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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白伯。人各有志,不可強求。在走與留的問題上,蕭冥羽不發表任何看法,因為他很清楚,現在的任何一個決定,都可能會改變一個人一生的命運。“你們真的都不走?”白玉樓淚眼婆娑地環顧著其他幾個人。“誰說都不走?”飛機平穩飛行后,擅離職守的邢建偉挪到了白玉樓旁邊:“我走,我跟你們去美國?!彼凑裏o牽無掛,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在日本人手底下肯定混不下去了。而且對他來說不論是投靠國軍還是共軍,之前替日本人搜刮中國資源的事揭發出來,恐怕都沒他好果子吃,不走才是傻子呢!對蕭冥羽來說,邢建偉當然要走,而且是必須得走,到香港補充完燃料后,還有的是時間需要他呢!最后決定下來,林耀庭、蕭冥羽、白玉樓、邢建偉一起去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洛杉磯白玉樓那里,當然還有開飛機的史密斯。而白伯跟沈先生全家會從香港想辦法轉去延安投奔他哥哥在陜甘寧邊區保衛處工作的戰友,等抗戰結束再一起回南京。后來的事實證明,沈先生的這個決定是極其明智的。雖然抗戰結束后他們并沒有能再回去南京的老家,但延安確實是他們沈家的福地。若干年后,他們隨著少年得志步步高升的兒子一起去了與南京一字之差的北京。沈悅的聰慧使他深諳明哲保身之道,即使在那場曠日持久人人自危的運動中,也依然得以完璧存身。有子若此,沈先生與沈太太晚年盡享安樂也在情理之中了。但此時此刻,沒人知道未來會如何,面對即將到來的離別,這幾天來共同經歷了生死考驗的幾個人百感交集。蕭冥羽雖然也感觸良多,但他更多的心思是放在昏迷不醒的林耀庭身上的。由始至終,他一直抱著懷里人安靜地傾聽著他們的計劃,并未多話。“玉樓……”作為一個突然加入的入侵者,被丟在一邊慘遭遺忘的丁秉朝迷迷糊糊地叫了一聲,才為自己找回了存在感。大家的視線轉去這個汪偽特務身上時,同樣是因為這聲呼喚才想起這個人存在的白玉樓神情復雜地向前走了兩步,最后還是他旁邊蹲下身來。他們兩個之前曾有過那么深的牽絆,身體最熟悉的人,卻有著心底最遙遠最陌生的距離。一直以來,這都是白玉樓傾盡全力去恨著的人,可這個人剛剛卻奮不顧身的救了他,這讓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態度去對丁秉朝。“玉樓?”丁秉朝掙扎著伸出手,試圖去摸白玉樓的臉。那只曾沾滿抗日志士鮮血的手,此刻也是殷紅的。只是這一次,那上面,是他自己的血。“你受傷了?”看到那只血手,白玉樓才后知后覺的發現剛才慌亂中丁秉朝那處被忽略了的槍傷。一發現他的傷口,白玉樓立刻在他旁邊跪倒,伸手按住了那處傷處,但卻止不住血從指縫里涌出來。“玉樓……能再見你一面,真好……”丁秉朝吐字艱難,語句斷續。玉樓從來想不到,丁秉朝有一天也會用這樣的語氣,說出這種話來……“你別說話,我來給你止血?!币庾R到丁秉朝的情況遠遠要比他想象的嚴重得多,白玉樓忙讓沈悅去沈太太那里要些紗布過來。看到玉樓也會這么緊張他,丁秉朝欣慰地覺得自己這一槍挨得無比值得。“玉樓……不要恨我……”“不要說話!”阻止他說話,是想讓他多保存點體力。接過沈悅送上的紗布,白玉樓幾乎不知道要怎么包扎,最后把紗布全部按在了他的傷口上。但很快,紗布就被血浸透了。搖了搖頭,丁秉朝翕合了一下嘴唇,飛機產生的噪聲太大,白玉樓沒有聽清。見他執意要說,白玉樓就托起他的頭附耳到了他口邊。然而丁秉朝卻并沒有開口,他顫抖著抬起沒什么力氣的手臂一把摟住了白玉樓的脖子,迫他轉向自己,而后一口吻上了對方的唇。都這個時候丁秉朝竟然還有心思做這個,白玉樓差點伸手推開他。不過他那處傷口涌出的血實在太多了,而他圈著自己的臂也在逐漸流失著所剩無幾的力氣,白玉樓最終還是沒有真的伸手去推開。這一吻,或許可以算作他們之間數不清的吻中最倉促的一個。然而唯有這一吻,因為一方生命的終結,變成了永恒……枕在白玉樓臂彎上的頭最終沉沉地垂了下去,丁秉朝最后的表情定格在了一個滿足的微笑上。愛情到底是什么,丁秉朝可能至死都不明白。加入南京特工總部以來,他手上有近百筆的血債,曾用無數毫無人性的殘酷手段折磨過抗日志士。也許在他心里,可能從沒考慮過自己會愿意為誰而死的問題,但當白玉樓真的在他面前面臨危險的時候,他沒有時間考慮自己愿不愿意為了對方去死,就已經躺在了那里……他或許的確不懂得如何去愛,但他也確實愛了。也唯其如此,才更覺可悲。“丁秉朝!”白玉樓復雜而悲切的呼喚叫不回已經逝去的、或許罪惡的靈魂。從沒有想過,他與丁秉朝多年的羈絆,竟會以一吻作為終結……第一次,唯一的一次,也將會是最后一次,白玉樓把這個男人主動擁進了自己的懷抱。將頭埋在丁秉朝正逐漸流逝著溫度的頸側,白玉樓無可抑制的濕了眼眶。“不恨你了……永遠都不再恨你了……”淚,落入丁秉朝一番折騰后已經亂七八糟的衣領。白玉樓抬起頭,緩緩地把人放平,伸手去整理他那被蹭開了扣子大敞著懷的衣襟。手指撫過他左胸心臟的位置,白玉樓發現那里多了個他沒見過的刺青。擦了擦淚眼仔細看了一下,刺青是他的名字——玉樓。“我會在這里給你刻上我的名字,讓你永遠記得,這輩子你都是我的人!也只能做我的人!”把白玉樓壓在身下狠狠侵犯時,丁秉朝曾戳著他的胸口如此威脅過。第二天,也確實帶了一個刺青師傅回來,但因為白玉樓怕痛哭得太厲害,最后并沒有刺成。沒想到最后,卻是丁秉朝在自己心臟的位置,紋上了他的名字。一串淚水再度無聲地滑落,白玉樓指尖顫抖著系好了丁秉朝的衣扣,掩住了那個刺青。如果,他們的最初不是以丁秉朝霸道蠻橫的強行侵入作為開始;如果,丁秉朝不是手上血債累累的漢jian特務,那么,他們的結局會否有所不同?只嘆,人生從來沒有如果,所有的愛恨,注定在這一刻畫下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