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攤牌】

    我看著這個躺在我女兒床上的男人，渾身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這個男人一頭花白的頭發，年齡５歲上下，此刻正拼命拉著被我掀起來的

    被子遮擋住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

    「爸！你讓他走吧！」

    麗麗從門外沖了進來，一把抱住了我的腰，阻止我有進一步的動作。

    似乎是聽到了麗麗對我的稱呼，這個原本還蜷縮在床上渾身抖得和篩糠一般

    的老男人突然頓了一下，然后我聽他叫道：「誒？他不是你老公??？」

    我怒視著他，嚇得他渾身一跳就往后面縮，又轉頭去掰麗麗的手。

    「麗麗，你松開我！」

    「不要，爸，你讓他走吧，我求你了！」

    麗麗死命的攔著我，這般情形倒是讓那個老男人放松了下來，穿衣服的動作

    也變得慢吞吞的。

    我看著他光著屁股躺在本該屬于我女兒女婿的床上，一股火焰直沖頭頂，噼

    手偏抄起一旁梳妝臺上擺著的雜物砸在他身上。

    「哎，哎呦！好好說，別扔東西??！」

    那老男人發出女人一般的叫聲，我指著他，一聲怒吼。

    「趕緊給我滾！」

    見我怒發沖冠的樣子，老男人連褲子也顧不得穿了，從床底下抱起衣服，連

    滾帶爬的跑出了臥室。

    他站在門口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麗麗的方位，但被我瞪了一眼后只得

    抱著頭沖出了門。

    「吧嗒！」

    大門關上了，屋子里安靜了下來。

    但我暴怒的心情依舊無法平靜下來。

    我怎么平靜下來！我怎么平靜下來！眼前的床上還是一片狼藉，甚至還散落

    著一些屬于麗麗的衣服。

    一想到就在剛才，麗麗還和那個老男人糾纏在這張床上，我的心中就是一股

    無名火，直把我燒的要爆裂開來。

    我不能再在這個房間里待下去了，我怕下一秒我就會徹底失控把眼前的一切

    都砸壞。

    而這時麗麗也松開了我的腰，一言不發的她從梳妝臺上抓起什么東西然后扭

    頭便往外走。

    「站??！」

    我一把拽住麗麗的手臂，然后噼手把她剛剛拿走的手機從她手里奪回來。

    「還給我，把手機還給我！」

    我把手機遠遠地扔到床上，然后牢牢捏住麗麗的手腕不松開。

    麗麗知道她是沒有掙脫開的力氣的，隨即放棄了掙扎，只是別過頭不去看我。

    「看著我的眼睛，麗麗！」

    我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厲，甚至讓麗麗整個人都被嚇得一顫。

    但她還是沒有回過頭來，甚至用聲音抵抗道：「爸你把我捏疼了！松開我！」

    「松開你？然后讓你去找那個老男人嗎？」

    麗麗一愣，然后激烈地反抗道：「我不會！我不會去找他的！我都說了我連

    他是誰都不知道，我也根本都不在乎他！」

    「那你為什么要和他……上床？你這是在出軌，而且還是在今天，在這個家

    里！」

    我伸手一指墻壁，那里還掛著麗麗和女婿的巨幅結婚照片。

    「你看看墻上，你的男人就在那兒看著你，你怎么有臉去找別的男人？」

    麗麗沉默著，她這樣毫無反應的態度讓我的一腔怒火也無處釋放。

    我強迫地拉著她來到客廳，然后把我進門前扔到玄關上的盒子塞給了她。

    「這什么??？」

    麗麗終于有了一絲反應，她沒有去接盒子，但當她看到那個盒子之后臉色明

    顯變了。

    「這是你的丈夫，丁浩杰，昨天出差之前專門交給我的禮物！他要送給你的

    結婚紀念日禮物！」

    我一字一句地說著，逼視著麗麗的眼睛。

    「那又怎么樣，他還不是覺得工作更重要，結婚紀念日也照樣出差不誤……」

    「你！」

    聽到麗麗小聲說出的話我心中一陣火起，「這就是你找別的男人的理由？」

    對于我的這個問題麗麗選擇了沉默，閉著嘴巴不說一個字。

    「麗麗，你跟我說實話。前幾天，你和我說浩杰第二天就回來，是不是騙我

    的？浩杰他是不是這幾天一直都沒有回過家？」

    麗麗沉默了一會兒，但最后還是說了一句：「是?！?/br>
    「浩杰給你發短信那件事也是假的？」

    麗麗這次沒有停頓，直截了當地說：「是?！?/br>
    「所以你這幾天趁著他不在，一直都和別的男人混在一起？」

    麗麗突然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我，然后她的情緒失控了，撒潑一般嚷

    道：「沒有！我沒有！我都說了我不認識那個男人，如果不是因為今天……我才

    不會答應他的！」

    麗麗看著我，聲音的溫度突然降低到冰點：「爸……你把我，把你女兒，看

    成是什么了？」

    我扭過頭，不去看她。

    麗麗的聲音一滯，她似乎在壓抑著哭聲，讓我的心也如同被刀割一般。

    「……都是因為你?！?/br>
    她說什么？我忍不住回頭看向麗麗，卻見她低著頭，嘴里小聲重復著什么話。

    「麗麗，你說什么？」

    「明明都是因為你！」

    麗麗勐然抬頭看著我，眼睛里已經蓄滿了淚水。

    「不是因為你，我怎么可能去和那種人結婚？我怎么可能會看上那種男人？」

    麗麗的話讓我如遭霹靂。

    「麗麗，你在胡說些什么呢？」

    「爸！你覺得我為什么會找那種男人，你覺得我真的會看上那種年齡比我大

    二十多歲的老男人嗎？如果不是因為他和你有那么一點像，如果不是因為我實在

    是受不了了，我實在忍不住了，我可能會出軌嗎？」

    麗麗的話讓我越來越如墜云霧之中。

    這是什么意思？麗麗出軌的原因，是那個男人和我有點兒像？這算什么？這

    算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麗麗卻步步緊逼，她沖到我身前，一把抱住

    了我。

    這一次不再是阻攔的抱，而是面對面地、拼命想要把自己的身體和對方貼近

    的擁抱。

    「爸，我知道我錯了，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要不你給我吧，只要你抱我一

    次，給我一下，我就能再忍下去了，爸……」

    我如同觸電一般，一把甩開麗麗的身體。

    「麗麗，你在說……什么呢？」

    麗麗跌坐在地上，抬頭看著我。

    她梨花帶雨的臉上似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爸，我愛你?！?/br>
    這句話我從麗麗的嘴中聽到過很多次，但此時此刻，我卻從這句話中聽出了

    截然不同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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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我愛你！我知道你一直都疼我，但我對你的感情不只是女兒對父親那

    樣的！我想變成你的女人，只要一次就好！」

    我捂住臉，渾身無力的坐到了床上。

    而麗麗悲切的聲音如同刀子一般割在我的心口，讓我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的，其實我早就知道的。

    早在麗麗還在上大學的時候，我就看出一些苗頭了。

    不過那個時候我并沒有多想，而且……因為一些我自己做出的錯事，我一直

    都認為這是我的原因，是我的不對，是我造成了麗麗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

    所以我堅持著送麗麗去了外地的大學，和她分別了四年。

    那是我次和她分開，在別人看來，我作為一個父親，送女兒去那么遠的

    地方上學肯定會擔心，但他們都不知道，我是在放心，我是如釋重負！如果還留

    麗麗在身邊，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不該有的事情！四年過去了，麗麗畢業了

    ，她提出要考研考回來，回到家鄉的這個城市。

    我同意了，我沒有理由反對，況且分別了四年，我也著實想念她，我想繼續

    看著她在我的身邊長大成人，最后成家生子。

    而這四年，麗麗也好似變了，她不再對我提起當年那些錯事，彷佛那只是一

    場玩笑。

    我也和她心照不宜，我們彷佛又回到了從前那種單純的父女的關系。

    我是真心想讓麗麗好，我背負著亡妻的信念，我不能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

    所以，當我看到麗麗帶著浩杰介紹給我認識的時候，當我聽到他們說就要結婚的

    時候，我是真的在高興著的！但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本以為一切都過

    去了，但今天……那我過去這些年里的忍耐與掙扎是為了什么？我的努力與心血

    都是為了什么？「爸……」

    麗麗湊到了我的身邊，她抱住了我的背。

    我能聽到她抽鼻子的聲音，她還在哭著。

    我沒有甩開她，而是一根根掰開了她的手指，掙脫了她的手，站了起來。

    「爸？」

    麗麗的聲音變得更悲切了，她仰頭看著我，那哀求的眼神讓我不敢和她對視。

    我背對著麗麗，盡量穩定住自己的聲音道：「麗麗，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

    發生過。我不會告訴浩杰的，你也好自為之吧?！?/br>
    我說完，便起身要走。

    我必須馬上從這里逃開，不然我不知道我還能控制自己多久。

    「爸！」

    一聲大喝，讓我僵住了腳步。

    我不得不回頭看著麗麗，她此刻正站在我身后，雖然已經不再流淚，但我卻

    從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種和之前的哀求截然不同的東西……一種，讓我心悸的東

    西。

    「爸，你就這樣扔下我不管是嗎？你真的要這么做嗎？」

    我被她步步緊逼著，不由得開始后退，知道后背撞在了墻上。

    「麗麗，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

    麗麗好像聽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話一般，她低下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然后，她重新抬起頭看著我，眼睛中的光芒變得暗澹無比。

    「爸，你看?！?/br>
    麗麗突然伸手撩起自己睡衣的下擺，她沒有穿褲子和內衣的下半身完全暴露

    在我的眼前。

    「你在干什么？」

    我伸手去阻止她的動作，把她的衣服拽下來，卻見麗麗好像并不在意的樣子。

    她繼續把手伸進了衣服里，然后，似乎掏出了什么東西。

    我的耳朵聽到一聲清晰無比的水聲。

    然后，麗麗把手伸了出來。

    在她的指尖捏著的，是一條明顯已經用過的避孕套。

    她從哪兒拿出來的？不對，她從哪兒掏出來的？我看著麗麗，看著她一臉漠

    然地把避孕套捏在手里，還甩了幾下，特意展示了那鼓囊囊的頂端。

    「看，這是那個男人剛剛在我里面射出來的。爸你一敲門，他就射了，連一

    分鐘都沒堅持住?！?/br>
    我被驚訝和憤怒沖擊的說不出話，而麗麗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她捏住避孕套的頂端，然后把套子倒了過來，微微發黃的白色液體倒在她的

    手心上，那股子男人的jingye特有的腥味在房間里彌散開來。

    「不過他還是射出來了，卻因為軟的太快直接把套子留在了我的里面?！?/br>
    麗麗看著我，不知為何，我覺得她的眼神變得十分駭人。

    「爸，你知道嗎？剛才，我一直都是夾著這個和你說話的哦？為了不讓你發

    現，我不得不拼命夾緊下面，就是怕它掉出來?！?/br>
    然后，麗麗隨手把套子扔到了地上，正好落在我的腳邊：「現在，不用了?！?/br>
    「爸，如果你不答應我，那我就只能再去找那些老男人來安慰自己了。他們

    全都比不上你，一個個又老又好色，身體不行全靠吃藥才能硬，但我沒辦法啊，

    我只能找他們，誰讓你不答應我呢？」

    麗麗的話彷佛魔音一般灌進我的耳朵里。

    我看著麗麗把手掌傾斜下來，她手心的jingye在重力的作用下流過她的手指，

    然后垂到地上。

    「下一次，我就讓他們不帶套，他們肯定會很高興的。我要讓他們全都射到

    里面，就像這樣……」

    麗麗那沾滿了jingye的手指伸向她的下身，伸向她那被黝黑的陰毛遮住的，不

    應該被第二個男人所玷污的rouxue。

    「住手！」

    我終于無法忍耐了，一把抓住她伸出來的手。

    麗麗看著我，臉上露出絲毫都不意外的表情。

    我知道麗麗這么做是故意的，她在刻意挑逗我，就像她之前晚上做過的那樣。

    但是……我看不下去了，我不能再看下去了！如果真的就這么放任麗麗胡來

    ，我只會被自己的負罪感折磨死的。

    「爸，你答應我嗎？」

    我的呼吸變得粗重，我已經無法挪開自己的視線了。

    「爸，只要一次就好，只要你答應，這里，還有這里……」

    我的手被麗麗攥住，然后放到了她的胸口上，又被拽著向下滑，直到滑入一

    道幽深的秘谷。

    「……就都是你的了?！?/br>
    我的呼吸越來越重，彷佛吸入再多的氧氣都無法抑制我此刻瘋狂的心跳。

    而麗麗，還在我的耳邊如同惡魔般呢喃著：「爸，現在就行，今天就行，來

    吧，要我吧。就在這里……」

    就在這里，就在……現在？我的手顫抖地放在了麗麗的肩上，彷佛把自己全

    身的力氣都放了上去。

    麗麗的臉上露出邪魅的笑容，她同樣抬起雙手，準備環抱住我的脖子。

    現在，就在這里，要了……麗麗。

    我的腦袋如同爆炸一般，然而就在我準備將麗麗摟進懷里之時，眼角的余光

    ，卻茫然掃到了一抹紅色。

    紅色，那是婚紗照底的顏色。

    我的眼睛不由得被那抹紅色所吸引，麗麗此刻就背對著婚紗照所在的墻上，

    照片上的她同樣也在笑著，但那甜美的笑容，和我眼前的麗麗是那樣的不同，簡

    直判若兩人。

    還有浩杰，婚紗照上女婿憨厚的笑臉，此刻卻像針一樣刺在我的頭頂。

    「爸……」

    麗麗閉上了眼睛，她抬起下巴，微微噘起嘴唇，等待著我的回應。

    但我，推開了她。

    摔倒在床上的麗麗詫異地看著我。

    「麗麗，我……不能這么做，在這里，不行?！?/br>
    我不能這么做，至少……我不能在這里，在我女兒和女婿的婚床上做出這種

    事！麗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她敏銳地察覺到了我話中的漏洞。

    「不在這里就行了嗎？」

    我啞口無言，不敢做出辯解，更不敢張嘴承認。

    「那好，我知道了?！?/br>
    麗麗從床上爬了起來，她扯了扯身上被弄皺的衣服，然后神態自然的看著我

    說：「明天晚上，我會找個郊區的酒店開房，到時候我再給你打電話，爸，你直

    接開車過來?！?/br>
    麗麗看著我，語氣十分平澹，卻又帶著我無法拒絕的魔力：「你不會讓我白

    等的吧，爸？」

    我只能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字：「嗯?！?/br>
    我似乎又看到麗麗笑了，她笑得很甜美，就像她背后那張結婚照上一般，笑

    得十分幸福。

    幸福，幸?！瓘柠慃惣依锍鰜碇?，我坐在車里，忍不住捂住了臉。

    我答應她了，我還是答應麗麗了。

    我的心很亂，我不明白——我到底是在保護她的幸福，還是在親手毀掉她的

    幸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