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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尤未了,便是啪的一聲,流蘇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記旁邊粗使嬤嬤的耳光,震得她耳朵嗡嗡直響。粗使嬤嬤喝道:“好生回公主的話,莫要自取其辱?!?/br> 流蘇恨得咬牙切齒,慕容薇卻是輕輕笑道:“你不知道,本宮便告訴你。蘇暮寒自顧不暇,如今只能暫避此地,已然快要彈盡糧絕,馬上就會被我西霞大軍圍剿,本宮迫不及待拿這好消息與你分享,不枉你牽掛他的心意?!?/br> 流蘇被粗使嬤嬤反剪著雙手,臉上露出猙獰的冷意,哈哈笑道:“你胡說,靖唐關糧草充足、地勢險要,豈是你說圍剿便能圍剿?” “哦,原來你也曉得靖唐關?”慕容薇臉上笑容一收,冷冷說道:“彈丸之地,說什么糧草充足。本宮實話告訴你,靖唐關早已被我西霞大軍圍得水泄不通,破城指日可待?!?/br> 本來不過七八成的把握,流蘇生怕慕容薇方才所說的圍剿是真,此時她楞楞地眨了眨眼,然后便開始咯呼嬌笑,直笑得身子不住顫抖:“我明白了,你原來是在套我的話。什么大軍圍剿、什么水泄不通,你們根本沒有找到暮寒少爺,只不曉得從哪里聽來了靖唐關的名字,當真好笑?!?/br> 流蘇記得蘇暮寒說過,靖唐關地處雪山之洼,三面環山,只有一所城門出入。慕容薇方才所說的四面包圍,便是她話里的破綻。想來蘇暮寒不僅逃了出去,還遠遠離開了她們的視線。 瞧著流蘇放肆的模樣,慕容薇心里惱怒。她倏然將手一收,把她推得一個趔趄。旁邊的粗使嬤嬤上前,大巴掌掄圓便扇下去,連著五六記耳光,打得流蘇雙頰高高鼓起。 流蘇嘴角流下一縷鮮血,瞅著滴在地上的斑斑血跡,她拿衣袖胡亂一擦,依然笑得囂張無比:“慕容薇,你不用得意。暮寒少爺一定會殺回來,一定會的?!?/br> 從前對慕容薇有多嫉妒,此時便有多么憎恨。流蘇再次回想起昔年做過的美夢,她立在璨薇宮前頭,居高臨下望著布衣荊釵的慕容薇。 流蘇固執地相信那個夢是吉兆,預示著蘇暮寒終會重返西霞。她惡狠狠地望著慕容薇,從牙齒里擠出對她的詛咒:“暮寒少爺才是真正該一統天下的人,西霞和你們慕容家,早晚會死在暮寒少爺的鐵蹄之下?!?/br> “是么?”慕容薇微微一笑,渾然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只淡淡吩咐那幾個嬤嬤道:“好生瞅著,莫讓她尋了短見。本宮要好生留著她,叫她瞧瞧叛賊究竟是何種下場?!?/br> 回到自己寢宮,慕容薇用心琢磨著方才流蘇望向東北方向的眼神,還有對靖唐關信心十足的依仗。 東北方依然是邊城的方向,蘇暮寒從那里消失,大約不會走出太遠。雖未套出靖唐關究竟在哪里,流蘇話中卻也透露了旁的信息。靖唐關糧草充足,而且易守難攻,整個千禧教人都曉得的秘密,偏偏自己這里總是難以搜尋。 若不是礙著夏鈺之與陳芝華好事總是多磨,慕容薇都想直接傳夏鈺之入宮。 掰著手指頭盼得陳芝華三朝回門已過,又等得夏鈺之宴請完了同僚,好不容易等得他休沐期滿,重回宮中當職,慕容薇第一時間便找人傳話,請夏鈺之往璨薇宮議事。 瞧了油紙上千禧教人寫來的秘信,再聽慕容薇復述了流蘇的話語,夏鈺之皺著眉頭苦思,認真地尋找其中的聯系。 慕容薇當日說話不多,卻不曉得流蘇從哪里聽出了破綻。她與夏鈺之認真參詳,兩人都是一頭霧水。 第六百八十一章 表字 淡淡的茗香飄散,淡金色的陽光透過半敞的芙蓉花窗牘,映上攤開的大幅輿圖,也灑落在書案前的夏鈺之身上。 風神俊朗的青年人方才成家立業,不過短短幾夕之間,那眉眼竟內斂了不少。 從前的夏鈺之鋒芒畢現,似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劍,如今卻有著寶刀歸鞘的返璞歸真。他仿佛收斂了所有的棱角,變得幽寧沉靜,卻更讓人安心。 他在慕容薇的書案上鋪開輿圖,認真查找著靖唐關的位置,骨節分明的手指一直未離開邊城周圍的地方。 三個國家的輿圖上,都尋不到靖唐關。兩個人搜遍記憶,對這個地名也無有印象。慕容薇想再去查查大周志里頭有無關于這兩個字的記載,夏鈺之則告辭出宮,立時回府請教夏老太君。 瑞芝院里籠著沉水香,方才踏進正房,夏鈺之便嗅得一股淡若輕岫的氣息,帶著木香特有的清洌,溫潤而又舒心。 便似是陳芝華這個人,不會一眼驚艷,卻耐得住風霜與歲月的打磨,在他的眼里越來越娟秀如畫。 陳芝華聽得夏鈺之的腳步,已然迎了出來。她梳了婦人發髻,著了件茜素紅繪繡折枝海棠的右衽云錦帔子,雪白的挑線裙,鬢邊簪著兩朵攢成海棠花樣式的紅碧璽,只淺淺暈了一點胭脂,越發襯得眉目如畫、凈瓷冰肌一般。 一邊替夏鈺之脫去外裳,再吩咐巧珍將熏籠上搭的那件淡藍色衣袍取過,陳芝華略顯局促地想要為夏鈺之更衣。 夏鈺之含笑握了她的手,將她按在臨窗的大炕上坐下,自己接了巧珍手上的衣裳,眨眼間便快手快腳束好了腰帶,這才在她對面落座。 “早便說過,這些小事都不用你”,夏鈺之目光柔和,整個人越發雋秀溫潤。陳芝華嫣然一笑,頑皮地回道:“我卻樂意去做?!?/br> 今日夏鈺之回來的早,陳芝華問他可要立時擺飯,夏鈺之飲完了茶便立起身來,答道:“不忙,我要先去祖母那里一趟,有些要緊的事情?!?/br> “是阿薇那里又有什么新發現?”陳芝華亦起身替夏鈺之整理著衣袍的下襟,一面往外相送,一面關切地問道。 夏鈺之寬大的手掌握著陳芝結的柔荑,兩人并肩沿著遍植金竹的甬道往外走,夏鈺之低低回道:“正是,大約是發現了蘇暮寒的行蹤,奈何不曉得確切的位置,所以我回來問問祖母,阿薇再去找。 陳芝華點點頭,并不耽擱丈夫的正事,送到院子門口便收住了腳步,戀戀不舍道:“你早去早回,我用罷晚膳再去向祖母大人問安?!?/br> 夏鈺之曉得陳芝華怕打擾他與老太君說話,含笑應允,將握著她的手輕輕松開,囑咐道:“回去吧,我去去便回?!?/br> 老太君從夏鈺之口中聽得事情的來龍去脈,眉頭微不可查地一皺,她從羅漢榻上立起身來,幾步便走到屏風后頭掛著的大幅輿圖前。 其實老太君本身便是一幅活的地圖,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鮮少有她未聽過的去處。如今卻與慕容薇與夏鈺之一樣,對靖唐關聞所未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