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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賀相謀反一案有諸多疑議,既有傳言,必不會是空xue來風,當年一案是李太傅所審,為避嫌,朕此次命大理寺重查此案,果然查出了端倪。柳卿,將審查結果道來?!?/br>御史大夫上前一步:“賀相謀反一案中,四封作為呈堂證供的謀反證據經查實,系人偽造,且經調查府中的下人所知,京兆尹所說賀相與被大赦的罪人在府中有所交集,實屬子虛烏有,再徹查當年賀相的行跡與被抄的其余財物,并無任何有所指謀逆的跡象?!?/br>皇帝一拍龍椅,豎眉怒道:“李太傅,你可知罪?!?/br>蒼碧心中一喜,冷眼看著剛才還囂張跋扈的李凌岳撲通一聲跪在了大殿上。第47章復仇刺客與失憶王爺二十三金鑾殿上,皇帝肅穆道:“李太傅,你為官數十載,斷案中竟還會出如此紕漏,令賀相一家枉死,使朝廷損失了一名大好的人才,該當何罪?!?/br>不是的!明明是栽贓嫁禍的重罪,怎么就成了簡簡單單的誤判。蒼碧才上頭的喜悅,被皇帝的當堂喝吹得煙消云散。“臣罪該萬死!”李凌岳伏地磕頭,“懇求陛下扣去臣三年俸祿,交于國庫,用于賑災?!?/br>太傅的三年俸祿,絕不是一筆小數目,再加之這樁老掉牙的成年舊事與李凌岳的身份,根本沒有相比的價值,朝中大臣紛紛出言,無不贊頌李凌岳對自身錯誤的不韙與清正。三年的俸祿,與他貪污的那些相比,根本是九牛一毛!蒼碧被突如其來的情勢轉變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御史大夫繼續上報審查結果:“當年嫁禍賀相的人員也查清了,主使乃是上月剛被抄斬的京兆尹,已有其府中下人作證,其余協同參與者五名……”報上的姓名全是當年以各種名目被問罪的官員,獨獨沒有李凌岳的名字,蒼碧打斷御史大夫毫無意義的總結:“皇兄,主使分明是李凌岳……”“程嗣,你又糊涂了!”皇帝厲聲打斷他,“此案已查明,莫要再究詰!”“皇兄,你怎能如此是非黑白不辨!”蒼碧氣昏了頭,全然不顧這番話若是在場除李凌岳與自己外,任何一個人說出來,都是殺頭的罪。“大膽!”趙程胤再次一掌拍在龍椅上,啪的一聲響,回蕩在偌大的殿中,“來人,王爺身子不適,帶他回宮?!?/br>皇帝身側的太監差了兩名侍衛入殿,眾目睽睽之下,將猶在憤憤辯訴的蒼碧架出朝堂。蒼碧側頭,怒視李凌岳,卻見他也正回視自己,嘴角揚著一抹勝利者的笑容。一到殿門外,見了那道等待的身影,蒼碧的掙扎立時停了下來。該怎么說……無名的憤怒絕不會亞于他,該怎么措辭,才能讓他不至于做出太過偏激的事。“朝上完了?”無名問,“如何?”蒼碧咬唇踟躕半晌,上了轎子,總之先離開這是非之地,回宮再從長計議:“賀相的案子結了,你爹是被冤枉的?!?/br>“李凌岳呢?皇帝怎么判他?!睙o名直視前方,眼中沒一點波瀾,仿佛在念一段早已深藏于心的臺詞。“本王乏了,回宮再說罷?!鄙n碧佯裝困倦地微瞇起眼,偷偷窺看無名神色。“皇帝輕判他了?亦或……”無名并不看蒼碧,“根本沒定他的罪?!?/br>蒼碧無言以對,只能勸道:“只是暫時未定?!?/br>“皇帝不會定他的罪?!睙o名停下腳步,被繼續前行的驕子拉開距離,“皇帝不會殺他?!?/br>“只是一時難定,心急不得?!鄙n碧喚停轎子。“皇帝不殺?!睙o名不為所動,垂眸看著地面的漢白玉地磚,緩緩抬起頭,眼中比臘月冰封的湖面更冷,“我殺?!?/br>“師父!”蒼碧翻身下驕,伸手拉人,哪里趕得上,無名早已化作一陣疾風,三兩步掠出數丈之外,足間一點御花園中嶙峋的假山,朝朝堂方向而去。原本皇帝派遣來守護蒼碧的侍衛們,早在開誠布公確認無名不會對皇室不利后,全數撤去,一時間,蒼碧連個能用得上攔人的幫手都沒有,只能不管不顧,只身往朝堂沖去,弒殺大臣本就是重罪,再加之還是在宮中行兇,罪加一等,怕是無名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只盼能在他釀成大錯之前,挽回局勢。然而,一切都遲了。蒼碧趕到大殿之前,看到的是倒在白地磚上咽了氣的李凌岳,而無名則執劍屹立在數十名大內侍衛的包圍下,臉上沾的是佞臣與常人一般鮮紅的血,劍指向的,是忠心為國拿俸祿養家的侍衛。“住手!”蒼碧扯著嗓子一喝,沖入兩名侍衛的間隙中,奪過其中一人的長劍,牽起無名的手,毫無章法地朝沒人的方向揮砍一通,辟出一條道,以身擋在無名身側,劍擋另一側,闖出重圍。憑這三腳貓的功夫,恐怕在場習過武的王公大臣都能攔住,可王爺的身份在前,沒有皇帝的命令,誰也不敢冒著傷著王爺的風險動手,只能保持一丈左右的距離,緊緊尾隨。“程嗣,退下!”趙程胤難掩怒火,“賀朗在朝堂之上,弒殺朝廷忠誠,論罪當誅,你身為王爺,如何包庇于罪人!”“皇兄,李凌岳該不該死,你心里清楚,賀朗的仇報了,不會再對王室有所威脅,您放過他罷?!鄙n碧顫聲祈求,卻不抱任何希望,仗著自己的身份,領著無名,拔腿往遙遙宮門方向沖去,“你出宮去,天涯海角,只是莫要再回京城,我保你不死,保你不死?!?/br>“忘歸?!睙o名本可以跑得比蒼碧快得多,卻只是配合他的步伐,全然沒有要這條命的意思,“你知道我為何要叫你忘歸?!?/br>“為何?”蒼碧腳下不停,邊喘邊問。無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吐出,仿佛將這一輩子的糾葛全了結在一息中:“若是你一直忘了身份,再不記得歸來,而我忘卻仇恨,只蟄居于那小小的民房中,暗中劫富濟貧,面上做對假夫妻,也沒什么不好。“但我的仇,必須要報,我也清楚,這仇怨必須拿命來換,只是,利用了你,對不起?!?/br>“別說這些沒用的,你的命會好好的,出了宮門就沒事了,以后你與宮中一切再無瓜葛?!眱扇私涍^朱紅高墻之間的宮道,宮門只在不足數十丈處,只要突破前面那一道門,便是生機,蒼碧頻頻回首,后面的侍衛已追了上來。“與你也無瓜葛么?”無名倏地停下腳步,“你可愿與我一并出宮?”“我愿?!鄙n碧手足無措地拉扯他,卻半點拉不動,手腕上的黑鐲子撞在劍柄上,磕得他想起了忘卻已久的本來目的,急得口不擇言,“你還沒讓我親到呢,你要好好的在這,我也要好好的回去,我……”第一名趕到的侍衛,一腳塌在宮墻上,飛身躍起,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