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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不肯離去。去感受一下,不用內力對戰的感覺——他拔劍,劍尖一抖,掃過一人脖頸動脈,又立刻刺向另外一人。一瞬間而已,已有兩人喪命。腳步不停,步速不變,手中的劍卻越出越順。去感受一下,防無可防的驚險刺激——躲開從后面刺來的劍,他用了個巧勁,將軟劍繃直,刺向身后的人,漸漸準確地找到了盔甲的縫隙,手腕微抖,軟劍靈巧的鉆入,如死神鐮刀從士兵身上輕舞而過。去感受一下,鮮血染衣帶來的溫熱——一路殺著向前,路過之地尸體遍地。劍尖滴血,順著腳步在一地的血灘中建起一朵朵小血花,泛著緩緩擴散的漣漪。一席淺衣已經轉紅,配著夜晚的黑暗,更襯得他膚色白皙,容顏妖異。帶著唇畔一抹笑,他步履從容,一步步走向戰場前端,如降臨人間的魔王,一步步走向白骨堆積的王座。優雅、冷漠血腥的藝術。君江酒眼眸微微睜大,看著林沐風一反常態的樣子,唇畔卻不知不覺的漫開了微笑,輕柔而涼薄。戰場中的身影真的很美,美到令人心中發寒卻轉不開目光。真是心動啊……從未見他穿過的紅衣竟然這么適合他。他眼簾微垂,密密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深邃隱晦。越來越多的士兵注意到了那一身紅衣的翩翩佳公子。那人笑得令人如沐春風,如此一個溫潤優雅的笑容出現在戰場中,卻令人無端的恐懼、顫栗。匆忙的移開目光,心卻已經不再是最初的一腔熱血,摻進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感情。王子安抽出了短暫的空隙回過頭,立刻被林沐風的樣子震驚到了。他內力橫掃一周,有些結巴道:“林、林兄……”好強的氣場。真正的強者,即使內力全無,卻仍然不可能被超越……林沐風的笑容擴大,眉眼中也帶上了柔和的笑意。若非他一身被血染紅的衣袍,若非他身后的尸山血海,但憑著毫無殺氣的笑容也很難讓人想象得到,他竟是一路從遙遠的營地殺到此處的。宛若逐步墮魔的仙人一般。他沒有介意王子安的目光,神態柔和的看向敵方主將,眉眼間的神色甚至稱得上溫柔。薄唇輕啟,他笑著做了一個口型,換得了敵方將領的驚怒。那人下意識的后退一步,一腳踏空跌下了馬背。哄笑聲在戰場上響起。雙方都是面紅耳赤的,只不過一方興奮,一方難堪。林沐風達到了效果,微微一笑,手中的劍帶起一道優美的弧線,衣玦隨著動作紛飛,飄然輕盈。他的劍法比王子安要好,雖然沒了內力,但真正殺起人來,卻有過之而無不及。衣衫愈發紅艷。君江酒遠遠看著,突然生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若這身衣服是嫁衣……勾了勾唇角,他腳尖點地,幾下來到了林沐風身旁。“沐風~”他彎唇喚道。眸光柔和,林沐風收了招式,站定,淺笑道:“你怎么來了?不是不想來?”“因為沐風好漂亮,我不想讓別人看啊?!本菩Φ脽o辜,“所以我來了,沐風回去歇著吧?”林沐風失笑,他搖了搖頭,道:“也罷,我先去幫他們滅滅火,再過來?!闭f著,他轉身向回走去。罷了,在哪里幫也是一樣,不過……唇畔的笑容再次恢復溫潤,他握劍的手卻緊了緊。不過,鮮血的感覺可真好啊……許是反射的地上的血光,林沐風的眸中,那抹紅色更加明顯,妖冶迷人。他回到了營地,找到了忙碌中的南宮聰,結果了他手中的水桶道:“我來吧?!?/br>南宮聰遞過水桶,談坐到地上,大喘著氣:“林兄,我、我謝謝你!來得太、太及時了!”林沐風挑了挑眉,幫著士兵滅起了火。奇怪的是,滅了一處又燃一處,似乎有人在不停地放著火一樣。林沐風撲滅了火,抬頭,果然又有一處燃了起來。身旁一起撲火的士兵終于也跟著火了。“媽的!是什么人一直在放火!這小人別讓老子碰見他!”林沐風看著起火的地方,瞇了瞇眸子。過了一陣,他毫無預警的說了一句:“三號?!比缓罂匆娭車勘苫蟮难凵?,他解釋道:“一下個起火的會是三號營帳?!?/br>然后沒有解釋原因,他直接走向了三號營帳。后面的士兵大眼對小眼了一會兒,也有幾個跟了過去,剩下的繼續盯著別處。現在著著火的五號營帳,也就是林沐風他們的那個營帳。待到那邊的火撲滅了,跟著林沐風躲在暗處的士兵確實看到了一個人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過來,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迅速開始點火。林沐風眉梢上挑,隨手擲出一塊石子,直直打在他的手腕上。那人手腕一哆嗦,火立刻偏了,燃到了自己身上。他驚呼著在地上打滾,廢了九牛二虎之才撲滅火焰時,頭暈轉向的發現一群包圍了自己的面色不善的士兵。“你、你們……”他驚恐到。這名士兵其實平時人員還不錯。他屬于老好人類型的,誰有事都會去搭把手,久而久之大家也都認識了他,平時見面都能笑瞇瞇的打個招呼。也正是因此,知道他是間隙的時候,士兵們才格外憤怒。那人見事情已經暴露,干脆連裝都不再裝了,冷笑道:“呵,發現我又怎么樣?這場戰爭,你們注定是贏不了的!”他的嘴向外裂開,在一張消瘦的臉上顯得格外恐怖。他的眼睛也瞪得老大,白眼球中血絲密布,瞳孔收的很小。整張臉都很扭曲。“叛徒!”有人恨恨的罵道,似乎覺得不夠解氣,又加重語氣罵了一遍,“叛徒??!”那人呵呵冷笑,張狂道:“我就是叛徒!所以呢?哈哈!說得好像我不是叛徒了你們就能打贏一樣!這場仗離結束——還早著呢??!”說罷,他口中鮮血四溢,竟是咬舌自盡了。林沐風因為他的話而在心中多了些不太好的預感,卻又在想到君江酒后安下心來。他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淡漠道:“就這么擺著吧?!庇洲D身向戰場走去,他薄唇輕揚,聲音也變得溫和了:“改日掛營口,也讓大家瞧瞧這叛徒的下場,解解恨?!?/br>到底是解恨還是為了警告有心思的人,這就不得而知的。戰場敵方的士兵時隔不久后,再次看見了這位優雅冷漠的紅衣修羅,頓時心底發寒。有位黑衣服的已經很難對付了,現在這位又來了……有些膽小的悄悄回頭看了眼額上帶著虛汗的自家統帥,心中越發沒底,士氣也越來越低。彎彎唇,君江酒對林沐風的回來表示很歡迎。營地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就可以心無旁騖的對付這邊了。他來到了林沐風的身邊,握住了他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的把玩著,面上卻一本正經道:“沐風,我能不能直接去取了地方將領的首級???這么打著好麻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