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collection(20)神子
【神子】 「——有基佬開我褲鏈!」 道場里,天海大吼一聲,胡亂的揮動手中竹刀。 然而這并沒有什么卵用。 兩枝尖端涂了白灰的箭還是射中了他肩膀和腦門。 「哥哥……你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是什么鬼啊?!?/br> 瑞鶴放下弓。 「你也跟著喊不就行了?弓對劍,多經典的場面?!?/br> 「這哪里經典了……」 「跟著喊就是了。竜が我が敵を喰らう!」 「我可不是那種兄貴啊……再說你好好的為什么要練箭矢格擋??!」 「我就是覺得還不夠想練練反應速度嘛……你看水無痕玩劍玩得那么牛逼, 我就算沒他能打也想修煉提高一下是不是?!?/br> 「那你買臺發球器不就完了?!?/br> 「棒球目標太大了?!?/br> 「用乒乓球的?!?/br> 「meimei你怎么這么不解風情呢?!?/br> 天海道,「明明是增進兄妹感情的好機會?!?/br> 「得了吧?!?/br> 瑞鶴道,「要說增進感情還不如……」 「一起進被爐當廢人?」 「我們去外面打雪仗吧!」 說著,瑞鶴拉起天海的手就往外跑。 今天絕對算不上鵝毛大雪,拿撒鹽空中來比喻還差不多。 「三百七十六,三百七十七,三百七十八……」 「meimei你別想跑……哎呀我cao!」 手里抓著兩個雪球,天海對瑞鶴窮追不舍。 結果剛沖過拐角就撞到了仰頭走路的水無痕身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而那家伙還是旁若無人。 「三百七十九,三百八十……」 「你走路能看路么?!」 天海揉著屁股站了起來,「干嘛呢你?」 「嗯?」 水無痕低下頭,「我干什么?數屋檐上那些冰熘子?!?/br> 「……你閑的???」 「對啊。我已經數過一遍了,現在再數一遍?!?/br> 「你這尋開心的本事快趕上郭大路了?!?/br> 天海道,「閑著沒事來打雪仗???……凍死了!」 刺骨的冰冷從脖子一直蔓延到屁股。 水無痕已經到了天海身后,把一大捧雪從他領口灌了進去。 「先讓我把剩下那四百二十三根數完?!?/br> 「這你還數個屁啊?!?/br> 天海把襯衫從褲子里拽出來,讓衣服里的雪做著自由落體運動。 天海最后沒抓到瑞鶴。 白木全家從鎮守府正門走了進來。 「下這么大雪你干什么來了這是?!?/br> 天海道,「蹲被爐當廢人還差不多?!?/br> 「一會兒麗奈也來?!?/br> 白木道,「我想了好幾天,思路總算是清晰了?!?/br> 「啊,對,沒錯,白木閉關七七四十九天大徹大悟,終成一代高僧,法號白 嫖,人稱無德法師……」 「去你的吧?!?/br> 白木在天海肩膀上推了一把,「就是血毒姬被殺死那天……你們不是問我到 底在想什么嗎?!?/br> 「那一會兒你說唄?!?/br> 天海把手里的雪球塞到紗紀手里,「幫我報仇去啊,照著瑞鶴的屁股使勁打?!?/br> 「……還是不了,叔叔?!?/br> 紗紀道,「其實這件事……跟我有關?!?/br> 「那就一起來聽算了?!?/br> 天海道。 會議室里又擠滿了人。 瑞鶴多少有點不爽,但也沒說什么。 會議室像是個桑拿房。 不是說溫度高,而是充滿了煙霧。 煙灰缸里已經躺了五六個煙頭,有些還沒完全碾滅。 紗紀的眼睛有點紅。 這說不清是煙熏的還是怎么回事。 天?,F在明白了為什么前幾天白木會那么糾結。 聽著他說的那些事,自己為了掩飾內心就一直在抽煙。 而現在他的舌頭已經麻了。 ……這已經是十年后了。 解體工廠十分繁忙。 放在以前,這基本上沒有可能。 畢竟正常提督一天也只有兩次解體任務。 然而現在,鎮守府幾乎所有艦娘都在這里。 世界上有好幾個地方能看盡人生百態。 醫院,監獄,等等等等。 現在的解體工廠也算一個。 有哭泣,有嘆息,也有不甘。 最前面的是長門。 看著解體爐門口的那個男人,她眼神有些嘲弄。 「你想抗命不從?」 男人道,「鎮守府由我接管,你們的提督已經畏罪自殺了?!?/br> 「天海那種人會畏罪自殺,我并不信?!?/br> 長門道,「嘛……第二次了,還是這么不體面的結局。不過我已經習慣了?!?/br> 「那作為海軍的象征,就請你先上路吧。還能為戰后的社會再做一次貢獻?!?/br> 「我還能說什么呢?真是羨慕白木和加賀,能最后大鬧一場?!?/br> 長門輕笑了兩聲,「罷了……說到底,這一生也不過是你們搞的一場笑話和 幻夢……」 另外一個牆角,卯月跪在地上,眼淚已經徹底打濕了前襟。 「為什么會這樣p……司令官……我還不想就這么死……真的……」 「好了,起碼算是沒有遺憾了……還能在死前知道人類不都是混蛋?!?/br> 一只手伸到她面前,輕輕擦掉了卯月的淚水。 那是松風。 卯月抬起頭,眼睛里滿是血絲。 「不用怕,我會陪著你們的。至于那一邊是什么……管他呢?!?/br> 松風看著遠處緩緩打開的解體爐。 火光殷紅如血。 在另一邊的街頭上,大量的市民舉著條幅抗議著。 那些白布上寫的不外乎什么卑劣無恥的騙子云云。 民眾終于知道了深海棲艦到底是怎么來的。 至于怎么知道的,似乎是個謎。 也許該用句最通俗的話說,紙里包不住火。 封鎖消息的各國政府威信掃地,剛剛結束戰爭的世界在另一種層面上亂套了。 再然后…………「接著說書吧,我正等著聽呢?!?/br> 天海的聲音怎么也提不起勁。 「只知道我們不得好死,也沒想到十年后會這么駭人聽聞?!?/br> 麗奈道。 「道理我都懂,后來呢?」 天??粗鵁熀?,不知道要不要再抽一根。 「后來?后來,他們全都瘋了!」 白木咬著牙。 「現在這年頭不也是全都瘋了么?!?/br> 「你聽我說……」 門突然被推開了。 看著門口小蘿莉那凌亂的發型,天海思考了一下這究竟是雷還是電。 「啊哇哇哇……司令官,不好了!」 「好吧,我確定了你是電醬?!?/br> 天海道,「做幾個深呼吸冷靜一下……怎么了這么慌張?」 「水無痕……水無痕他在cao場和一群奇怪的人打起來了!」 「你說啥?!」 既然說是奇怪的人,那么應該不屬于鎮守府編制。 天?,F在最希望的是水無痕干掉那幫家伙之后能給他留點全尸做調查。 不過在自己的地盤上打架,自認是鎮守府扛把子的他不去也不合適。 結果剛到cao場,他就險些拔出千陰直沖上去。 那是五六個身上閃著藍綠幽光的大漢。 或者用個他熟悉的說法,叫惡墮刀。 「媽的……當初污染老子胳膊的仇我現在就報!看我一刀一刀戳爛你們的屁 股!」 剛擺開架勢,他的胳膊就被人拉住了。 「呼……叔叔等等!」 紗紀追了過來,因為跑太快還有些氣喘。 「咋了?」 「果然……果然我在這里待的太久了!他們不是歷史修正主義者,是檢非違 使!」 抓住對方手腕一擰,接住落下的刀,接著就是掃堂腿將它擊倒在地。 接著,一刀刺進眼睛,把那家伙的頭釘在地上。 水無痕順手擦掉了臉上的黑色。 「干掉一個,還剩五個?!?/br> 「我說,那幫貨的本體是刀……」 雖說不擔心水無痕,天海還是提醒了一句。 「好吧……下一個誰來送死?」 抽出鋸齒劍,水無痕把那把刀變成了兩截廢鐵。 對面對人類的語言似乎沒有反應。 「你不說話?那被大卸八塊也別怪我?!?/br> 水無痕慢慢走了過去。 檢非違使。 據紗紀的說法,審神者在過去的時間待得太久,就會碰到這些無差別攻擊的 家伙。 不管是審神者還是歷史修正主義者,都是他們的擊殺目標。 「所以它們是沖著我來的,叔叔?!?/br> 紗紀道。 「沒事,你也得看跟他們打起來的是誰?!?/br> 天海道,「就水無痕這種能動手絕不廢話的人,誰碰上誰倒霉?!?/br> 「天海你別當我沒聽見!」 一腳踹開了面前的槍兵,水無痕向后退了兩步。 「你的耳朵歸你,我的嘴歸我!……等會兒?」 馬蹄聲。 天海以為自己聽錯了,掏了掏耳朵才發現并沒有。 兩匹白馬由遠而近。 三日月宗近,鶴丸國永。 「哈哈哈,抱歉,稍微被纏住了一下?!?/br> 三日月宗近道。 「時間太長……我們差點忘了這幫家伙存在?!?/br> 鶴丸國永道。 「我明白怎么回事了,快幫水無痕干掉他們!」 紗紀道。 「那就讓他們嚇一跳吧?!?/br> 鶴丸國永翻身下馬。 「……這馬是什么情況?」 天海撓了撓頭。 「跟艦裝的意思差不多啦,叔叔?!?/br> 紗紀道。 水無痕又斬了一個對手。 「后面那兩把刀,希望你們還能揀點我的剩飯!」 「那你可就太慢了!」 兩人加入戰團,已經和對方兩名太刀交上了手。 水無痕的目標還是那個槍兵。 他正在考慮先從對方的手還是腳開始切起。 就算自己變弱了,這也算不上像樣的敵人,頂多只是一堆rou片。 所以說……長槍當胸刺到。 左手劍一揮,將槍桿斬作兩截。 錯過槍尖,一拳擊中對方胸口,在它后退的同時一劍削了它右臂。 接著就抄起半截斷槍捅進了它嘴里。 再看旁邊,另外兩位也解決了戰斗。 「漂亮,單論劍法的話比我強?!?/br> 水無痕道。 「嘛,能讓卡密薩馬感到驚訝,倒也是種不錯的體驗?!?/br> 鶴丸國永道。 「只不過,這里出現檢非違使……」 紗紀神色低落。 「急個毛,就這群菜雞?有什么可擔心的?」 天海道。 「其實我是說……」 天海沒能知道紗紀想說什么。 幾個人面前突然閃起一道強光。 等視力恢復,所見的是七個男人。 不像剛才檢非違使的扭曲形象,其中六個更像是正經八百的武士。 燭臺切光忠,壓切長谷部,宗三左文字,笑面青江,大俱利伽羅,數珠丸恒 次。 三日月宗近低聲把那些家伙的名號告訴了天海和水無痕。 至于剩下那個,則是長著一副俊朗面孔穿一身戰術裝的白人少年。 紗紀后退了一步。 「路德維?!瓰槭裁词悄?!」 被稱為路德維希的人臉上古井不波。 「跟我走,審神者紗紀……不,是歷史修正主義者?!?/br> 紗紀死盯著路德維希,什么都沒說。 而路德維希不打算保持沉默。 「改變歷史很有意思么?為什么你們這些人都不懂得把握現在?這種猴子的 時代,有什么可留戀的?」 「喲呵?臭小子你敢說我是猴子???」 天海的火氣一下子竄到了頭頂。 「不,你別誤會?!?/br> 路德維希道,「我不是針對你,我是說這個時代的所有人,都是猴子?!?/br> 「哼,老子要是猴,你不就成了猴子猴孫?哈哈哈,趕緊的,給我一個頭磕 在地下,叫三聲孫悟空孫爺爺,我還能原諒你這倒霉孩子?!?/br> 既然紗紀認識這個路德維希,那他們必然屬于同一時代。 本身就比自己晚了一個時代,也不算占他便宜。 天海這么想著。 沒想到這路德維希勐地一跺腳。 「放肆!我是雅典娜的子嗣,怎么可能是你這猴子的后人!」 「……把自己當圣斗士?吃多了吧你小子?」 天海挑起嘴角,「小畜生不聽話,老子打你屁股!」 既然對方口口聲聲稱自己是猴子,天海也沒了好好說話的性質。 「你等等!他說的是真的!」 其他人也從辦公室的方向走了過來,說話的就是白木。 「幾個意思?雅典娜也跟奎爺通jian了?」 「我倒希望真有你說的那么輕松?!?/br> 白木道。 「的確是孤陋寡聞的猴子?!?/br> 路德維希自豪的笑著,「我是雅典娜挑選最強的jingzi和卵子產生的,自然是 雅典娜的子嗣,跟你們這些缺陷生物可不一樣?!?/br> 「紗紀,你告訴我,那個雅典娜到底是什么玩意兒?!?/br> 天?,F在極其想把路德維希的臉揍開花,然而他還有疑惑。 「雅典娜……那是臺超級計算機!」 紗紀還沒說,白木先說了出來。 ……人類的決策會摻雜私欲,既然如此,那就用沒有人性弱點的東西來決策。 在各國政府威信掃地之后,人們最終通過了這個決議。 以智慧女神為名的巨型計算機成了世界真正的決策者。 衣食住行,甚至是生殖都被她一手包辦。 健康的jingzi和卵子被挑選出來,再為了應付各種需要進行配種。 ——看起來似乎是沒辦法的事,因為在深海入侵中死的人實在太多。 最后,人類自己放棄了思考。 有了如此強大的計算機代替自己的大腦,再去做摻雜私欲的思考決策似乎沒 有意義。 ……「那行???老子是猴子,你小子不是雅典娜養的豬了?」 天海冷笑道。 「猴子當然無法理解?!?/br> 路德維希道,「雅典娜是我們的神,服從于神又有什么不對?……你干什么?」 水無痕走到路德維希面前,一下掐住了他脖子。 「一堆破銅爛鐵,還有臉妄稱神名?別逗我笑行么?」 「不許你……侮辱她!」 少年右手抬起,勐地向下一揮,同時左手使勁扳著水無痕的手指。 然而沒有人幫他。 「我們的任務只是跟你一起尋找主公,你的敵人不在任務范圍之內?!?/br> 壓切長谷部道,「主公……現在您還不明白嗎?」 「什么叫明白……什么又叫不明白……」 紗紀的目光轉向一邊,「我想和爸爸mama在一起……難道這也是罪嗎!」 路德維希的瞳孔勐地收緊了。 他右手握成了拳頭。 水無痕松開了他的脖子,輕巧的向后一躍,躲開了背后的兩刀。 「暗箭傷人,背后捅刀?這可是武士所為?」 砍他的兩個人表情已經僵住。 「開什么玩笑……身體……不聽使喚……你干了什么!」 大俱利伽羅似乎想一刀砍到路德維希身上,然而卻轉不過身。 「呵……這不就成了真正的籠中鳥了么……」 宗三左文字苦笑道。 「可悲的提線木偶?!?/br> 水無痕道,「原來如此……他們的大腦被動了手腳,你這人工智能的家畜?!?/br> 「到了這種地步,我可不會讓他們跟當年的艦娘一樣有反叛機會?!?/br> 路德維希道,「給我教訓這瀆神的無禮之徒!」 「好,很好,好得很……我今天要把你的腸子掏出來然后一厘米一厘米塞進 你的嘴里?!?/br> 話音未落,水無痕就向旁邊一滾。 數珠丸恒次和笑面青江也攻了過來。 兩枝箭指著燭臺切光忠眉心。 加賀和瑞鶴都開滿了弓。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讓你雙眼不保?!?/br> 加賀道。 「真是的……這種戰斗可一點都不帥氣?!?/br> 燭臺切光忠道,「并非我所愿……但是對不住了?!?/br> 單刀對雙弓。 艦娘不是不會近戰,但總歸不是專業人士。 火花四濺。 千陰和壓切長谷部轉瞬間已經對了好幾刀。 「這到底是怎么了?路德維希對你們干了什么?!」 紗紀咬著牙,「難道……」 「萬分抱歉,主公……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br> 壓切長谷部道。 「自動無差別平A瞎幾把打模式?!?/br> 天海道,「看那混小子說的話是這樣?!艺f白木麗奈你倆別往上湊行么!」 「不爽的可不是你一個人?!?/br> 麗奈道。 「那是我的女兒!」 白木已經一腳踢向路德維希的太陽xue。 然而他的腳腕被托住了。 「猴子也敢跟神的子嗣爭個高低么?」 路德維希右手勐地一擰,白木凌空轉了三四圈摔在地上。 接著他左手就甩出了兩個不明物體。 天海左手卡住壓切長谷部的胳膊,抽出手槍瞄準了就是兩發。 他只看到兩道電光。 子彈被彈開了,在旁邊的牆上打出了兩個凹陷。 接著又是兩道電光。 這一次那東西變成了兩張大網,一下子扣住了鶴丸國永和三日月宗近。 「媽的!」 少了兩個戰力,這可不妙。 一個肘擊打退壓切長谷部,天海勐地把千陰甩了出去,直切鶴丸國永的那張 網。 ——毫無用處,千陰也被彈到了另一個方向。 對于麗奈來說,路德維希是個非常棘手的敵人。 這家伙爆發力和持久力都不是一般人。 當然,戰斗技巧和意識也是超一流。 本來目標是他的咽喉,卻沒想到他直接把白木拉到面前做了擋箭牌。 「你們當然不足為懼,那兩把刀才是問題。所以就請他們休息會兒?!?/br> 把白木作為軸,路德維希勐地閃出,一腳踹向麗奈的臉。 噼手抓住他的腳腕,麗奈接著一拳打向他腹股溝。 路德維希突然放開了白木。 身子自由落體的同時,另一只腳直接鉤了上去。 下面挨一腳可不好玩,麗奈不得不緊急縮手向下一按。 「鶴丸!三日月!」 紗紀跑了過去,然而還沒碰到人就被電網彈開了。 「你死心吧!就是考慮到這個,我才帶了誘捕網!」 路德維希的聲音讓紗紀滿心怒火。 再看旁邊,丟了刀的天海還在和壓切長谷部廝殺。 雖說天海的身手相當不錯,但他也不完全是刀口舔血的角色。 他的手臂和腿上已經多了幾處刀傷。 鮮血在冰冷的空氣中慢慢冒著熱氣。 「夠了!怎么才能停下!」 紗紀勐地回頭。 「抱歉,主公……我想只有那個人知道?!?/br> 壓切長谷部又砍出兩刀,天海狼狽的在地上滾了一圈。 「媽的……這小畜生……」 天海狠狠地捏起了一把雪。 「我一個人就能……?。。?!」 這一刀還沒砍出來,大俱利伽羅就被水無痕一記重拳揍在臉上,向后直飛出 去。 接著右手的血色太刀向身后一架,果不其然聽到了金鐵交擊之聲。 輕巧利索的轉身,同時一記側踢。 數珠丸恒次也飛了出去,但同時一把刀刺進了水無痕側腹。 刀刃并不長,這是一把脅差。 笑面青江從背后硬抱住了他。 「雖然刀就要上戰場……不過這種攻擊方式真是讓人笑不出來?!?/br> 「那你就哭吧!」 一腳踹開了正面砍過來的宗三左文字,水無痕倒轉刀柄,直接刺進了自己胸 膛。 他沒看到笑面青江的表情,但一定是疼的扭曲。 自己這把刀的長度足以在刺穿胸膛的同時在對方身上開個窟窿。 第二刀。 第三刀。 第四刀刺下之后,水無痕沒把它拔出來。 在綠發男人腕上一掐,那家伙就無力的松了手。 直到確認笑面青江倒下,水無痕才又把刀握到手里。 「何等失態……現在你連把我們強制變回本體的權限都沒了?!?/br> 燭臺切光忠的刀被一把匕首擋住。 「我跟你打……別對mama和瑞鶴阿姨動手?!?/br> 紗紀道。 「對你揮刀真是恥辱?!?/br> 「沒錯,所以回到本丸就罰你做一個月的飯,不許重樣?!?/br> 紗紀笑了笑,向側邊閃開一刀。 「怎么會辜負你的期待呢?」 男人臨時變招,就是一刀斜斬。 大俱利伽羅把刀撐在地上,勉強站了起來。 三個隊友,倒了一個,另兩個比他好不了哪兒去。 水無痕著實是塊難啃的骨頭。 「你……簡直就是沒有痛覺。不像是人,倒跟魔王有幾分相似?!?/br> 宗三左文字道。 「魔王?那隨你怎么想?!?/br> 黑色包容著一切,而白色排斥著一切。 水無痕的黑衣被浸濕之時,還看不出來那是什么。 直到雪地上綻開了幾朵紅玫瑰,他才意識到自己在流血。 「纏繞著怨念和血污……如此外道之人,說是魔王,卻也無錯?!?/br> 數珠丸恒次手捏念珠。 「不打了?那我去宰了路德維希?!?/br> 水無痕一甩刀上的血。 「當然不是不打,只是……這便是令眾人瘋狂的魔王刻印……」 宗三左文字和數珠丸恒次突然沖了過來。 那動作比剛才快得多。 身后的笑面青江突然跳起來就是一刀。 剛剛舉刀攔下,大俱利伽羅的利刃已經到了他耳后。 真劍必殺,二刀開眼。 如果水無痕是審神者,他會很清楚這些刀劍男士臨場爆發的絕招。 然而他不是。 他只是感覺情況不對。 頭勐地一偏,面頰被劃了一道血口。 然而另外兩把刀已經刺進了他身上。 水無痕感覺身體里什么東西在往上頂,剛一張嘴,一股腥甜就涌了上來。 「干得好……干得好?!?/br> 擦了一把嘴唇的血,水無痕硬抬起頭,「不錯的劍術……如果是以自己的意 志揮劍就更好了?!?/br> 說歸說,水無痕手上可沒閑著。 雙拳齊出,把面前兩個人打得倒退幾步。 接著勐一蹬地,又在大俱利伽羅肩膀上一踩,整個人凌空躍起,直取路德維 希。 不把這家伙干掉,這場紛爭絕無結果。 麗奈感覺自己的速度變慢了。 體力不支,對方的體能比自己強太多。 旁邊白木也只是稍好一些,但也不如面不改色的路德維希。 對方的直拳又打了過來。 下意識的抬手防御,結果腳下一滑,仰面摔倒。 ——這畢竟是雪地。 倒下的同時,麗奈看見壓切長谷部化作一道紫影躍了出去。 那一刀迎頭撞上水無痕的攻勢。 「小畜生,你看不起我是么?!」 天海的叫罵聲從后面傳來。 「虎落平陽被犬欺……這幫家伙真是難纏!」 水無痕一下把壓切長谷部打到一邊,后面的四把刀又攻了過來。 「知道你要干什么了……交給我?!?/br> 天海道,「今天我要讓這不敬尊長的小畜生嘗嘗我的拳頭!」 「不許……這么叫我!」 麗奈還沒站起來,肚子上就挨了路德維希一腳,向后滑了幾米。 同時白木脖子上吃了一記手刀,當場跪倒。 路德維希向天海直沖了過去。 回頭看著天海,麗奈發現那家伙臉上掛著狡黠的微笑。 就像是什么計策成功了一樣。 「收回你的無禮之詞!我是新一代的人類,跟你們這群猴子不一樣!」 路德維希一拳打向天海的鼻子。 天海一俯身,讓過那一招,接著就是一記頭錘。 「哎呀我cao,還新人類呢?新人類還跟老子這種猴子置氣?那你這境界不也 是個猴了?」 天海邊打邊嘲諷,「來來來給你出個腦筋急轉彎啊,樹上騎個猴,地上一個 猴,既是兩個猴,也是八個猴……」 「閉嘴!從剛才開始你就像只蒼蠅一樣滿嘴廢話說個不停!」 「那怎么了?蒼蠅能惡心人,你爸爸我知道這個就夠了?!?/br> 「死吧!」 路德維希一記高鞭腿,目標是天海脖子。 結果因為對方閃得太快,只踢中了肩膀。 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天海又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 肩膀非同一般的疼,他不知道是不是骨裂。 「說老子是靈長動物也沒關系,以前都是人耍猴,今天我給你來個猴耍人?!?/br> 天海冷笑道,「說白了你丫就是一井里的蛙科動物,整天以為外頭沒一個比 你高等的玩意兒。然而很抱歉,你再怎么叫也不會有人給你送生命……好危險啊?!?/br> 貼地一個后滾翻,天海躲開了路德維希準備掐他脖子的手。 結果站起來的時候他臉上挨了一腳。 很疼。 舌頭感覺被什么東西刺到,張開嘴,兩顆牙無聲的落在雪地上。 他趕忙又后退了幾步,因為路德維希的臉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 「去死!果然這個時代就是野蠻和愚蠢!怎么會生出你這種怪胎!」 「怪胎?誒,謝謝啊,這形容不錯?!?/br> 天海吐了口血唾沫,「我就算是怪胎也有腦子,而你就是個順從于一堆破銅 爛鐵的家畜。知道家畜是什么樣么?哈哈哈,平時吃的那叫一個腦滿腸肥,啥時 候主人覺得時間到了,好家伙,咔嚓一聲,說殺就殺??!不行不行,畫面太美, 我不敢看!有句老話,君子不近庖廚,所以我這輩子沒見過殺豬,殺雞都沒見過!不過萬一我們把你打死了,那場景估計沒什么區別……」 「混蛋!我要割了你那條侮辱雅典娜的舌頭!」 路德維希滿眼都是血絲,喘著粗氣向天海沖了過來。 而天海等的就是這一刻。 手里抓了把雪,捏成雪球往路德維希面門一扔,接著在他腳上一絆,抓住他 胳膊借力把他按在地上。 緊接著,天海揪住他的頭發在地上勐撞了好幾下。 「小子,未來的新人類,最強的戰士被只猴子按在地上摩擦,涼快不涼快???」 天海笑道,「老子最牛逼的武器是嘴,沒想到吧?」 「怎么……可能……」 路德維希還在掙扎,但被天海反剪胳膊,想動也沒那么容易。 「哼,雅典娜給了你最強的身軀,卻沒給你正常人的心智,聽了老子幾句挑 釁就控制不住憤怒,架都不會打了?!?/br> 天海道,「在那種破環境里,你怎么可能學會正常人的為人處世!」 「住口!那種舊時代摻雜私欲的東西我不需要!紗紀!你為了一己之私改變 歷史,時空管理局絕對不會……」 「少他媽廢話?!?/br> 天海在路德維希袖子里翻了翻,找到了一個遙控器似的東西。 輕輕一按,六位刀男全脫力似的倒在地上,兩張電網也消隱無蹤。 「干得好?!?/br> 水無痕一瘸一拐的走過來。 他大腿上又挨了兩刀,幾乎成了個血人。 「我改變了歷史,對嗎?我參與到了這中間,就是歷史修正主義者?」 紗紀走到路德維希面前。 「不好說?!?/br> 水無痕道,「歷史可不是只有一條線……不然把真相告訴他們的那一刻,你 自己就該消失了?!?/br> 「所以就是說,時間是網狀結構,我們做了什么不一定影響那個未來?」 天海道,「然后這孫子啥都沒想,雅典娜讓他來就來了?」 「好了叔叔,繳了他的武器,放開他吧?!?/br> 紗紀道。 路德維希站起來的時候,還是一臉不服。 之前那張標致的臉已經徹底被天海揍破相了。 「我會記住這次失敗。你們已經是時空罪犯了?!?/br> 「可以,你們隨便來?!?/br> 水無痕道,「好久沒宰人了,敢來就讓我開開心?!?/br> 「我不會跟你回去?!?/br> 紗紀道,「歷史修正主義者……也許他們不是壞人,我們審神者也未必是好 人。在束手就擒之前,我要知道真相?!?/br> 白木笑了,他輕輕摸了摸紗紀的頭。 紗紀的神色愈發堅定。 「但首先……我們該先回本丸了,不然檢非違使會不停的來sao擾?!?/br> 紗紀道,「你們先去吧……讓我跟爸爸mama再說說話?!?/br> 「嘛,回來不要告訴我,讓我嚇一跳再好不過?!?/br> 鶴丸國永道。 「被罰做飯的時間到了……記得在飯涼之前回來?!?/br> 燭臺切光忠道。 「好了好了,走吧,不然那些短刀小學生不是很寂寞嗎?!?/br> 紗紀擺了擺手。 一群刀都在笑著,然后慢慢的化為光點,再也看不見身形。 「行了行了咱先撤,讓他們一家三口待會兒?!?/br> 天海牽起瑞鶴的手,「那邊那孫子你還不滾……等等?!」 天海很驚訝。 路德維希與其說是驚訝,倒不如說是驚恐。 四周的空氣突然開始抖動。 他全身的衣服發著藍光。 而他的表情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的衣服……時空坍縮炸彈……要把這個時代從時間線上斷掉?!雅典娜 ……你從一開始就認為把我犧牲在這里是最優解嗎!」 「這……搞什么?!」 麗奈深吸了口氣,但似乎忘了吐出來。 紗紀的臉色也變了。 「爸爸,mama,再見!」 「你要干什么?!」 加賀已經無法再保持冷靜。 「沒關系,mama……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因為我很快就要出生了……」 「少廢話!我只承認你這一個女兒!」 白木想要拉上去,卻被紗紀一下擊開。 左手平伸,路德維希身后出現了一個黑洞。 「時空隧道?!你干什么!」 路德維希吼道。 「就干這個……」 紗紀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撲了上去,匕首刺進了路德維希小腹。 借著沖力,兩個人一起掉進了黑洞。 「紗紀??。?!」 天海完全傻了,根本不知道該干什么。 「該死!」 水無痕近乎是連滾帶爬的沖了過去,一路上還絆了兩下。 左手鋸齒劍卡在不斷縮小的黑洞口,右手街里伸進洞中。 「快點!把手伸給我!」 沒有回答。 天海的腦子還沒處理完,就感覺自己飛了起來,眼前一片漆黑。 等他恢復視力,發現自己飛出去了大概二十米。 剛才黑洞的地方已經成了大坑,旁邊所有人都飛到了不同方向。 瑞鶴躺在離他不遠的位置,似乎是傷了腳。 水無痕靠在被炸歪的樹上,捂著胸口。 「怎……怎么回事……」 直到開始說話,天海才意識到自己在耳鳴。 別人說的話都是勉強才能聽見。 「是次元震?!?/br> 水無痕道,「強行卡住時空隧道口……又因為里面那那顆炸彈……結果次元 錯位引發了爆炸?!?/br> 「那……紗紀呢?!」 白木的額頭在流血。 「看不見……生死不明?!?/br> 水無痕道,「那顆炸彈的作用是干擾亞空間,造成時空崩壞……雅典娜想把 這個節點徹底從時間網上抹除,真是可怕的科技……」 「那么……」 加賀的頭發全散了,臉上說不清是血還是淚,「原本是……然而……」 「紗紀未必是死了,如果我能夠恢復實力,還有機會救她回來?!?/br> 水無痕道,「本來是我的工作,卻看著她抱住路德維希跳進去……現在我真 是弱的連自己都惡心?!?/br> 「那你該怎么恢復實力?你倒是說??!」 天海怒道。 「我如果知道,早就去做了?!?/br> 「王八蛋!」 天海狠狠的一拳砸在地上。 事情變成這樣,已經不知道該去恨或者責怪誰。 天空突然閃起了亮光。 明明是雪天,卻打雷了。 又是六個大漢從天而降。 「檢非違使……又是一批?!?/br> 水無痕抬起頭。 瑞鶴使勁一擦眼淚,接著就舉起了弓。 「夠了……還不停下嗎!」 「未偵測到異時空個體,無需攻擊?!?/br> 打頭的壯漢發話了。 「那跟我沒關系,只怪你們來的不是時候?!?/br> 瑞鶴道。 「吾等并無敵意……為何刀兵相向,同類?」 「同類?!我和你們這些怪物?!」 瑞鶴搭上箭,在弓弦上擰了一圈。 「吾等皆為白神秩序下的子嗣……無需自相殘殺,艦娘啊?!?/br> 「……都他娘的給老子閉嘴?!?/br> 跌跌撞撞的走上去,撿起插在土里的千陰,天海刀尖指著檢非違使。 「哥哥……」 瑞鶴轉頭看著他。 「管你同類不同類,老子我今天心情不好!」 世界在天海眼中一下變成血紅。 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想抽煙。 ——手臂動不了。 ——我是躺著。 ——翻身也有困難。 ——然后的話……——鼻子里的消毒水味很濃。 天海睜開了眼睛。 自己是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腳都打滿了石膏。 瑞鶴正坐在床邊。 「你醒了?!?/br> 瑞鶴低垂著眼皮。 「是啊,做了個很長的噩夢,夢到紗紀跟個混蛋同歸于盡了……」 「那不是夢?!?/br> 瑞鶴道。 「……」 「哥哥……在碰到第二批檢非違使之后……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來嗎?」 「想不起來?!?/br> 瑞鶴把視線移開了。 「那時候你完全瘋了。先是用刀砍,抓不住刀了就用手去撕,牙去咬……六 個檢非違使你一下子就干掉了,那瘋狂的氣勢,像是野獸……不,像是水無痕?!?/br> 「不是吧?后來呢?」 「后來你就倒在了那里,雙腿骨折,手骨都打出來了?!?/br> 水無痕靠在病房門口,「等你好了我再跟你慢慢講吧……一切都亂套了?!?/br>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