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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京都已經三個月了,卻自始至終都沒有趙啟的消息。若是他活著,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地聯系他們,如今卻是半點消息都沒有,想來是兇多吉少了。雖說不愿相信,但“盡人事,聽天命”,如今能做的她都已經做了,結果如何,只能聽天由命了。 韓清將竺城的事情寫成奏折,順便請旨讓景颯駐守隴西。 將奏折交給信使,看了看天色,覺得和雙雙一起去城里玩一會兒,然后尋個畫舫,吃螃蟹喝黃酒賞明月,實在是個再好不過的決定,于是便向雙雙的營帳走去。 營帳里空無一人,所有的東西都被收拾得纖塵不染,好似從來沒有人住過一般。床榻上放著一個白色信封,在空無一物的床榻上十分顯眼。 韓清打開信封,熟悉狂傲的字跡躍于眼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后會有期?!?/br> 簡短的十二個字,卻清晰地道明了意圖。 他走了,毫無征兆地就不告而辭了。韓清覺得心里空蕩蕩的,不知是因為雙雙離開了,還是因為他沒有打招呼就離開了,就是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櫻落掀開簾子走進來瞄了眼韓清手中的信,呢喃道:“怪不得昨天半夜三更地就將靜靜抱走了,原來是打算走了?!比缓笥侄⒘四菐讉€字良久,感慨道:“不過像上官公子那樣的人啊,也不會在哪個地方停留過久的吧!” “唔,這幾個字寫得可真豪放,寓意也好,倒是符合上官公子的性格?!表б忉?,干凈利落,不拖泥帶水,櫻落覺得人活成上官那樣人生也就沒有什么憾事了。 韓清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愣愣地看著那封信半晌,就直接塞到了櫻落的手中,轉身出了營帳。 西邊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韓清正欲派人去看看怎么回事,就有士兵稟告說營外有民女想要求見她。 韓清當了這么久的將軍,在軍營還沒有被什么平民百姓求見過,一時興起,便讓那士兵將那女子帶到主帳。 韓清看著跟在女子后面的景颯,她覺得她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八成是這姑娘對景颯的追求不勝其煩,所以來找她解決了。 “民女葉舒拜見將軍?!迸映n清行了個大禮,韓清也受的坦然,擺擺手,道:“葉姑娘,請坐?!?/br> 葉舒看到不遠處披在毯子上的軟墊,毫不扭捏地跪坐在上面,這性子倒是極符合隴西姑娘颯爽的性子。 女子的面色微黃,卻染著健康的紅潤色,眼睛炯炯有神,清澈明亮,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明亮的眼睛了,頓時對她充滿了好感。 頭發梳得十分齊整,顯然是為了見她特意打扮的,一身粗布衣裳穿的有些舊了,洗得十分干凈,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 “姑娘有什么事情就直說吧!”韓清一向也是個有話直說的性子,所以連寒暄都沒有,自己看門見山。 葉舒有些局促地看了看景颯,顯然是不想他守在這里,韓清看了一眼景颯,見他眼神懇切,在心中對葉舒默念一句對不起,說道:“既然事情是和許統領有關,他留在這里事情會比較容易處理吧!”畢竟和葉舒相比,她和景颯的交情比較深吧! 景颯聽韓清這么一說,嘴角一咧,興高采烈地坐在了葉舒旁邊,葉舒無奈地瞪了他一眼,卻只能聽之任之了,所以直接忽視了景颯的存在,講起了自己的事情。 和韓清想的一樣,就是人家姑娘不待見景颯,嫌他煩人,所以來告狀了。 那日午時,一輛馬車在街道上疾馳而行,馬匹不受控制的狂奔,街上的百姓紛紛躲讓,路上有一個孩子來不及躲開,看著飛奔過來的馬車愣愣地忘記了哭泣。 眾人無不為這個孩子捏了口氣,突然白光一閃,孩子被人攬在懷里,一把殺豬刀直直砍入那匹瘋馬的脖頸,鮮血如柱。 眾人都為這孩子的獲救松了口氣,也不由贊嘆這位姑娘的身手敏捷,車上的馬夫跑下來對女子不停的感謝,這匹馬突然就發狂了,若不是這位姑娘,不知要害了多少條人命。 孩子的母親找到孩子又是一陣感謝,女子對周圍人靦腆地笑笑,然后直接遁走了。 樓上的景颯別有意味地望著女子的離開的背影,放下手中的茶杯,向旁邊的小二打聽道:“你可知道剛剛救下孩子的那位姑娘是何人?” 城門剛開,就涌進了許許多多的小販,沒一會兒,城東的集市就熱鬧起來,人山人海,叫賣聲絡繹不絕,滿滿的貨攤從街頭擺到巷尾,彌漫著食物的清香。 街頭走進一個白衣飄然的翩翩濁世公子,長身玉立,風姿清雅,一雙桃花眼微瞇端是風流,如清風拂面,帶著雨后泥土的清香,嘴角含笑,手持搖扇,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天潢貴胄的雅致。 周身清貴的氣質與這集市格格不入,不由引得周圍人的頻頻側目,都在感嘆是哪家的貴公子居然屈尊降貴來到他們這種小地方。 這位滿面春風的貴公子不才正是景颯。 他閑庭信步地在集市中漫步,對百姓們的目光一笑而過,絲毫不放在心上,最后在一個rou鋪旁停下。這個rou鋪的生意很好,此時已經排了很多人,賣rou的姑娘熱情地和熟客打著招呼,“大嬸,還是半斤豬rou??!不要肥rou都是精rou的?!?/br> 那婦人笑呵呵地應了,“葉家丫頭記性真好?!比缓髮㈠X遞給了那個姑娘。 姑娘和每個人都能聊上幾句,十分熱情,刀法利落,算賬也快,所以排隊的人雖多,不一會rou就賣的差不多了。 “姑娘,若是包餃子買什么rou比較好呢?”溫潤如玉的聲音如清泉般清澈動人,低頭的女子一愣,抬眼便看到如沐春風的笑容,她的小心肝不由顫了一顫,卻轉瞬恢復了正常,揚起笑臉,“那就要看公子的口味了,公子喜歡吃香的還是不要太油的,不過都是要加一點肥rou的,這樣口感才好。公子是幾個人吃,打算要多少?” “若是我將剩下的rou都買了,姑娘可愿意賞臉吃個便飯?” 葉舒一愣,這話題轉得也太快了吧!吃飯?這家伙長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卻是一個登徒子,她眉毛一豎,手中的殺豬刀一擲,結結實實地釘在菜板上,雙手抱肩揚起下巴,滿是桀驁的神情“公子若是將rou全部包了,小女子自是歡喜,但是吃飯,小女子沒空?!?/br> 她的這個舉動委實把景颯嚇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摸了摸鼻子,卻仍是笑的和煦,道:“我見姑娘印堂發亮,可見今年紅鸞星動,桃花朵朵,我對占卜之術略有研究,不知能否為姑娘占上一卦?”其實他最開始只是對這個姑娘感到好奇,見義勇為,身手敏捷,今天看到她覺得這姑娘一把殺豬刀耍得甚是瀟灑好看,他很是佩服,如今這般模樣桀驁的神色竟是有意思的緊。 她的眉目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