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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紅,眸色卻如水洗一般澄澈:“本宮并不是傷心,而是歡喜。這孩子雖說在我腹中受了磋磨,先天弱些,卻可以后天好生將養。我必定用心教導,將來做個國之棟梁,總要報答陛下與皇后娘娘的恩情?!?/br> 聽到孟昭儀話中孩子受了磋磨一句,辛側妃思及方才嬰兒在自己懷中那乖巧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慚愧。只怕自己惹禍上身,心中的猜測不敢出口,更是如坐針氈,不曉得該如何答話。 勸得孟昭儀收了眼淚,見她略有疲態,秦瑤便委婉笑道:“昭儀娘娘好生休息吧,奴婢改日再來探望。如今奉皇后娘娘之命,還要陪著辛側妃去瞧瞧徐昭儀?!?/br> 徐昭儀禁足宮中,若沒有楚皇后的許可,外人無法得見。孟昭儀曾苦求恩典,被楚皇后以她尚在月子里需要將養為由,駁回了請求。 今次聽得辛側妃可以去紫霞宮,孟昭儀大為興奮。因怕辛側妃為難,便先向秦瑤問道:“姑姑,本宮可否著辛側妃給徐昭儀帶句話?” 見秦瑤微笑頷首,孟昭儀這才牽著辛側妃的衣袖道:“難得皇后娘娘如此恩典,側妃只須對徐jiejie說,請她多多保重,我始終堅信她的清白?!?/br> 觸動自己想要明哲保身的小心思,辛側妃勉強答應著,頗有些自慚形穢。 紫霞宮里添了幾位管事嬤嬤把守,除去徐昭儀每日在佛前頌經,其余的奴仆該干什么依舊干著什么,連那園中的花圃也打理得十分盡心,到未瞧出幾分蕭瑟。 辛側妃自然明白徐昭儀無端受了牽連,也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卻不敢和盤托出自己也曾親見那信箋,更不敢將杜側妃的死與蘇暮寒扯上關系。 徐昭儀禁足已有十日,早命撤下了宮里頭華麗的裝飾,唯有炕桌上放著一只青花瓷的大蓋碗,里頭浮著幾朵盛開的白蓮。 夏日炎炎,青瓷、碧葉,襯著白蓮尤其賞心悅目。 徐昭儀身著深青色暗紋的素色宮衣,唯有衣襟與袖口滾著亮紫色的寬邊,頭發沒有挽髻,而是以深青色的絲帶松松系個蝴蝶結,柔順地披在肩后。 沒有辛側妃想像里的形銷骨立,也沒有她想像里的滿腹抱怨與辯解,徐昭儀面色恬淡,依舊是隨遇而安的從容與淡定。 見辛側妃的目光在白蓮上頭流連,徐昭儀端莊地笑道:“亭亭凈植,不蔓不枝,唯有蓮花使人心靜,我便使人摘了幾朵放在宮內頤養性情?!?/br> 辛側妃無言以對,便借著轉達方才孟昭儀的話,化解自己的拙舌。 原以為徐昭儀會感動得熱淚盈眶,誰料想徐昭儀將青綢一般的長發攬在胸前,卷了一縷繞在指尖把玩,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意料之中的事。如此傾心相待,才不枉姐妹一場?!?/br> 第三百五十六章 挫敗 自己無端受過,連兒子也被牽連在里頭,徐昭儀又何曾沒將整件事情串起來細細琢磨?已故的杜側妃脫不開干系,辛側妃未必就不是知情人。 自己禁足宮中,連阿阿萱也不得見,楚皇后卻命秦瑤帶辛側妃來紫霞宮,顯然大有深意,為得不僅僅是探示自己。 徐朝昭方才借蓮詠喻,諷刺辛側妃腹中繞繞彎彎,見她無言以對,卻還要再刺她兩句。 紫霞宮里的茶是雨前龍井,算不得金貴,盛在雪白的汝窯雙耳杯中,綠白相映,那茶湯卻清透碧綠,別有一番風味。 徐昭儀飲著熱茶,眉鋒淡淡一掃,扭頭向秦瑤說道:“姑姑若是方便,請待我轉告孟昭儀。錦上添花時時有,雪中送炭能幾人,危難之時,方顯人之本色,我必不辜負她這番情誼?!?/br> 辛側妃面上紅一陣白一陣,嘴角僵硬的連那絲微笑都變了形,哪里還坐得住。 徐昭儀句句暗諷,她聽得清清楚楚,只能揣著明白裝糊涂。待要分辨幾句,始終投鼠忌器,生怕牽出那紙秘箋,令自己落得與杜側妃一般的下場。 瞅著辛側妃臉上似開了胭脂鋪,萬般表情五色紛呈,徐昭儀不屑地一笑,直接下了逐客令:“我如今是待罪之身,還要抄寫經文,便不留二位?!?/br> 出了紫霞宮,辛側妃心里像有兩個小人打架,一方面是舊時的姐妹情誼與安國王府的安危,另一方面卻是自己的性命攸關,不敢輕易開口。 隨著秦瑤出了紫霞宮,再回到楚皇后面前。瞧著九闕鳳椅上端坐的楚皇后,辛側妃心里又是微微一凜。 莫非楚皇后心里早有了決斷,才命秦瑤帶她去兩位昭儀娘娘面前招搖?那幼小的生命令她心疼,待罪的徐昭儀又令她歉疚。 可是自己不敢、也不能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全盤托出。若叫蘇暮寒曉得自己也是知情人,誰知道又會使出什么手段? 辛側妃嘴角翕動幾下,終于還是選擇緘默。 楚皇后鳳目睥睨,神色里含著一絲天生的傲然,迥然與往日家宴國宴上雍容隨和的形象不同。 辛側妃臉上幾異其色,楚皇后瞧得清清楚楚。她也不催促對方開口,只微微的一掃間,上位者的威壓便如暴風驟雨,令辛側妃打定了主意嚴防死守的心有了絲裂痕。 楚皇后瞧著意態平靜,心里實則動了真怒。望著不見棺材不落淚、依舊咬緊了牙關的辛側妃,楚皇后其實很想重重掌摑她幾下,撬開那張死硬的嘴。 無聲的對壘間,辛側妃垂目肅立,拼力忍住自己不要瑟瑟發抖。 她的眼眸無處可去,怯怯落在楚皇后真紫色云錦刺繡的宮裙上。楚皇后華麗的鳳尾裙金光閃爍,裙擺上繡著瑞云靈芝,前襟上一只金燦燦的鳳凰殿翅,浮光掠影一般盤旋在九色祥云之上。 那些燦燦的光芒似是盛夏最熾烈的色澤,炙烤著辛側妃堅如寒冰的心房。辛側妃似是能聽到自己心里那冰融化成水的聲音,一滴一滴緩慢卻又不息。 楚皇后動作優雅地端起蓋碗,輕抿著杯中七分滿的大紅袍,將目光投向自己手指間那枚祖母綠的戒指,漫不經心地轉動著,又隨手拿帕子拭了兩下。 眉心的紅寶石流蘇隨著楚皇后的動作輕輕晃動,這般安嫻與靜默的圖畫,對辛側妃來說,似乎便是漫長的煎熬。 楚皇后不開口,那晃動的流蘇便似是催命符,一點一點擊碎了辛側妃心間苦苦立起來的壁壘。 自己方才的小九九無異是以卵擊石,辛側妃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她緩緩地跪了下去,將頭重重叩在那些描繪著萬字不斷頭的地氈上,心里有著深深的挫敗。 楚皇后伸出涂著金色蔻丹的玉手,食指輕輕一勾,便抬起辛側妃的下巴。清寒的目光里含著一絲隱隱的怒氣,瞅著辛側妃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