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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放花燈,逛今年的詩箋會。 慕容芃心間一動,想起每夜送去太子東宮的養胃粥,身上一陣熱流涌動。 再想想湯伽兒平日與他說話,眉毛微微上揚的那一點調皮,他也有些坐不住,此時此刻與慕容蕙一般的感受。 慕容蕙攛掇慕容芃進去向崇明帝央求,允兩人走一趟湯閣老府,將湯伽兒接回來吃年夜飯,再一起去城門樓上瞧煙花,大不了晚些時候再送她回府。 慕容芃聽得辦法可行,便點頭應允。招手喚了小常來吩咐幾句,與慕容蕙兩個在偏廳里換了身衣裳,兩人重新歸座。 瞧著meimei偷偷溜出去一趟,回來時便神采奕奕,慕容薇悄悄點上她的瓊鼻:“你們兩個鬼鬼祟祟搞什么把戲?瞧你笑得這一臉得意?!?/br> 慕容蕙將食指放在唇上,向長姐做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去瞧慕容芃。 見慕容蕙頻頻拿目光向自己示意,瞅著崇明帝興致正好,慕容芃促狹地笑道:“父皇,方才二姐與我說,她思念湯家的小丫頭,如今食不知味。攛掇著阿芃做只出頭鳥,拼著被父皇責罵幾句,允我們走一趟湯閣老府?!?/br> 二女兒一直心不在焉,楚皇后早瞧在心里。本想著仔細垂詢,又怕守著人問多了叫小姑娘生厭。如今看來,竟是思念湯伽兒所致。 湯伽兒秉性忠厚,是少有的淳樸之人。有她在女兒身邊,楚皇后十分放心。如今見兩人友情渾厚,更是笑容莞爾,深贊慕容蕙有良友相伴。 慕容蕙本待坐收漁利,自己只當個小跟班,卻聽得慕容芃竹筒倒豆子,先將自己出賣,早已瞠目結舌,直氣得小嘴一鼓一鼓。 待聽得他后頭說的自己做只出頭鳥,又提到“我們”二字,臉色才稍稍緩合,依舊恨恨瞪了慕容芃一眼。 慕容芃不過是彩衣娛親,逗著席上的長輩們樂呵樂呵,何曾有真正要出賣慕容蕙的意思。瞅著旁人不注意,他向慕容蕙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朝廷重臣們多居住在青龍大街,這一路燈火通明,離著皇宮大內并不算遠。 崇明帝所慮,不過是兩個孩子打擾了臣子的家宴,頗有些不便。耐不住一兒一女在旁廝磨,尤其慕容蕙一張芙蓉粉面華采灼目,扯著自己的衣袖目光盈盈,說不出的讓人憐惜。 耐不住一雙小兒女這般癡纏,崇明帝哈哈一笑,慈愛地摸了摸慕容蕙的額頭,便命他們多帶幾個人,走一趟青龍大街。 楚皇后在旁囑咐道:“大年三十家家團圓,莫在湯閣老府上多盤桓,接了伽兒便早早回來,蕙兒記得向湯老夫人問安?!?/br> 慕容蕙垂手應諾,與慕容芃兩個得了帝后的許可,悄然退出重樓閣來,立時便如出了籠的小鳥。 方才慕容芃已然交待小常去預備馬車,還籠了旺旺的炭盆,如今馬車里溫暖如春。他扶著慕容蕙進了車廂里頭,自己則騎著馬隨在一旁。 兩人在一隊侍衛的護送下,執著出宮的令牌從后門出宮,徑直奔青龍大街,往湯閣老府上疾行。 第六百二十九章 煙火 湯閣老家里正是張燈結彩,鞭炮絲竹之聲不絕,幾房的人聚在一起過節。 寬大的宴息室內,能容二十余人的大圓桌,滿滿當當擺了四桌,男賓女賓們分別拿屏風隔開,正是酒酣意滿的時候。 聞道老管家親自來報,當今太子殿下與二公主的車馬已然到了門口,湯閣老不曉得所為何事,驚出一身冷汗。 他忙忙離席,整理了衣衫,帶著兩個兒子與湯伽兒一起,將慕容芃兩位請進來。家宴自然不能讓慕容芃屈尊,說話的功夫,大兒媳已然命廚房重新整了一桌酒席,備在東頭的暖閣之內。 湯閣老問明了來意,心下頗有些啼笑皆非。他們父子三人相陪,請慕容芃落座略飲幾杯,顯然有極是恭敬。 慕容蕙卻沒有那些講究,她與一身紅衣翩然的湯伽兒手挽手走進宴息室,瞧著立起身來相迎的湯老夫人,早已喜笑顏開。 下頭烏壓壓的人群跪了一地,慕容蕙不在意地擺擺手,讓她們平身,自己與湯伽兒一邊一個,扶住了湯老夫人的胳膊。 湯老夫人這一桌的酒席也已然重新整制,換上些精巧細致的東西,總不如如宮宴可口,慕容蕙忙命不必費心,只上一盞大紅袍便可。 飲著一盞大紅袍,慕容蕙不便拖了湯伽兒立時便走,笑著偎向湯老夫人身旁說些閑話,一老兩小尤其融洽。 湯伽兒的嫡姐倩兒本是坐在老夫人右側,早已自動讓賢,命人重新設了座位。 見慕容蕙與老夫人相談甚歡,聊的竟是閣老府后頭的菜地,倩兒只聽得眉頭微皺,端著一張笑臉不敢有半分敷衍。 往昔不待見湯伽兒的幾位堂姐妹,如今對她是即羨且妒,眾人遠遠觀望,始終無人敢上前插嘴。 湯老夫人慈愛地撫摸著慕容蕙的鬢發,有些擔心地問道:“二公主,大年夜里如何跑了出來,皇后娘娘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慕容蕙脆聲應著,大紅曳地的長裙閃過陣陣流光溢彩,那杯醇紅的茶湯水氣瀲滟,笑容格外動人。 “宮里頭子時要放煙花,我生怕伽兒在外頭瞧不真切,特意稟明了母后,接伽兒去瞧一瞧?!?/br> 想著湯老夫人極好說話,慕容蕙黑漆漆的眸子一轉,軟語央求道:“若是夜深,我便留伽兒住上一宿,領過了皇祖母賞的壓歲錢,再將伽兒好生送回府中,祖母您便允了我們,可好?” 湯伽兒聽得明眸粲然,心間早已意動,生怕祖母為難,含笑抬起頭來,輕輕推著慕容蕙的胳膊:“你又胡鬧,今日是團圓夜,我如何能隨著你入宮?飲完了這杯茶,快與阿芃回去吧,免得皇后娘娘擔心?!?/br> 三個人的下首,湯伽兒的生母何氏聽得清清楚楚,眼望東暖閣的方向,心上便是一個激靈。 再打量湯伽兒的模樣,依然是膚色微黑、眉目周正,樣貌并不出挑。唯有一雙慧目美妙靈動,被燈光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面容比往日明艷。 依舊還是那個在自己身邊不討喜的小丫頭,神態氣度卻又似乎與從前迥然不同。慕容芃貴為一國太子,湯伽兒竟隨口便喚著他的小名,而慕容蕙一泒安之若素的表情,想是平日多半如此,竟沒有絲毫訝異。 素日聽得湯伽兒在宮內極受賞識,何氏只當湯閣老等人替自己的孫女帖金,今日咀嚼著湯伽兒無心的話語,瞧著方才湯閣老父子見到太子慕容芃畢恭畢敬的樣子,何氏只覺得一顆心沉甸甸地落不到實處。 聽得湯伽兒并不贊同,慕容蕙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