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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小七給鬼娘子下了毒?!?/br> 風吹雨“哦?”了一聲,狐疑道,“以鬼娘子的功力,怎會被烏小七下毒?” 她緩緩地閉上雙眼,臉色蒼白,一如既往,道,“那毒喚‘醉春風’,無色無味,性子極烈。每天用上一點,同春藥無異。但若日積月累,可蝕心蝕骨,腸穿肚爛?!彼D了頓,有些感慨,“烏小七能輕而易舉地殺了‘鬼娘子’,大概一半都是這‘醉春風’的功勞了?!?/br> “我聽殘花說你受傷了?嚴重嗎?” 她沒有回答。 良久。 “師父,”無腸淡淡一喚,惹得那風吹雨面色一怔,“我一直想問你,入生死門的這些年,你被世人詬病,可曾后悔過?” 話畢,那青衣男子粲然一笑,道,“世人皆醉,獨我清醒?!?/br> “那師父當初又為何要創寒水門?” 殊不知此語一出,風吹雨即刻身軀大震,連連咳嗽不止。 “你……”他驚愕地迎著她投來的波瀾不驚的目光,突然失了語。 “看來我猜得沒錯?!彼α诵?。 半年來,她難得一笑。就算是笑,亦是蒼白。漆黑的眼底,再尋不到一絲光亮。仿佛那最后的一絲光亮,都隨著往事而熄滅了。 “師父雖為生死門掌門,但鮮少在江湖拋頭露面?!?/br> “我一個掌門,行蹤不定,怎么,你……” “生死門未一統之前,師父尚在無名派修道吧?!?/br> “是。哎哎,不對,這……”那風吹雨眨了眨眼,嗔道,“你這臭丫頭,我被你套進去了!” 無腸淡淡揚起了嘴角,嘆了口氣,不經意說,“師父答應我的事,定要做到?!?/br> 那風吹雨哼了一聲,道,“你這臭丫頭倒聰明,什么事都瞞不了你?!?/br> 春風肆意。 中原。 碧山無名派。 戒律堂。 當下堂內清清冷冷,唯有兩人形單影只。 道是無相與師妹無眠。 那無相端坐椅上,氣定神閑,道,“無眠師妹,怎的有空訪我戒律堂來了?!?/br> 那無眠聽罷梨花帶雨,跪地不起,作揖道,“師兄要真是這么說,無眠便走投無路了!” 那無相眉頭一皺,沉吟道,“無極命你代理派中事務,你卻找我哭訴,師兄惶恐?!?/br> “無相師兄!連你也以為我是同無極一般的人嗎……” 那無眠嗚嗚咽咽,哭得愈發凄楚。 “掌門仙逝,無極取而代之,你不是亦表過態嗎?!蹦菬o相始終不曾睜眼,只一味地閉目凝神,緩緩又說,“無名派之中,獨我一人棄票。既然無極眾望所歸,我被軟禁在這戒律堂之內,倒也……” “師兄??!”那無眠霎時抬頭,淚流滿面,道,“我也是被逼無奈??!……” 那無相饒有興味地“哦?”了一聲,目光如炬,說,“師妹這般哭哭啼啼,我倒想聽聽怎么個被逼無奈法兒?!?/br> 那無眠利落地抹掉頰上的淚珠兒,一個閃影悄悄地掩上了門,冷靜了些許,眼眶通紅地盯著無相,道,“我對昔日掌門的情意,師兄是知道的?!彼嘈α诵?,“無極有他的手書,可見頗得信賴。單這一點,我就……” “師妹想得周全?!蹦菬o相暗哼了一聲,言語之意很是諷刺。 那無眠似乎不以為意,眼光一凜,道,“出來吧?!?/br> 話音一落,那無相細瞇了瞇眼,忽覺一縷微風掠過耳畔。轉眼看去之時,但見一豐神俊朗的弟子長身而立。他打量了這弟子幾眼,有些驚訝。一是驚其輕功之高,竟暗伏戒律堂內不被察覺。二卻是……“蘇綸信?” 果不其然,那弟子微微一笑,作揖道,“弟子蘇綸信,拜見二位師叔?!?/br> 那無相冷哼一聲,將目光轉向那滿面淚痕的女子,說,“師妹怎的哭訴還要帶一個外人?!?/br> 那蘇綸信一怔。 無相這話,其實不無道理。他蘇綸信雖說系無量真人的關門弟子,但與無極的關系,相較無量,恐怕過猶之不及。不是他無相心胸狹窄,是這無名派上上下下親眼所見,人盡皆知。 “無相師叔別誤會?!蹦翘K綸信又作一揖,不卑不亢,道,“是弟子懇求無眠師叔?!?/br> 那無相笑而不語。 “你將同我說的那些話,與你無相師叔好好說了,最好一字不漏?!?/br> 那蘇綸信應了聲是,便將南疆一行,乃至寒水門諸人拜訪無名派、由來等等幾年來的事一一說了。如此這般,過了約摸兩個時辰。 “師侄說完了?”那無相問道。 那蘇綸信點了點頭,無相隨即起身要走。 “師兄??!”那無眠喚道,“師兄都聽畢了,怎的無動于衷!” 那無相看都不看二人,沉聲道,“如今我被軟禁在戒律堂里,實屬一個廢人。你二人明面上迎和無極,背地里卻來找我挖其墻角。哼……你們既說了,亦是不怕隔墻有耳。難道你們就篤定我會信?” 幽幽的一聲嘆息。 那蘇綸信有些遺憾似地搖了搖頭,嘆道,“弟子抱著殘存的一絲希望來告知師叔。師叔若不信的話,弟子無話可說?!鳖D了頓,繼續道,“今日之見,權當弟子與兩位師叔道別?!?/br> 那無眠眉頭一皺,甚是狐疑,問,“師侄此話何意?難不成你怕有人把今日之事告于掌門?” 那蘇綸信哈哈一笑,道,“師叔此言差矣。師侄我本屬紅塵滾滾,既修不了仙道,自是再歸紅塵。瀟灑快活,倒也免了被勾心斗角所累?!?/br> 話音一落,那無眠霎時驚愕。 “你方才說,無極每月的初一、十五都要隱居辟谷,不問事務?”那無相本邁步要走,忽而想起蘇綸信方才說的一句話,眼底疑惑。 那蘇綸信點了點頭。 “何處隱居?”那無相追問。 “弟子不知?!碧K綸信道。 “無名派素有辟谷之習,師兄怎么好端端地問起這個來了?”那無眠插話道。 一時間三人頭頂各生疑云,愈發不解。 “師妹忘了昔日掌門廢辟谷之令了?” 話音一落,那無眠不禁身軀一震,喃喃道,“這……” “無名派素有辟谷之習不錯,但昔日掌門即位之時,感念弟子修習清苦,遂廢了每月初一、十五的強制辟谷令,弟子可遵可不遵……師妹是記得無量師兄每月初一、十五定隱居辟谷,”那無相深深地看了跟前二人一眼,眸光一寒,道,“他無極,從小到大,可是沒有辟谷之習的?!?/br> 那無眠同蘇綸信聽罷盡皆一愣。 “師妹是只顧了心上人哪……” 中原。 啼紅寺。 水井旁,有一女子正挽袖浣衣,露出兩條玉藕似的胳膊。她的鼻尖上凝著細密的汗珠。 日光正好。 忽而一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