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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收,要烏金去替蘇暮寒取件披風:“起風了,世子回房里歇著吧?!?/br> 已然是最后的機會,蘇暮寒唇角輕輕一彎,露出一絲清幽的笑意:“時至今日,jiejie依舊不肯喚我一聲暮寒,偏要世子世子的,顯得如此生份?!?/br> “舊年間的習慣,打小喚到如今,哪有那么容易改變?待過些時日,便要稱呼世子一聲王爺了,”溫婉輕撫著袖間的褶皺,露出淡淡的笑容回應道。 “婉jiejie,我其實一直想問,打從什么時候起,你與阿薇變得那么熟悉。為什么婉jiejie不肯喚我的名字,卻肯親親熱熱喚她一聲阿薇?” 褪漆楠木的抄手油廊下,蘇暮寒披著烏金方才送來的衣衫,半側著俊顏,剪影里頎長的身姿挺拔如松。 “婉jiejie心知肚明,我與你雖是名義上的干親,骨子里卻流著相同的血脈。jiejie一味如此的撇清,只為令祖不甘心當初的同人不同命吧?” 將從前的歷史一把揭開,蘇暮寒大有深意地回望著溫婉,等待她的答復。見溫婉只是詫異地抬眸,嘴唇連著翕動了幾下,卻遲遲沒有開口。 蘇暮寒也不催促,只深情而笑,轉過游廊,緩緩往自己房中走去,自將時間留給溫婉慢慢消化。 溫婉默然而立,瞧著游廊的轉角處,蘇暮寒青衫如織的身影已然不見,唯有最后那幾句依然如風,清晰地吹到自己的耳邊:“打從幼時初見,暮寒便對jiejie有莫名的親近感,血濃于水,并非是jiejie認與不認、輕易便能抹殺?!?/br> 淡淡的暮靄里,溫婉獨自出了滄浪軒。立在外頭那株高大的銀杏樹下,回望著殘云落日下覆蓋下身后那些重重的飛檐樓臺,露出嘲諷的笑容。 若沒有前世的經歷,或許她真會被蘇暮寒最后那幾句話打動,想要重溫這血濃于水的親情。 今世重生,與秦恒那生離死別的哀傷時時在夢中纏繞。一生一代一雙人,卻被棒打鴛鴦,全是拜方才眼前人所賜。 蘇暮寒的笑容再朗潤、言語再真誠,也不過披了一件虛偽的外衣。 當日那些黑衣人里并沒留一個活口,方才自己杜撰的消息刺到了蘇暮寒,大約他會想法子將消息往外傳遞,企圖彌補當日的失手。 如今,尋不到祖父與舅舅,蘇暮寒還堅信祖父手上留有祖先傳下的寶藏,便沉不住氣,想要從她身上下手了。 義母的諄諄教導并不能叫蘇暮寒收手,待他日兵戎相見,不如義母情何以堪?溫婉滿懷憐憫之心,陪著楚朝暉用過晚膳,才趕在宮門下匙前回宮,將消息遞到慕容薇面前。 以命要挾,換得出府的權利。聽得溫婉的敘述,慕容薇咯咯而笑,算是領教了蘇暮寒的狠厲。 連對自己都下得狠心,何談對著別人,也就不難理解當年他要將慕容家斬盡殺絕,連小孩子也不放過了。 夏鈺之正在宮中值守,當天夜里,慕容薇便將這消息遞到他的耳中,要潛龍衛的人加強防備。 當日楚朝暉的求援正合夏鈺之的心意,守護安國王府的侍衛里本就有潛龍衛的人,只為暗地里盯緊蘇暮寒的行動。 若是蘇暮寒出府,必然躲不過暗衛們的眼睛。夏鈺之秘令,瞧著世子在外頭有什么行動,不許打草驚草,只須將消息遞出,自有潛龍衛的高手在暗地里監視。 到底是蘇暮寒身份特殊,夏鈺之無法沖著慕容薇的講述里,拿他前世的罪名定他今生的過錯。唯有暗中部署,等著他反心大起,總要有所行動時,才能張網捕魚。 再說徐昭儀,當日靠著辛側妃的供詞與羅蒹葭的證據洗脫了罪名,第二日一大清早便按品著裝,到鳳鸞殿向楚皇后謝恩。 徐昭儀待罪時便十分平靜,如今罪名洗脫,臉上笑容依舊恬淡,到些寵辱不驚的味道,令楚皇后看得暗暗點頭。 早有宮人在地上擺下蒲團,徐昭儀跪下去,沖楚皇后端端正正叩了三個頭,又奉上這些日子抄寫的經卷,請楚皇后過目。 楚皇后賜了坐,拿起那些經卷略略翻撿。除去與,一部被徐昭儀抄了多遍。 端端正正的梨花小楷一筆一劃,字跡凝厚練達,顯然徐昭儀抄寫時心平氣和,沒有被那謀害皇嗣的罪名所累,更若者是堅信自己能還她的清白,她心里只有平靜沒有恐懼。 楚皇后很喜歡徐昭儀的字跡,留了一卷奉在自己小佛堂的供桌上,其余的便吩咐秦瑤拿去西方三圣像前焚燒。 只余了二人閑坐,楚皇后再次打量徐昭儀。見她人雖清瘦了些,儀態依舊端莊,眼底也未添什么憔悴,反而多了些中正平和。 到似是經此磨礪,更懂得了抱樸守拙之道。 第三百七十五章 甘來 果然徐昭儀再次輕輕下拜,臉上有些曾經滄海的從容:“臣妾清者自清,始終堅信陛下與娘娘定會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這些日子除去頌經,便是祈禱我西霞國運昌隆,心里越發一日比一日平靜?!?/br> “你肯如此想,本宮十分欣慰”,到底是平白受屈,楚皇后還是好意撫恤,從新到的貢品里頭挑了幾匹蜀錦,送與徐昭儀裁制秋衫。 九月里封妃大典一切就緒,聞說尚宮局的針線停了幾天,不再趕制兩位昭儀娘娘封妃的吉衣,被楚皇后喚了郭尚宮來責備了幾句。 如今一切準備就緒,楚皇后撿著喜慶的話說了幾句,好叫徐昭儀安心。 徐昭儀坐在玫瑰椅上,又欠了欠身子,誠心誠意說道:“也是臣妾從前順風順水,遭人嫉恨的緣故,命里總該有道檻要過?;屎竽锬镱V?,這么快便還了臣妾與阿萱的清白,若不然,臣妾有何顏面去見孟昭儀母子?!?/br> 想著徐昭儀并不曉得前因后果,楚皇后纖長的鳳目里滿含著笑意:“本宮滿心想替昭儀洗脫冤情,苦于沒有證據。你若是要謝,最該謝那位嘉義亭主?!?/br> 得了楚皇后首肯,秦瑤立在一旁言簡意賅,將羅蒹葭那一日的證詞做了復述。徐昭儀聽得一顆心跌宕起伏,眼中閃過深深的后怕。 嘉義亭主羅蒹葭,自己并未打過交道,對方卻肯淌這道渾水,直接伸出援助之手,還了自己的清白。 驚聞那幕后主使因此惱怒,羅蒹葭還曾因此遇刺,幸好羅氏藥鋪里頭是銅墻鐵壁,這才堪堪躲過一劫。 徐昭儀滿懷感激,沖著楚皇后說道:“嘉義亭主棄自己安危于不顧,洗脫了臣妾的冤屈,真正救下的卻是臣妾母子兩條性命。大恩不言謝,臣妾請旨,想見一見這位恩人?!?/br> “這個容易”,楚皇后美目輕斂,碧綠的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