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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父母都曾留過洋,顧的西班牙語學自母親,日語學自父親。滿意的對程王等人點點頭,那人看了眼手表,示意了王教官一個眼神。蕭冥羽隨即被安排去洗了澡,并有理發匠來給他修剪了頭發。狠狠搓的自己差不多退下一層皮后,蕭冥羽換了干凈的新軍裝,對著鏡子一照,雖然里面不是自己所熟悉的臉,卻是比起他略為中性的容貌更英氣幾分的面孔。平心而論,如果走在街上,以他喜歡男人卻比較挑剔眼光來看,這樣的“顧宗坤”是會讓他想多看幾眼的那種人。“很精神嘛!”看著穿上一身嶄新軍裝的筆挺身姿,陌生人贊許的一笑:“跟我走吧!”這話讓蕭冥羽一愣,轉頭去看程王兩人,兩位教官只是什么都不解釋的讓他跟著那人走。“去哪?”雖然知道這話絕不該問,但在這種時候,蕭冥羽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不問,是否還有再問出口的機會,因為這一切都顯得那么神秘。“到車上我慢慢跟你解釋?!蹦吧诉€算和氣。完全不能存在拒絕的余地,只得跟著陌生人上了停在門外的汽車。茫茫夜色中,蕭冥羽踏上了更加茫然未知的未來。第六章行動失敗民國二十八年十一月的一天,上海的這個深秋早上的天氣有些陰霾。一身駝絨大衣,頭戴黑色禮帽外加一副圓片墨鏡的蕭冥羽從最后一節車廂下來,隨著人流走出了上海北站。隔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蕭冥羽微微踮起腳尖,有目的性的向車站前面的馬路右邊看去,一眼便看到了不遠處停著的那輛別克牌汽車。司機位置的窗子搖下來,從里面伸出了一只拿著報紙的手。將手中的皮箱把手握緊一些,蕭冥羽快步走了過去。司機將報紙看似隨性的捏在手里,只露出兩個大字。蕭冥羽靠近些拍了拍車門:“勞駕,請問亞爾培路怎么走?”車里面也是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抬眼看了看蕭冥羽:“亞爾培路不熟悉,但我可以載你到霞飛路?!?/br>聽到這句話,蕭冥羽不再多說,拉開車門坐進了后排座上。那個司機也立刻收回報紙,發動了車子。車后排位置上還有一個人,是個極其美艷的小姐,蕭冥羽知道這應該就是自己來上海要找的代號禿鷲的接頭人。只是他沒想到禿鷲這么難聽的代號背后,竟是位如此美麗的女士。他當初聽到這個代號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對方應該是個矮胖猥瑣的謝頂中年男人,大概這種名不符實的代號也是軍統有意為之迷惑敵人的吧。“東西帶來了么?”禿鷲的公開身份是公共租界內美資花旗銀行執行董事摩根先生的秘書,只是如此漂亮的人兒身上倒是全然沒有一絲女性該有的溫柔,連語氣都是相當沉穩嚴肅的,周身透露著一股子干練的氣息。“在這里?!笔捼び鸢研∑は溥f過去,禿鷲立刻接住,放在膝頭打開了箱子。“太好了!”箱子里,是一部偽裝成收音機模樣的電臺:“周佛海、陳公博等人正在加緊協助汪兆銘進行偽政府的籌備,最近76號的活動頻繁猖獗。自從上海區區長王夫本投敵后,我們有幾個聯絡點相繼被破壞,第三行動大隊幾乎全員被捕,我們組也因為倉促撤離被迫放棄了電臺?!?/br>這些蕭冥羽來上海之前已經知道了個大概。特務的反水往往帶出的是多米諾骨牌的效應,一人反水就可能帶出一串,這一串中再有人反水可能又會帶出下一串。而王身為軍統雛形期的“十人組”成員,又是戴老板手下最得力的四大金剛之一,并曾做過軍統天津站站長,他的反水對軍統的打擊無意是巨大的,從而導致了天津、北平、青島等軍統多年經營的情報站遭受了嚴重的損失。是也正是因為上海這里出現了緊急情況,戴老板要把已經暴露或有暴露危險的人都撤回去,上海區急缺人手。而蕭冥羽因為精通日語出入日租界更為方便才意外沒有被派去陜甘寧邊區,而被安排來了上海。“現在需要我做什么?”動身來上海之前,經過蕭冥羽的再三詢問,才知道曼婷和韜世被王晉年帶去了重慶安頓。心中明白這是因為自己是被騙加入軍統,受訓時間又短,上面的人對自己其實是不大信任的,妻小與其說是被照顧,不如說是變相人質更恰當點。其實如果是參加抗日的話,他本人并不排斥,尤其有了剛剛穿越到“顧宗坤”身體里的遭遇,對日本軍國主義更是恨之入骨的。“去梁公館見工?!倍d鷲美女蓋好箱子轉過視線瞧了瞧蕭冥羽后,打開身旁的手提袋遞給他一個信封:“這是舉薦信?!?/br>蕭冥羽立刻打開信件看了一遍,信是西班牙文的,大意是梁的一個西班牙老友介紹他一個天津朋友的兒子去梁府見工,想謀求梁府正在招聘管理煙館賬目的會計一職。梁鳴士是籌備汪偽政府的骨干,他有一個外甥林耀庭剛從東京的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不久,趕在這個汪偽政府行將成立前的敏感時刻回來,顯然是他舅舅有意安排的。若要重新在上海建立對行將成立的汪偽政府的滲透,這對舅甥是很有些價值的。不過看到禿鷲這樣的安排,蕭冥羽卻皺起了眉頭。來上海之前他特意被考核了槍法,被告知會參與軍統上海區的行動組。在特訓班所學的行動術說白了就是暗殺,所以他以為自己來上海是來搞暗殺,而不是搞情報的。這并不是說他覺得殺人是件更有趣的事,而是搞情報是需要長時間潛伏的,他怕自己會很久都沒辦法回去,那樣曼婷母子的生活就艱難了。畢竟,是他把愛國志士的遺孤帶到漢中的,如果她們母子出了意外,他實在沒辦法對自己的良心和“顧宗坤”的rou身交代……“不是讓我來參加行動組的么?”不得已,他還是要問上一句。“行動組的成員也需要一個用來掩護的身份?!倍d鷲別有深意的看了蕭冥羽一眼:“該你行動時,一定會告訴你的?!?/br>……坐落在法租界呂班路萬宜坊內整齊的聯排洋房顯示了主人的身份和地位,蕭冥羽拿著那封介紹信很輕易的得到了這份工作,就被安排在108號洋房的二樓書房里辦公。這里當然不是梁鳴士的官邸,只是他在法租界購下的一處私產而已,平時也極少會來。自從淞滬會戰后國民政府遷都重慶,日本人大力扶植的維新政府建立,梁公然提倡建煙館、賭館、娼館的政策,毒害同胞,榨取錢財獻媚日本人。他自己私下里也有不少這方面的產業,聘請蕭冥羽就是幫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