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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凝指的,是茶盤表面上的一些小坑小洞,有些像是磨損了的,有些又像是蟲蛀了的,表現不一。 “這些損傷又有什么問題?”有了前面的鋪墊,徐鑫猜到褚凝這次應該還是言之有物,卻固執的還不肯認輸,嘴硬的道,“這茶盤流傳千年,有所磨損是正常的,難道連這你也能挑出刺來?!” 褚凝沒有被徐鑫的話刺激得生氣,反倒無奈的看著他,就像是在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兒似的。 徐鑫差點兒沒被褚凝這樣的眼神給氣出心臟病來。 他暗暗在心里磨牙。 以后要是找到機會,他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姓褚的臭丫頭,讓她知道知道,有的人,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徐教授,茶盤有磨損的確是正常的,可有些損傷,卻不只是普通的磨損那么簡單?!瘪夷闷獾牡?,“端硯石石質細膩,而綠端石的硬度也不錯,就算有所磨損,總不至于出現那些莫名其妙的小坑洞吧?再說了,綠端石以翠綠色為最佳,通體純渾無暇,晶瑩油潤,哪怕只是一塊還沒有經過打磨的原石,也是非常漂亮的??晌覀冄矍斑@塊茶盤的顏色,卻比較暗淡,更看不出什么細膩晶瑩的特質……徐教授,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褚凝似笑非笑的看著徐鑫。 她當然可以繼續打徐鑫的臉,不過有時候點到即止,比咄咄逼人更能得到人心。 反正,有她指出的這兩點,其他人再細心賞鑒,同樣也是會發現這件茶盤的其他破綻的。 既然如此,她就不必把話說得太透了。 省得這徐鑫到時候惱羞成怒,鬧出什么事端來,可就不好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褚凝覺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 “不必了!”徐鑫哪里還敢讓口無遮攔的褚凝再說下去,當即便道,“褚同學的專業知識果然學得夠扎實的,不愧為漢州大學的高材生??!” 他臉色陰沉,臉上的表情和嘴里說的話完全不搭。 褚凝卻是聽得笑瞇瞇的,還煞有介事的點頭道:“徐教授真是過獎了,我不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仗著幾位老師都寬宏大量,這才壯起膽子隨便說了幾句而已,也虧得大家都肯聽我說。其實在我們學校,專業知識比我厲害的人可多了去了,此次同行的學長學姐們就有不少。我也就是處于中間的那種,普普通通,不上不下的,沒多大本事?!?/br> 徐鑫:“……” 郁泳姣:“……” 民族大學所有在場師生:“……” 呵呵。 這話分明就是在故意打他們的臉吧? 一個漢州大學普通的學生,就能把民族大學教授鑒定過的古玩給全盤否定,那漢州大學真正的高材生們站出來的話,豈不是要碾壓他們民族大學了?! 他們才不會相信她的鬼話呢! 徐鑫忍著心里的怒火,和王老打了聲招呼,就把會場的負責展品擺放的工作人員給叫了過來,讓他們趕緊把這茶盤給撤走,另換學校之前準備好的備用品擺上來。 可即便如此,郁泳姣撿漏的端硯石茶盤是贗品、徐鑫教授看走眼的事情,也飛快的在會場中傳揚開來,并且以讓人想象不到的速度,蔓延到了會場外面、學校外面。 所謂的端硯石茶盤被撤走,自覺丟人的徐鑫和郁泳姣臉色都非常難看。 尤其是郁泳姣。 她再沒有了之前的得意模樣,而是縮著脖子躲到了徐鑫身后,混進了一大堆民族大學的學生里面,幾乎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就怕被別人給看見了。 如果可以的話,郁泳姣都恨不得能在地面上挖出一道地縫來,讓自己可以鉆下去避避風頭。 只不過,她今天的妝容本就比較隆重,如今又和這么大的事情扯上了關系,哪里是想躲就能夠躲得過去的? 不說別人了,就是徐鑫,也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 憑什么他在這么多人面前丟了臉,而害自己丟臉的罪魁禍首卻能躲個清凈? 再說了,雖然那茶盤的確是他鑒定的,可是茶盤展覽的時候,卻沒有說出這一點,反倒是郁泳姣提過,那茶盤是他們學校的教授們一起鑒定的。 如此一來,徐鑫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也就不至于降得太快太狠。 只是,學校里的其他教授們,難免就被拖下了水。 他們的臉色同樣不好看,早在心里把徐鑫和郁泳姣罵了千遍萬遍! 偏偏在這樣的場合,又有郁泳姣有言在先,他們甚至都不方便為自己辯駁。 等這次賞鑒大會結束,徐鑫要面對的怒火,顯然很多很多。 可現在的徐鑫,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他當然是要先保住自己! ☆、第155章 心生不滿 “郁泳姣,你過來?!毙祧魏谥?,朝人群里喊了一聲。 大家順著他的眼神看了過去。 人海茫茫一眼看過去全是人頭,根本就看不清楚郁泳姣在哪里。 主要也是因為在場的人,大多都對郁泳姣并不熟悉。 不過很快,人群里就有了動靜。 臉色仍然十分蒼白的郁泳姣從人群中緩緩走了出來,腳步似乎有些不穩。 她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可在場所有的人都能夠猜到,此刻的她,該有多么彷徨和無助。 徐鑫面無表情的道:“郁泳姣,這次的茶盤是你提供的,卻讓在場這么多乘興而來的師生都失望而歸。你就先在這里,向大家道個歉吧!至于之后再怎么處理這件事情,就等賞鑒大會結束了再說?!?/br> 全場默然。 他們都沒想到徐鑫會突然這么做。 其實一件被人認定是真品的古玩突然被人翻盤拆穿是贗品這種事情,在古玩界并不少見。 畢竟鑒定師雖然有經驗有眼力,可又不是神,偶爾看走眼并不出奇。 更何況郁泳姣還是個沒畢業的學生,會看走眼那就更正常了。 那件被褚凝說破的茶盤之所以會出現在會場中,說到底,還是在鑒定審查方面有所疏漏。 誰鑒定的這件茶盤,誰自然就應該負最大的責任。 可徐鑫是教授,郁泳姣是學生,孰強孰弱已經一目了然。 徐鑫不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認錯,硬把郁泳姣給推了出來,大家就算有意見,也不好說什么。 一是因為徐鑫的身份地位,二則是因為徐鑫的說辭并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