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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粗活,有也輪不著他來做。上小學的時候還有個同學嘲笑他,因為他在家排行老二,于是背地里叫他‘二小姐’。這外號剛出爐沒幾天,還沒來得及傳到喬田耳朵里,他就發現那孩子悄無聲息地轉了學。后來喬田上了貴族初中、高中,就連大學也是爸爸參與投資的,便再也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直到有一次jiejie喝醉了,和他提到這件事,他才懵懵懂懂地感覺到,自己和一般的男孩子,還是有些不一樣。“以前你就不會干活,現在跌了一跤,連毛豆都忘記怎么剝了?”奶奶剝了小半筐毛豆,抬頭一看就看見喬田笨手笨腳地剝開豆莢,大拇指學她一擼,毛豆嘩啦嘩啦地滾到了地上。她幫著撿起了來,忍不住打趣道,“活都干不好,怎么娶小姑娘呀?”喬田臉上泛起一層淺淺的酡紅,他吐了吐舌頭,乖乖地坐好,不搗亂了。奶奶道,“以前這些活都是林子教你的,你淘氣得很,又坐不住,只有他的話你能聽進去?!?/br>喬田氣鼓鼓地反駁了一句,“奶奶瞎說,我平時是最聽話的?!?/br>“你呀,小猴子一個,沒人看著就能野到天上去,要不是林子看著,你這次哪有命回來??!?/br>奶奶又想起還躺在床上的晉林,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醒,忍不住嘆了口氣,“他是個好孩子,又好學,就連村里的教書先生都夸他是好苗子,可惜家里沒錢……耽誤了他?!?/br>這個晉林倒是和晉先生很像。喬田心想,之前他就經常聽爸爸講,晉林家境貧困,高中的時候連學費都差點交不起,每天都要打好幾份工,但是他成績好,老師學校也都幫襯著他,這才捱了過來。“奶奶,”喬田好奇了許久,終于忍不住問道,“我和林子是兄弟嗎?為什么我姓喬,晉林姓晉呀?”老太太也已經知道她的田田摔了一跤,摔得腦子有點不清楚,好些事情也記不得了,便耐心地說道,“當初你爹娘成婚后,幾年不曾有子,連大夫也說你娘生不了孩子。正好那年鬧饑荒,有難民進城時路過這兒,你爹便商議著從里面抱了一個孤兒,那孩子就是晉林?!?/br>晉林來到家里的時候不過三歲,他們都很疼他。沒過幾年,兒媳出人意料地懷上了一個男孩,生下后取名叫田田。林子雖然和田田沒有血緣關系,但是感情卻深厚得很,田田小時候家里忙,大人們沒時間,都是林子在幫忙照顧。那時候一家五口,一個都不少,小日子過得和和美美。哪像現在……奶奶輕輕地嘆了口氣,又怕自己也勾起田田的思母之情,便轉移了話題,“田田,你去看看林子醒了沒有?沒醒給他擦擦臉,他會好受些?!?/br>喬田便乖乖地站起來,答應了。·晉林醒過來的時候,頭痛欲裂不說,眼睛還腫得像是山核桃,怎么睜都睜不開。衣服被汗水打濕,汗津津地像是從水里撈上來的一樣。手腳也乏力得很,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好難受,全身都是黏糊糊的,好想洗澡。他不舒服地動了動脖子,忽然一塊濕乎乎、像是粗布料做成的東西,從他的額頭上滑了下來。“哎呀!怎么掉了?!?/br>身旁有人輕呼了一聲,然后一串噠噠噠的腳步聲輕快地響起,一雙微涼的手湊了過來,撿起了掉在枕頭上的濕手帕。喬田把帕子重新過了一遍熱水,擰干了疊好,然后小心翼翼地握著、幫晉林擦掉了他臉上滲出的冷汗。擦過臉后,晉林才感覺好了一些,他感覺嗓子干疼得厲害,像是好幾天沒喝過水,忍不住急促促地低喊了一聲,“水……”“你醒啦?等等,我給你倒水?!?/br>喬田今早才折騰了一番,對此倒是很感同身受。他左看右看,屋子里空蕩蕩的,水壺倒是有,可碗只有一個——那是剛才他用過的碗。喬田有些猶豫,他雖說沒有潔癖,但是也不曾和別人共用過一個水杯,哪怕是家人都沒有。正當他遲疑不決的時候,晉林卻像是等不及了一樣,手勉強一抬,指尖正好勾到了喬田的衣袖,他皺著眉,一言不發,看樣子像是痛苦極了。喬田躊躇了一下,還是拿起了碗,用水草草沖洗了一遍,然后倒了一大碗茶,湊到了晉林的嘴邊。他沒怎么照顧過別人,喂水這事也做得極其地不熟練,水還沒送到晉林嘴里,就已經潑了一小半,把被褥上弄出了一片小小的地圖。喬田心虛地拿袖子擦了擦被子,還好晉林沒那么嬌氣,循著本能湊到碗邊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口,因為喝得太猛太急,一時不察、咳了個驚天動地。“咳咳——?。?!”晉林咳得臉紅脖子粗,好在這一下總算是讓他徹底清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第一眼便瞧見一個長得乖巧漂亮的男孩子,坐在自己床頭上,那目光像是被水浸過的玉一樣,圓潤又透亮,正好奇地望著自己。他恍惚了一會兒,好半天才慢慢地想起來,這男孩子不是別人,是喬董的兒子。“喬田?”晉林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疲憊地問道,“今天星期幾了?”他第一反應就是會議沒開、合同還沒簽,公司里一大堆文件等著他翻閱,這一病,不知道耽擱了多少工作。喬田猜到了他的心思,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晉先生,我看,你現在還是不要想工作的事情啦?!?/br>晉林微微皺起眉,他不明白喬田這話是什么意思,更加不理解為什么對方的動作為什么帶了一點同情的意味。電光火石間,他腦子里已經轉過了無數個關于自己身體狀況的壞結果,烏云漸漸爬上他的臉,陰沉地可以下一場大雨。“晉先生,你的身體沒有問題,好好養幾天就好了?!?/br>喬田說著,指了指周圍的環境,又指了指晉林的腦袋,哎地嘆了一口氣,“現在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晉林下意識地跟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見了垂在自己胸口的兩撮長發。“…………”他冷著臉地把那兩撮頭發捏了起來,仿佛像是拎著一個劣質的芭比娃娃,然后用力地扯了兩下,頭皮很快就感覺到了拉扯的作用,痛覺通過感官神經傳遞到他的大腦,叫囂著讓他認清這個事實。晉林冷著臉把頭發松開了,又把周圍的環境掃視了一遍。破舊的桌椅,吱呀吱呀響的床,還有土黃土黃的墻,角落里還擺了兩個非常寒酸的矮長銅器,不知道是做什么用。晉林沉默地坐在床上,他一生中很少有這么手足無措的時候,毫無辦法的情況也更是少有,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