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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沒人能說得清的朝代更迭。 這夜我沒有睡著,但顏卓琳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或許是之前這些日子她未得好眠,又或許是知道了所有真相,她終于落了個心里踏實。到丑時,遠處的雞鳴聲此起彼伏地響起,我睜開眼,看了看外面的茫茫天色,又想了想我的處境:按今日下午君齊所說,他并未從尤小二和尤斌那里審問出有價值的信息來,也便是說,我是逆臣賊子之女的事情他還并不知道,但不排除在知道這事以后,他會為他死去的兄弟報仇,再者,我已不是顏卓琳,在蒼柘那里,也無非就是一個顏卓琳的朋友,這樣看來,我確然沒有再留下去的理由。 思及此,我小心翼翼地坐起身來,旁邊的顏卓琳翻了個身,我靜坐了片刻,還是側身下了床。在開門之時,顏卓琳似極不清醒地問了一句:“這么晚了,你去干嘛?” 我冷靜應道:“我去方便一下?!?/br> 顏卓琳不說話了。 我又看她一眼,終是開門走了出去。 這一次,我身無分文,孑然一身?;叵肫疬^去的日子,關于尤嬸,關于顏卓琳,一切,都像是場幻夢一般,而這個夢,終于,還是在我十六歲生辰那日,徹徹底底地醒了。 君齊的護衛在院里隨處可見,好在我并不是他們看護的重點對象,我只隨意找了些理由,他們便讓我出去了。離開祁延門時,我和顏卓琳一人騎了一匹駿馬,而今換我一個人,帶著一匹棕色的馬,在愈漸深沉的黑暗中向著未知的遠方行去。 要說這一年里,因尤嬸的刻意逼婚,顏卓琳的強行換魂,讓我稀里糊涂地落入這一場精心編制好的網中,這一點怎么想怎么讓人不愉快,可這一段經歷,也不是全然無用,至少,這段時日里,我被顏石清逼著學會了武功,雖然雞毛蒜皮,但也好歹可以防身,而更重要的,是我終于學會了擔當,知道了,人生不是一個故事,可遲早會淪落成為一個故事,說不定若干年后,亦有人像我一樣,聽著我的經歷,而感慨橫生。 我沒有方向,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我知道,我的人生必須重新開始,我也必須隱姓埋名。 于是之后的日子,我去了許多地方,最初離開西沙城后,我繞到了山嶺之間,之前救助我們的農家還在,可敲開門,他上下打量我一番,神色頗戒備地問我:“姑娘,你可有事?” 我才恍然記起,上次我來時,還是顏卓琳的那一張臉。 遂笑笑,輕言道:“沒事!” 后又輾轉去了一座海濱城市,以前聽故事時,時常聽說那里有浩瀚的大海,漁民們早出晚歸,披星戴月,生活就是在與大海做斗爭,可當海面溫順下來的時候,它又能夠美得人窒息。我將馬匹寄存在了驛站,以幫一戶農家收魚十天為代價,換來了一次跟船出海的機會。那是我第一次站在海上,浩渺無垠的大海與天相接,一望無際的蔚藍澄澈又廣闊。那一日風平浪靜,海水在眼里流淌,像是誰溫柔如玉將心輕柔撫摸。 我其實還挺希望遇到海難的,也不知抱著怎樣的心態,總覺得,既然來了,就想把這靠海吃海的人的生活經歷一番,可那一日走過來,小的風浪遇到過兩次,之后便平平靜靜地好似在陸地一般?;氐桨渡系臅r候已是夜里,我替那漁民收了網,渾身疲累得仿似骨頭都要散架一般。漁民家亦有個十來歲的姑娘,她遞給我一碗水喝下,而后豪邁地躺在沙地上指著天空說“你看,今夜的星星,多美??!” 我亦隨之躺下,順著她的目光抬頭去看。 海邊的天比西沙城,比荀安城,甚而比京城都要澄亮許多,亦要近很多,恍似伸出手,就能碰到那面漆黑的鏡子。鏡面上散落著零零碎碎的星星,它們就像遺落在黑暗中的珍珠,任性又自我地閃耀著。它們也一樣,像被海水洗過一般,干凈而透亮。 我將雙手交疊在腦后,不覺之間,眼前的星幕里又出現了蒼柘的臉。粗粗算來,據我離開西沙城已有半月有余,在那一眾人里,若顏卓琳不提起,我絕對會被忘記,這一點我很清楚,可一個人的日子,就很容易想入非非,我不止一次地想過,我和蒼柘的相遇像極了說書先生故事里的設定,后來的發展也極富有戲劇性,完全具備一個花前月下故事的特性,所以,說不定,某天我走在路上,眼前就會出現他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臉,而他一貫清清冷冷將我望著,清清冷冷地說:“十一,好久不見!” 可想象終歸是想象,我遇到了無數適合他出現的場景,譬如最初扯了很瞎的理由離開西沙城時,他就可以恰到好處地出現,再譬如,在我一個人騎馬走了大半日迷了路始終不見人影時他亦可以救我于水火,再譬如,我陰差陽錯來到這座海邊的城市,躺在如此浪漫而唯美的星空下,他也可以平平淡淡地,就那么站在我的眼前??墒亲罱K,他都沒有出現,生活不是故事,倘若是故事,他便可以在我與顏卓琳換回身子以后,依然能認出,誰是那個他求過婚的十一。 我笑笑,由衷地贊美道:“是很美!” 那姑娘忽然翻起身子,一臉八卦意味地撐頭看著我:“尤jiejie,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以么?” 單看她的表情,我便知她要問什么,雖然我很不想去說,可最初這戶漁家愿意接納我是因為她,愿意帶我一個毫無經驗的人出海也是因為她,且這些日子里,唯一能和我說得上話的,也只有她一人。 “你問吧!”我輕輕點了點頭。 果然,聽到我肯定的答案,她頓時喜笑顏開:“尤jiejie,我就是想問你,你有遇到過喜歡的人么?”許是怕我覺得唐突,她又加了句:“我娘說,像你這個年齡的姑娘,早該嫁人了,不然再晚個一兩年,可就嫁不出去了!” 我點頭,那一瞬間,像是看到靠近西沙城那邊的星星,隱隱綽綽地閃了一閃。 “有過,可是……我應該,不可能嫁給他了!” 這話說得很難受,可我也知道,這就是事實。我不知道顏卓琳最終做了怎樣的選擇,她是否會相信君齊,又是否會再次毀掉與蒼柘的婚約,又或者,君齊所說的那些,是真還是假??芍辽?,在蒼柘那里,他在意過的,動過感情的,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顏卓琳而已。 盡管我知道,倘若顏卓琳還是轉身回去尋了景恒,蒼柘亦不會做出橫刀奪愛的事來,或許他會因此而埋葬掉自己心中那些不理智的情感,可對我,他應該,不會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所以說,我和他沒可能,這句話也是有很強的現實依據的。 那姑娘又問:“那他喜歡過你么?” “喜歡過的吧……”我瞇起眼,“或許現在,他也還喜歡著……” “既然他喜歡你,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