩扶著她,她才沒有癱在地上。 她輕喘了幾口氣,抬起頭,看見了眼前被稱為國師大人的人。 這人的個子比蕭無傷還高,云小魚一打眼看他就覺得他與眾不同:這并非是因為他相貌出眾,而是因為他身上帶著一種難言的壓迫感。 他的臉如雕像般棱角分明,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腰間配白玉腰帶,腰帶上還掛著白玉玲瓏腰佩。這樣一個通身貴氣的人,卻讓云小魚覺得不寒而栗,只因他的眼神中透著一股陰森之氣,仿佛他看見的不是人間萬象,而是地獄里的鬼魅魍魎。 看見這人,云小魚不光身上冷,連心里都隱隱冒出了一股瘆人的寒意。他的眼神讓人甚是不舒服,云小魚低下頭,輕聲對蕭無傷道:“我沒事了,謝謝這位大人?!?/br> 蕭無傷猶豫了下,才緩緩松開手,站回到了那人身后。 “國師大人問你的話,你要如實回答,不要隱瞞,也不要廢話?!笔挓o傷身邊一個黑面侍衛說道,云小魚聽出來剛才踢自己的就是他。 云小魚冷目斜視那侍衛一眼,沒有答話。 那國師終于開口道:“關于鎖兒的事,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彼婚_口卻讓云小魚有些意外,因為他說話的聲音卻比他的樣子要柔和得多,不急不緩。 云小魚答道:“我不認識你說的這個人?!?/br> 那國師抬手對蕭無傷做了個手勢,蕭無傷領會,他拿出一幅畫,展開舉在云小魚面前。 云小魚不用看都知道那畫上是誰。但在那國師面前,她還是認真地看了幾眼:“我見過她,但并不認識,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不過我朋友救過她一命?!?/br> 那國師眉頭微挑:“救過她一命……?” 云小魚把李仕明在贏山腳下超度鎖兒的事簡略說了一遍,但李仕明是何人以及與西陵皇宮、西硯、娮妃等人相關之事,她都只字未提。 那國師聽完面色忽然有些變了,在地牢油燈昏黃的光影下如鬼一般陰森可怖。他目不轉睛地瞧著云小魚,一言不發。 云小魚被他看得渾身發毛,低聲道:“就是這些,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闭f完這話,她才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兩句解釋顯得多么膽怯,可是那人身上有種邪氣,讓人不由自主地就開始膽怯心慌。 半晌,那國師才緩聲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鎖兒后來去了哪里?” “這些都是我進宮之前的事了。后來我進了西陵皇宮做宮女,便再也沒見過那女鬼?!?/br> 那國師極慢地點了點頭,片刻后,他忽然轉身走出了牢房。在他轉身的瞬間,云小魚聽到他沉聲對蕭無傷道:“找到鎖兒,給我帶回來?!?/br> 蕭無傷面色有些猶豫:“可是大人,若是個活人,屬下一定能夠找到,但如今鎖兒是個鬼魂……” 那國師面色陰沉,冷聲道:“即使找不到,也給我查清楚她到底是如何從游園圖中跑出去的!” “是?!?/br> 那黑面侍衛這時問那國師:“大人,這宮女該如何處置?” 那國師往地牢外走去,連頭也沒回:“隨你們處置。別讓她活著回西陵就行了?!?/br> 云小魚瞬間覺得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直直地癱倒在了地上。 而蕭無傷也沒有回頭再看她一眼。 ————— 李仕明被西硯宣進國師府的時候,西硯還沒來,但普化殿上已經聚集了大批的朝臣,眾人議論紛紛,堂上一片嘈雜。他剛邁進大殿的門檻,就看見上元卿潘禮在人群中說話。 李仕明本想悄聲走近前,先聽聽出了什么事,結果潘禮倒先看見了他,說道:“李大人,你可來得正好!” 李仕明忙行禮道:“學生不敢。敢問潘大人究竟發生了何事?”潘禮手指點著李仕明,臉色因為激動都有些發紅了:“什么事?李大人,你改制改得好哇!如今武官最高可至三品,現在可要反了天了!” “潘大人此話怎講?” 潘禮冷笑道:“你可知那袁長志,未有實權,卻煽動禁軍擅自出兵!他自己寫了張兵符,就帶著兩萬禁軍去攻打犒族了!這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 李仕明一驚,忙問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時候的事?就是前個早上的事!此事已經驚動了陛下,我倒看你怎么收場!”潘禮說完,面色沉得跟下雨前的天似的,一甩袖子,不再跟李仕明講話。 李仕明聽了怔在原地,心中暗道:“長志啊長志,你這可是將了朝廷一軍!”他見周圍一片嘈雜混亂,借口有事,從人群中悄悄退了出來,隨后直奔普化殿的后殿。他知道西硯此刻一定在后殿,不顧門衛阻攔,直接闖了進去,果然西硯正背著手在殿中來回踱步。 一見李仕明,還沒等他開口說話,西硯先一掌拍在案上,怒聲道:“你的好兄弟!你當我不知道么?!” 李仕明從未見過西硯如此盛怒,他忙俯身拜倒,說道:“國師大人息怒,此事我等千錯萬錯,但有一事更為緊迫:袁長志確實不該擅自出兵征討犒族,但現在既已出兵,大軍就不能回頭了!可是他的兵符是假的,如果大人此時不給他真的兵權,等到了邊地,兩軍交戰之時,被心懷不軌的小人以此鬧事,擾亂軍心,反而會被犒族利用,后果不堪設想!大人,兩軍交戰最忌軍心不穩,這中間關系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