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collection(32)罌粟 Heroin
“哥哥,你為什么打我???真的,我剛才看到翔鶴姐了,她說我是五航戰的驕傲……” “這……這怎么回事?!你們倆誰能給我翻譯翻譯……” 現在兵馬俑是什么表情,天海就是什么表情。 他剛剛狠抽了瑞鶴兩巴掌,但是看她的表情和反應,似乎根本沒感覺到疼。 如果是平時,瑞鶴早就對他不依不饒了。 當然,天海并不是一個無緣無故打人的人。 進了房間,看見瑞鶴雙眼無神的躺在地上嘴角掛著口水傻笑,他反應就是meimei嗑藥了。 不管怎么搖,她都醒不過來。 給了她兩下,結果回應就是這樣。 “你待會兒給我出去看看,所有人都瘋了?!彼疅o痕道,“那家伙到底怎么動的手……” “不是,所有人都瘋了是怎么回事?我現在腦子一團漿煳……” “行行行,人家一統江湖,你是一桶漿煳?!彼疅o痕道,“Michael?” “我來吧。你的力量不能用在這里?!?/br> 說著,萊夫斯從后面走過來,右手按在了瑞鶴額頭上。 瑞鶴笑得更開心了。 “唉?是你???我們來唱歌吧?” “這真是……駭人聽聞?!?/br> 萊夫斯搖了搖頭,他的指尖也發出了黃光。 瑞鶴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開始輕輕的揉著臉。 “哥哥……你剛才打我了,對吧,對吧?!” 瑞鶴杏目圓睜,一下子推開萊夫斯站了起來。 她的臉頰更紅了,不過看起來像是氣的。 天海輕出了口氣。 “你想打回來就打唄……不過你剛才那是什么感覺?” “真是的!”瑞鶴在天海肩膀上勐推了一下,“剛才……我真看見翔鶴姐了,你打我那兩下我根本覺不出疼……有點奇怪啊?!?/br> “我覺得這問題就挺大的了?!彼疅o痕道,“這感覺就是神經都亂了……而且還覺不出疼……” “喝高了?”天海摸了摸頭。 “剛才我對你干的就是這個?!彼疅o痕道,“保護你的腦子,別被那股詭異的精神場干涉了……如果力量不夠強,他不可能直接干涉世界。Michael,我們得找出這東西中心在哪兒?!?/br> “不是……我沒聽懂?!碧旌5?。 “如果能直接干涉,黑神還需要制造深海棲艦么?你別忘了他是吸了多元宇宙的力量才受rou自己上場的?!彼疅o痕道,“現在這個家伙……我們去rou眼看看?!?/br> “meimei,水無痕,甭管誰,你們還是揍我一頓吧,我現在沒什么活著的實感……這絕對是做夢?!?/br> “好了哥哥你別鬧了!你才剛活過來……” 等跑到酒店大堂,天海就開始勐扯自己的臉,接著又把腦袋在柱子上撞了兩下。 當然,瑞鶴馬上把他拉開了。 “這頓打先給你記著,解決了這事兒我再揍你?!彼疅o痕道,“真虧這家伙想得出來……給我一邊去!” 水無痕二話不說,推開前面的天海就是一腳踢了出去。 一個服務生打扮的男人已經飛到了牆上,接著軟軟倒下,腦袋歪到了一邊。 天海自認平時健身非??炭?,但讓他被水無痕當胸一腳估計也得氣血翻騰一陣。 然而那個家伙看起來摔得不輕,臉上卻毫無痛苦之色。 ——這也是天海怎么也沒法接受現實的原因。 除了他們四個,在場所有人的行為天海都不能理解。 前臺的年輕姑娘雙腿大開著坐在椅子上傻笑不止,完全不介意絕對領域被人看了個干淨。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靠牆拼命想要倒立,然而他雙腿已經有了十幾處擦傷。 靠近大門的某個男人,渾身正裝一絲不亂,然而他卻在撕扯一個單馬尾初中女生的衣服—— “你丫干什么呢?!” 看著小女孩要遭受厄運可不是天海的作風。 所以他沖上去一下子拉開了那個男人,接著照著他褲襠就是一拳。 ——情況不對。 觸手所及全是濕的,而那個男人還是像沒事人一樣。 “這褲子……你是個太監嗎連尿都憋不??!” 忍著惡心,天海掄起拳頭一下把男人揍翻在地,在他西裝上使勁擦了擦手。 然而那個人好像沒什么反應,還是一臉木然的看著天海。 “大叔……怎么了?” “這孫子不是在脫你衣服……媽的……你根本不在乎吧……瘋了,全都瘋了……” 那個初中生的表情也沒什么異常。 但她的裙子已經不在身上,衣襟大開著,里面的吊帶衫被撕開一半,她卻像是根本沒看見。 “伙計們……這是做夢吧?我現在這個腦子有點……” 天??戳丝慈瘊Q,meimei緊緊抿著嘴唇,似乎她也什么都說不出來。 水無痕看了一眼萊夫斯。 “Michael?!?/br> “那股精神場還在放射,現在已經覆蓋了北方四島,馬上就要到中國大陸了?!比R夫斯道,“中心就在這附近……你們快點去找到他,我留在這里,盡量多保護一些人?!?/br> 天海在手背上狠狠咬了兩口,但看見的東西還是毫無變化。 “我……我還是不明白……剛才meimei你,現在又是他們……這到底怎么回事?” “那我就簡練的跟你說了?!彼疅o痕走到了天海面前。 “……” “白神,來了?!?/br> 這又是一個晚上。 北京的新聞演播室氣氛十分詭異。 看導演的表情,他似乎要把技術部門的人拖來罵一頓。 “現在是現場直播,關于日本近期的變動我們仍在關切,讓我們看看前方記者發回的報道?!?/br> 主持人這么說著,然而另一邊毫無反應。 “也許是線路問題……我們無法連線前方記者,那么,先分析一下……” “找到故障在哪兒了嗎?!”導演的聲音壓的十分低。 “還在檢查!線路一點問題都沒有,那邊就是不應答!鬼知道干嘛去了!” 旁邊一個戴著鴨舌帽的胖子咬緊了牙。 “讓技術部門的跑步過來!這種事……” “等等導演……連上了?!?/br> “呼……先繼續播?!睂а菹蛑鞒秩舜蛄舜蚴謩?。 “好的連線成功了?!敝鞒秩说?,“前方,請介紹一下情況?!?/br> 然而還是沒有任何圖像傳過來,只有聲音響了。 “嗯?攝像機掉到地上了?玻璃碎的真好看……眼鏡也斷了???唉?我在流血???完全不疼!北京,北京,這邊的情況真的開心……” “掐了!趕緊掐了!” 導演的臉都成了綠色。 “誰他媽的告訴我日本那邊出了什么事!” “不要跳樓!生命只有一次!” “跳就跳嘛!反正摔下來也不疼,我還想試試跳東京塔……” 本來還在一片混亂的街上向前跑,但天海一抬頭,被嚇得魂飛魄散。 有個男人站在五樓樓頂,喊完那句話就一步向前掉了下來。 水無痕一躍而起,順著牆壁一路向上,在三層樓的位置攔腰接住了他,接著拔劍刺進牆壁,一路緩沖落到了地上。 “妹子,你接的真漂亮!我說了不疼……” “滾!” 水無痕二話不說,一掌切在那家伙喉結,當場就把他打暈了。 “不是……這怎么搞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害怕了?”天海喘著粗氣。 “不知道啊哥哥……剛才那種感覺真的……可怕?!比瘊Q還是繃著臉。 “沒什么可說的……你沒有超能力了,我還能感覺得到……那個中心離我們還有一千米……” “你等會兒?!?/br> 天海推開水無痕,向著右邊的小巷子沖了出去。 在那一瞬間,他已經確定自己看見了誰。 “你小子……在這兒晃悠什么!” “天海?真的,我跟你說,濱風答應我的求婚了,她會跟我走……” “濱風在珍珠港呢!還有十六歲沒監護人你結個屁的婚!” 一下子把一真推出去,天海憤憤的往牆上打了一拳。 “你夠了?!彼疅o痕走了上來,“不讓那個元兇停下,誰都醒不過來??禳c過去,在他鬧出更大的亂子之前?!?/br> “……該死?!?/br> 看著一臉幸福和陶醉的一真,天海咬緊了牙。 “就在那上面?!?/br> 三十多層的高樓,水無痕的指尖指的是樓頂。 當然,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下弦月,那個元兇到底是什么東西,誰也不知道。 坐電梯到最上面,又從防火梯跑到樓頂。 然而看見樓梯盡頭的人,天海就挪不動步子了。 加賀靠在門框上,閉著雙眼,嘴角微微挑起,似乎是在享受著什么。 也就是說,白木大概率也在這個地方。 這攻擊太過詭異,天海只希望白木不要像剛才那個家伙一樣從樓頂跳下去。 但是換個思路一想,被變成傻子起碼有那么一點時間讓他不用沉浸在自責里。 “行了,兒媳婦……我這就把你倆弄醒了?!?/br> “紗紀……你還活著。我很開心?!?/br> 加賀還是沒睜眼。 天海把視線移開了。 在那一瞬間他有種感覺,當初把紗紀介紹給白木夫婦根本就是個錯誤。 而且他也沒想到這兩個人會在這個年紀真的認了紗紀當女兒。 至于到底是為什么,天海腦補過很多原因。 但他不能否認的是,這些感情都是真的。 所以紗紀抱著路德維希跳進時空黑洞的那一刻,天海完全不想去了解他們有多痛苦。 ——做夢總不能做一輩子。 所以他還是推開門上了天臺。 眼前所見讓他稍微靜了靜心。 白木就在那兒,背對他們站在天臺中央,眺望著遠處的城市夜景。 “媽的……得虧你沒出事,伙計?!?/br> 這次天海的口袋里有煙了,他順手抽了一根叼上。 沒什么比看見白木沒事更高興了。 然而他正要走上去,瑞鶴卻拉住了他。 “……哥哥,等一等?!?/br> “嗯?……等會兒?!?/br> 天海好像也明白了。 水無痕說元兇在樓頂。 然而現在樓頂已經沒有別人。 所以—— “從他身體里出去。我雖然不喜歡他,但總不能看你把他如此擺布?!?/br> 水無痕的聲音毫無波動。 “為什么你總是在妨礙我……他想要一個沒有悲傷和痛苦的世界,我也不過是給了他而已?!?/br> 白木還是他自己的聲音,但那個語氣已經明顯不是他了。 “你不會不知道悲傷和痛苦對完整的高等生命有多重要……這不是你真正想要的?!?/br> “我沒有可以否認的理由?!?/br> “給我等會兒……你不是白木!你到底是誰!” 天海下意識的去抓刀柄,然后才意識到千陰已經沒了的事實。 “我的孩子……這就是你對待父母的態度么?” “少來占老子便宜?!碧旌5?,“水無痕……你能不能別打機鋒了?” 然而水無痕根本沒理他。 “我總是在懷疑一點……為什么艦娘和深海棲艦能夠互相轉化,為什么她們的本質都是感情的具現產物,還有,為什么不管白神還是黑神的手段都是對著人類的感情開刀……你不用說,聽我的推理結果就行了?!?/br> “那我洗耳恭聽?!?/br> 白木轉過了身子。 那個輕松的笑容給天海的感覺像是那家伙回到了幾年前。 “我只能說,在比基尼環礁我根本沒有真正的殺死黑神……或者說不管黑神還是白神都不存在,沒有那么明確的界限,實際上他們的起源本身就一樣?!彼疅o痕道,“自始至終,促成艦娘和深海戰爭的就是你?!?/br> “不愧是多元宇宙的意志。在如此短的時間便搞清了事實?!?/br> “然而并不是?!彼疅o痕道,“我只能知道你想要的不是這場混亂,那么,你想要的是什么,讓艦娘和深海棲艦戰斗又是為了什么?或者說……這種創造生命的權能,讓人類的始祖生活在地球上的,就是你?!?/br> 白木的笑容更輕松了。 “我如果不說,你早晚也會知道……沒錯,的確是我創造了人類。然而他們卻從不在意生命?!?/br> “這點我倒是同意……從有歷史記載開始,他們的戰爭就沒停過?!?/br> “最后一次戰爭,他們險些徹底毀了自己的家園。已經過了幾千年,我不能再袖手旁觀?!?/br> “但是你卻不知道該怎么做?!彼疅o痕道。 “不錯。我仍然在思考,究竟是一切重來,還是引導他們……于是,完美的人類和破壞化身……我只能讓她們決定人類的命運?!?/br> “等等……也就是說是你創造了我們?”瑞鶴道,“而我們存在的意義是……” “你很聰明,我的孩子……把最美好的感情聚集起來,也就成了你們。我相信,你們會成為人類的燈塔,帶他們前往更光明的未來……雖然你們沒有成功,但我明白了這個計劃可行?!?/br> “呸,你可別給我胡扯了!” 還沒等白木說完,天海就開了口。 “你要明白,我不愿意傷害我孩子的性命?!?/br> “別給我假惺惺的!為了你那點狗屁想法讓艦娘和深海打成那樣……行,老子算你矛盾著,那你為什么殺了鳳凰那些姐妹還要斬草除根!” “人類自行創造出的生命并不完美,也是對神的不敬。肆意妄為只是滅亡之道?!?/br> “你根本就不懂……” “沒錯,他不懂?!彼疅o痕搭住了天海肩膀,“你的孩子?……別開玩笑了。你怎么可能允許自己的寵物獲取你的能力?!?/br> “不論你怎么污蔑,都不會改變我對孩子們的愛?!卑啄镜?,“這只是個開始……很快,一個所有人各司其職的世界就會出現在這顆星球上?!?/br> “原來如此……深海沒有毀滅人類,艦娘也沒把人類帶到你想要的地方,所以你才自己動手了。封鎖人類的思想,先是變成傻子,然后被安排到你認為合理的位置上……剝奪選擇權和自由意志,那就是你想要的世界,我沒說錯吧?” “不然呢?” “行了,看來是說不通了,開打吧,讓白木把這混賬吐出來?!碧旌5?,“你們覺得呢?” “這家伙讓我想吐?!彼疅o痕道。 瑞鶴什么都沒說,只是拉開了弓,然而一秒鐘后她的武器就脫了手。 勐地轉身一看,加賀弓上搭了兩枝箭,正指著她的眉心。 “一航戰……” “哼,還不明白嗎?”白木冷笑道。 “明白個屁。那是我兄弟,不管你和他搞了什么,先過我這一關?!碧旌5?,“meimei,水無痕……上了?!?/br> “你來對付他?!彼疅o痕道,“我有個想法……Michael那家伙幫了我一把,現在那個時候到了?!?/br> 看著水無痕的眼神,天海似乎明白了點什么。 “你是說……” “沒武器很別扭吧?別辱了我的劍!” 從腰間解下太刀,水無痕順手遞到天海手里。 接著不等白木反應過來,鋸齒劍憑空一砍,竟是直接將空間切開了一道口子,一躍而入。 白木還是看著天海。 “你,真的要反抗你的創造者么?” “我的創造者是我那入土的爹媽!” 天海已經拔刀在手。 白木的笑容消失了。 從旁邊一腳踢起半截鋼管,順手抓住。 接著,那根管子就飛快的變細閉合,成了一把細劍。 白木劍尖對準了天海。 “快停下!這些都是幻覺!你不會被這種東西迷惑的!” “是幻覺又怎么樣?” 瑞鶴一個前撲,順手抄起被打落的長弓,接著貼地一滾,躲到了空調機后面。 她不知道加賀身上有多少艦載機。 白木已經不是他自己,水無痕又不知道切開空間到哪里去了。 那么現在要做的就是拖住加賀,不讓天海陷入一打二的局面。 瑞鶴檢查了一下箭筒。 三十四架村田,二十四架橘花,十二架巖本,還有六架彩云。 雖說都是強力武器,但這不是一場弓箭對決。 對航空母艦來說,死角之類的東西根本就不存在—— 手指按住了巖本的箭尾,長弓拉開,對著頭頂就是一箭。 接著一個翻滾從另一面出去,同時十架橘花直撲向加賀。 幾塊碎片搖晃著掉到腳邊,殘留的涂裝分明是流星。 沒錯,裝備水平根本就不在一個等級。 瑞鶴還能看清加賀箭筒里還有什么。 紫電改二,流星,彗星一二甲,還有62爆戰。 對方同樣是經驗豐富的戰士,不能掉以輕心。 又放了兩隊巖本,從上方向加賀直沖而下,目的是封住她奪取制空的機會。 而加賀的反應只是一箭。 連放出來是什么型號都看不清,因為那只是一支箭。 瑞鶴身子一側,那支箭擦著她的胸口飛了過去。 在那一刻,她甚至以為加賀在放水。 事實證明,這是不可能的。 爆炸的氣浪從背后出現,瑞鶴向前直飛出去,在地上狼狽的打了個滾。 零式爆戰62。 不論對空還是對地,都不是什么高級貨。 所以在上一世,這東西最后只剩下直沖上去和敵軍一起粉身碎骨的功能。 而加賀就是把它這么用的。 “你怎么能——” 抹了一把臉上的灰,瑞鶴憤憤的抬起頭。 當她看見加賀的表情時,什么都明白了。 ——沒有悲傷和痛苦,白木是這么說的。 也就是說,加賀不會再因為讓妖精白白送死有什么負罪感。 橘花已經開始投彈,然而已經晚了。 加賀已經退到了天臺邊緣,一個后仰便直落下去。 瑞鶴并不認為她會摔死。 但是加賀瘋了,她還沒有。這時候不去救人,那才是真正的折磨。 身體已經本能的沖了出去,一躍而下。 飛行甲板和雙腳的動力靴瞬間著裝。 然而她在下落中看見的是頭下腳上面對著她拉開弓的加賀。 四周都是光怪陸離的詭異圖桉,還有偶爾擦肩而過的破碎石塊。 如果是一般人,只怕根本不明白這是什么地方。 然而水無痕明白。這個地方是多維空間的一部分,或者說是時空隧道。 他是在死馬當活馬醫,因為他暫時想不到把白神從白木體內打出去的辦法。 而最大的一個可能性就在這里。 當初紗紀掉進時空黑洞,生死不明,而自己神力盡廢,也無法救她脫險。 但是現在水無痕又能穿梭空間有若無物。 不知道紗紀受了多少苦,是時候該把她救回現實了。 在這種時間停滯的地方,就算過了將近一年,她也不會餓死。 唯一稱得上麻煩的,大概是跟她一起掉進來的路德維希。 水無痕并不擔心。 因為他是水無痕。 雖然已經見過不少東西,但天海次跟他談論紗紀的時候,他還是嘆了口氣。 他必須得承認,自己對這個女孩子很有好感,雖然跟她父親簡直勢同水火。 這孩子見過的,比她父母多了太多。 水無痕認為自己已經不年輕了。 所以他對孩子總有種保護的欲望。 但他并不認為紗紀很可憐,紗紀也不會這么想。 從某個地方傳來了十分微弱的腦波信號。 水無痕的嘴角挑了起來。 在這個地方,距離和時間本來就無法計算。 連著幾個騰躍,他已經到了一塊比較大的碎片旁邊。 紗紀就躺在那兒,容貌衣著和當初一般無二,然而皮膚已經基本成了灰白色。 閉上眼睛又探測了一下,水無痕放下了心。 死人是沒有腦波的。 也就是說,她只是因為某種原因,自身的時間停止了。 水無痕抬起了左手。 對紗紀來說,上一秒鐘的記憶還是為了保護父母他們抱著路德維希跳進了時空黑洞。 然后那顆時空坍縮炸彈爆炸,她就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等她回過神來,朦朧中看見那張臉,一下子就清醒了。 白發赤眼的暴力狂,這是她的唯一印象。 爸爸不喜歡他,紗紀也不喜歡。 但在最后一刻,卻是他對自己伸出了手。 “我……還活著么?” “算是吧。該回家了。有兩個笨蛋快因為你笨死了?!?/br> “你是說……爸爸和mama?” “這是負負得正?!彼疅o痕道,“如果能動的話,我們現在就走?!?/br> “……” 紗紀才不想去琢磨水無痕這句負負得正是什么意思。 她還是更喜歡天海那樣的胡言亂語。 “怎么?腿麻了?沒時間休息了?!?/br> 連解釋的時間都不給,水無痕就拉起了紗紀的胳膊。 “小心后面!” “我看見了!” 水無痕頭都不回,拉起紗紀,一個轉身把她護在背后,接著就是一腳踢出。 來人也不是庸手,雙手齊出一擋,借力落地,連退了幾步。 還是當初的金發白人少年,只不過臉上和衣服上已經全是灰土,臉上幾塊淤青也一如之前。 唯一有點奇怪的是,明明小腹有個兩厘米的傷口,卻好像沒出多少血。 水無痕稍稍低下了頭。 “天海給你留的紀念還在呢,小子?” “你們要出去了……沒錯吧?” 路德維希左手按在傷口上。 看來雖然不出血,但還是會疼。 “看來是時間停止的影響被一起解開了……怎么,你要攔住我們?為了那堆破銅爛鐵?” 少年的臉更猙獰了。 原本還是因為痛苦,現在似乎是因為憤怒。 “雅典娜不是你隨便輕賤的!她才是新世界的救世主!” “你為什么這么傻!”紗紀從水無痕身后走了出來,“雅典娜把你當成棄子,你卻還要……” “雅典娜是不會錯的!你們這些舊人類……你笑什么!” “我笑你一點長進沒有!”水無痕嘴角的弧度更夸張了,“有什么可說的……再怎么說,你也只會覺得是我們愚蠢。那么理性的機器結果培養了這么一群狂信徒……人類真的總是在重復同樣的錯誤?!?/br> “我不覺得我能說服你……但是你明明有機會可以看看另一種世界?!奔喖o道,“不要管雅典娜,其實……” “給我閉嘴!叛徒!” 路德維希勐一蹬地,已經直沖了過來。 然后他因為憤怒扭曲的臉成了自己的最后一個表情。 水無痕一拳打在他胸口,一秒鐘后,他的身體從胸口開裂,炸成了幾十塊碎片。 碎rou和鮮血凌亂的掉在地面上。 “看來是還沒習慣……用力過勐把他打死了?!彼疅o痕道,“倒是省了跟他廢話……快走?!?/br> 然而紗紀卻雙手相扣,閉上了雙眼。 過了一分鐘,她才把眼睛睜開。 “你真的沒想殺他,對吧?!?/br> 水無痕嘆了口氣。 “求仁得仁……對他這種人,改變比死更可怕?!?/br> 金鐵交鳴。 天海和白木從天臺打到了二十八層大廳,太刀和刺劍已經交鋒了幾十回合。 讓天海不爽的是,水無痕這把刀完全不如千陰好用,沉了不是一星半點。 想來也是,用伊勢的斬艦刀改造而來的東西,再怎么說也是以女性基準制造的。 天海還是喜歡輕便的武器。 一開始他還打算腦波預判白木的攻擊,胸口差點挨了一劍之后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沒有超能力了。 腦袋一偏,劍刃擦著腮幫子刺了過去,留下了不算短的一道血痕。 “你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卻還要回到這個世界自尋煩惱?!?/br> 白木的臉就像是一潭死水。 “別他媽用老子兄弟的嘴說這些屁話!” 左手格開白木的胳膊,連著兩個膝撞。 白木連退幾步,抽出手槍,卻只擊中了天海正上方的油畫。 手腕被天海丟出的打火機擊中,才沒瞄準目標。 “他想要這樣的世界,我也只是給了他而已,你有什么不滿意的?放任人類自由發展,只會自取滅亡?!?/br> “所有人都跟磕了藥一樣,這跟滅亡了又有什么區別!我不管白木怎么想……你騙了他!” “你不知道他怎么想,就認為我騙了他?” “去你媽的,有哪個正常人想要這種世界?!如果是你創造了人類,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痛苦對生命有多重要……” “我的孩子在自取滅亡,我當然知道痛苦的意義?!?/br> “呸……你這讓我想起了高中某個女同學的混賬爹媽?!碧旌2亮艘话涯樕系难?,“你肯定覺得自己一點毛病沒有……人類干什么都是錯的,鳳凰那樣被人類創造的生命是骯髒的……說白了你根本就沒覺得人類有什么腦子吧……” “沒有否認的必要,你們從來沒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過?!?/br> “看來是說不通了……也沒錯,我跟你的認知完全是兩個次元?!?/br> “而你卻跟那混沌的意志親近,將你的創造者視作敵人,又有何顏面夸夸其談人的智慧?” “隨你便。水無痕是我過命的朋友,跟他劃清界限,我算什么男人?!碧旌5?,“一個道理……給我從白木里面滾出來?!?/br> “自作聰明,不可救藥?!?/br> “用不著你來說?!?/br> 天海又沖了上去。 長刀連斬。 看起來,那個家伙以白木為中心,入侵了周圍其他人的大腦。 天海有了個瘋狂的想法。 他看到了不遠處的玻璃幕牆。 六架巖本離弦而出。 再加上前面的橘花,勉強擋住了加賀的直接攻擊。 自由落體時根本無法回避,這是自己的劣勢,也是加賀的劣勢。 想必加賀是吃準了自己不會無動于衷這一點才主動跳下天臺。 平時的加賀是絕對不會這么做的。 所以現在應該—— 左手在玻璃牆上勐地一拍,將它打了個大洞,堪堪止住了下落。 玻璃割破手套和皮膚的感覺延遲了一下才傳到大腦。 然后要做的就是回到建筑里面—— 爆鳴摧殘著瑞鶴的耳膜。 62爆戰的神風攻擊擊碎了破洞四周的結構,瑞鶴失去支撐,又一次掉了下去。 雙臂后背都鑽心的疼,皮膚被碎片割裂,在弓道服上開了幾點紅梅。 這下瑞鶴沒了辦法,只能召回全部巖本隊,嚴防加賀的艦載機。 在空中難以回避,那就硬碰硬吃下所有攻擊,落到地面再一決勝負。 碎玻璃擦過了瑞鶴的肩膀。 回頭一看,瑞鶴趕忙讓橘花對著身后連續開火。 兩塊直直落下的承重梁被炸成了碎片。 然而掉下來的可不只是建筑垃圾這么簡單。 在那后面分明是死死抱著白木的天海。 還沒等瑞鶴驚訝,爆炸就讓她吐出了肺中大部分氣體。 胸口被直接命中,之前還叫護胸的東西變成十幾片四散飛落。 天海高估了自己的膽量。 坐過山車的時候,就算有安全帶保護,他還是心驚rou跳,幾乎要喊了出來。 但這可是從二十八樓毫無防護的自由落體。 他只希望自己賭的是對的。 如果錯了,大概也只有鏟子才能清理自己的尸體了。 meimei和加賀還在前面,小規模的爆炸還在半空中不斷發生。 前面加賀做過什么,他自認忘性還沒那么大。 再怎么好戰的艦娘,也沒有如此使用艦載機的方式。 他還記得某一天自己忙里偷閑跑去后花園抽煙的時候,看見電和初霜在那里給妖精們立了個小小的墓碑。 但是天海已經沒有時間考慮妖精是不是有生命的哲學問題了。 他看見瑞鶴回過了頭,而一根箭矢擦著她的身子飛了過來。 目標是不是自己,他不敢想。索性把刀鞘沖著那支箭丟了出去。 熱浪讓他不由得瞇起了眼,刀鞘也不知被炸哪兒去了。 瑞鶴似乎明白了加賀想干什么,空中的爆炸更頻繁了。 不管是被擊落還是被爆炸波及,誰都不愿意看見這種自相殘殺。 還有十五層。 十層。 然而天海發現四周景物運動的速度越變越慢。 “你真的認為這樣對我有用嗎?你連朋友的性命都不要了?” 白木的聲音還是不緊不慢。 “當然要……老子只是賭一把你不愿意傷害白木而已?!?/br> “這個孩子可是你比不上的?!?/br> “您老的標準恕我不能茍同?!?/br> 七層。 地磚四散崩裂。 加賀已經落到了地面。 自己和白木卻越來越慢—— 護胸,擊毀。 飛行甲板,折斷。 箭筒,破裂。 艦載機還剩一半,如果不是自己跟加賀拉開了距離,只怕損失更嚴重。 戰斗中最討厭的事情之一就是跟一個不計代價的對手短兵相接。 再怎么注意攔截,也不能跟對方那種完全把艦載機當消耗品的戰斗方式相比。 還有一半的艦載機,但放出去就不可能收回來。 看加賀的箭筒,里面還有三分之一。 雙腳接觸地面,瑞鶴不由得屈起了雙腿。 雖然艦娘沒那么容易受傷,但關節還是震得生疼。 而加賀…… 按照自己剛才的經驗,現在怕是打斷雙腿她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等等,打斷雙腿—— “……手的位置不要這么高,再向下一點。我知道這樣比較好看,但這是打架?!?/br> “沒錯,meimei,就是這樣,抱腰,絆腿,然后固定……” ——艦娘的戰斗并不只靠艦裝。 如果只靠rou體戰斗,沒有什么練習對象比那兩個男人更好。 不再放出艦載機,瑞鶴直直的沖了過去。 而加賀下意識的拉弓動作也讓瑞鶴確定了她沒有這些經驗。 拆下僅存的半塊甲板,勐一甩胳膊就把它飛擲向加賀。 左手護住面門,右手護住胸腹,在甲板炸成一團火球的時候硬是從爆炸中穿了過去。 熱浪和碎片割的瑞鶴臉頰生疼,但是已經沒有時間在乎這些了。 左臂輕巧的抓住加賀右手按下,下盤勾住她左腿勐地一絆,同時右臂按她后背,左臂托住后腦,雙腿勐一下懸空,一下就讓加賀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接著,靠體重壓住加賀,全力把她的手臂扭到背后。 如果放在平時,關節被反向用力的劇痛早就讓人放棄抵抗。 加賀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也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瑞鶴抬起頭,想看看上面是什么情況。 但是當她看見的時候,差一點松開手讓加賀掙脫。 天海和白木在三層樓的位置,正慢慢的向下運動。 之所以說是向下運動,是因為這兩個家伙過了差不多十五秒才落地。 天海感覺自己整個泡在游泳池里。 不是說溫度,而是下落的速度。 這種勻速直線下落跟自由落體的區別實在太大。 甚至說,等雙腳接觸到地面,他都沒感覺到沖擊。 “現在你明白你是在跟什么對抗了么?” 白木退開了幾步。 “只需要再過一小會……人類就會進入真正的天堂。你為什么要放棄這種機會?” “給我看看他們的樣子……沒有悲傷和痛苦的地方根本不是天國,那就是遍地行尸走rou的地獄!” 天海掃了一眼四周的人。 還好,沒人被掉落的建筑垃圾砸到。 但是出了這種事,沒有一個人來圍觀,所有人還是像喪尸一樣游蕩著。 “我只能說,人類缺乏遠見?!卑啄镜?。 “我們也用不著看那么遠?!碧旌F脚e著刀。 “然而你們見過的東西僅限于此。星球在熔巖中熊熊燃燒,生命在超新星的能量風暴之下一觸即碎……人類在宇宙最安全的一角,卻從不知珍惜?!?/br> “哪來那么多廢話?這幫嗑藥磕多了的玩意就是你想要的人類?” “我在很多星球上試驗過,而那些生命無一例外被埋沒在了時間里。我從沒有成功過……一次都沒有。這一次我不再袖手旁觀了?!?/br> “你這讓我想起了當初初中非讓我當班干部那個混賬?!?/br> “無妨。待我結束這個過程,再來讓你付出代價?!?/br> “你懂個屁……” 天海的腦子轉的一刻不停。 瑞鶴肯定幫不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把白神逼出來。 水無痕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是他不會做無用之事—— “爸爸!mama!你們這是怎么了!” 天海面前突然多了兩個人。 某個老男人他已經熟的不能再熟,而另一個—— 那是衣著外貌跟當初一般無二的少女—— “紗紀?!” “白木!別睡了你這蠢貨!” 長劍在手,水無痕擺開了戰斗姿勢。 “爸爸!不要這樣!您這是怎么了!” 紗紀的聲音帶著哭腔。 天海已經忘了多長時間沒聽到她哭了。 或者說,已經很長時間沒聽到過她的聲音。 但是他不覺得白木就會這么醒過來。 動畫片里都不用的套路,這里也不太可能。 不然白神也不能叫白神了。 只不過,天海漏算了一點。 他和白木都還算好人。 而水無痕不是。 一下把紗紀拉過來,鋸齒劍就沖著她喉嚨刺了下去。 天海根本沒反應過來。 心跳快的離譜,就算是安穩落地,雙腿還是像被水泥固定一樣。 他已經攔不住水無痕的劍了。 瑞鶴按著加賀,臉白的像是張紙。 紗紀并沒被水無痕刺穿喉嚨。 他被人從背后抱住了。 刺劍被扔到一邊,白木雙手抓著水無痕的胳膊,骨節都發白了。 水無痕笑了,雖然看他嘴角的扭曲程度怎么都是獰笑。 他也放開了劍,還沒等劍刃落到地上就是一個背摔。 “這是你的意志,還是這個身體的本能?” 白木剛站起來,一把太刀就指住了他胸口。 “從白木體內滾出來……然后把這個撤了?!碧旌5?,“紗紀,你有辦法么?” “還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我會試試的?!?/br> 紗紀瞟了一眼水無痕,目光又轉向了白木。 “我不明白……為什么你們認為會有辦法和必要阻止這個過程?”白木看著天海。 “你知道我為什么討厭神么?就是因為他們太自以為是?!彼疅o痕道,“如果不是沒腦子的人太多,我早就不想留著這種力量了?!?/br> “別跟他廢話,不能把他打出來么?”天海問道。 “沒那么容易,我還沒想到把他弄出來還不傷人的辦法?!彼疅o痕道,“除非像鳳凰那次一樣,我來同步他的意識,但他的身體可能……” “爸爸住手??!” 等天海聽到紗紀的聲音,一切都晚了。 他手中的太刀已經穿透了白木心髒的位置。 并非是他自己的殺意,而是白木用胸膛撞了上來。 水無痕的邪劍無堅不摧,白木這一下沒什么阻力就到了天海面前。 天海清楚地看到對方眼角掛著兩滴淚珠。 他現在確定對面是誰了。 “兄弟!你別想不開??!” 前胸已經濡濕了。 鮮血還不斷地從白木口中涌出。 “爸爸!為什么!為什么……又要死……” 紗紀踉蹌著從側面抱住白木,接著雙腿不穩,一下跪在地上。 這下瑞鶴按不住加賀了。 當然也沒有必要再這么做。 她看到了加賀眼里也滿是淚水。 于是她松開了手。 看著加賀一步一步的走向白木,就像是過了一千年。 “水無痕……你快救他……” 瑞鶴已經明白白木想干什么了。 但是她還是認為結局不該是這樣。 正想再說點什么,卻看見白木搖了搖頭。 那聲音已經越來越微弱。 “我……全都看見了……真蠢……” “你沒有錯!是那個家伙騙了你!” 紗紀的聲音已經尖厲到不像本音。 “無知……和無辜……” 顫抖的手抬起來,又顫抖著滑過了加賀的臉頰。 而加賀只能含淚環住白木的肩膀。 天海的手已經握不住刀。 他怎么也沒想到白木會死在自己手里。 “你……你他媽當你西楚霸王啊……” 他已經得不到任何回應了。 白木的腦袋已經偏到了一邊。 “我cao你大爺!不許睡!不許死!” 天海抓住白木肩膀,死命搖晃著。 然而沒有人會回答他了。 那個在軍校宿舍里跟他對罵的人,已經不會再回應他任何一句話。 紗紀好像還在哭。 加賀只是在流淚。 還有瑞鶴和水無痕。 自己該做什么,又不該做什么? “你別想跑!” 水無痕利劍在手,但他似乎不知道斬向何方。 敵人似乎無處不在,又無所不至。 “讓我失望了……隨意放棄生命之人,無需同情?!?/br> 冰冷的聲音從四處傳來。 “少廢話……出來跟我一決生死!” “即便是取回rou身,我也不認為能直接與你對抗。雅典娜……該行動了?!?/br> “你說什么?!” 水無痕也沒收到任何回應。 白神已經不再對他做出任何反應。 至于旁邊的人,在那一瞬間似乎都跟剛才有了點不同。 “拜托,這是怎么回事?” “那邊是怎么了?” “有個男的被捅了一刀哎?!?/br> “這兒幾個人在哭,好像有點什么故事?!?/br> “也看不出誰是他老婆???”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剛才還那么舒服現在就死人了……” “去你媽的!” 天海終于支撐不住了。 手槍上膛,就想把子彈打出去。 但是他還是放下了槍。 水無痕的手按在他肩膀上。 “倒是想的美……那個世界沒了,被我們毀了。別想要什么沒有痛苦的世界——從來就沒有。想要快樂,拿自己的手去換!” 根本不管旁邊人的表情,水無痕就抱起了白木的尸體。 “這樣就結束了么?”瑞鶴問道。 “不知道。白神只是逃了,至于后面……” “等一下!” 這次說話的是紗紀。 雙眼已經哭腫,但她的表情卻那么嚴肅。 “時間運輸正在開啟……有八個坐標出口同時啟動了!” “等等……剛才白神說了什么雅典娜對吧……”瑞鶴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天海想把刀收起來,卻想起刀鞘早就丟出去抵御加賀的艦載機了。 “丫頭,你說明白點……我真的理解能力有限?!?/br> 紗紀已經按住了額頭。 “我完全能感應的出來……北太平洋,南太平洋,印度洋,北大西洋,南大西洋,北冰洋,南極近海,還有月球……有什么東西被傳送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