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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革了她名字,你讓她往哪去?天大地大的,我可不放心。同悲要是知道我這個jiejie連他的女兒都照顧不好,百年以后……” “得得得,”盧有魚連忙揮手打斷,一臉不耐煩,“我干脆直接讓她去隅中宮跟些嬤嬤打打雜好了?!?/br> “嚇!”莫同憶吃驚地脫口而出,笑問,“你還能讓她打一輩子雜兒?” “那你說怎么辦!婆婆mama的,真是麻煩!”盧有魚翻了個白眼,氣鼓鼓的。 “讓她跟著我。我教她些尋常功夫防防身,將來再給她尋上一個好婆家……” “你想得還真長遠!” “哼,要都跟你一樣,到手的肥rou都丟了!……” “哎呀你這個老婆娘!” “你說誰老婆娘呢小矮子??!” 樓嘯天干咳了幾聲示意,見沒有起效,雙眉一挑,喝道,“兩個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天天拌嘴,成何體統!” 莫、盧二人皆哼了一聲別過臉去,誰也不看誰。 “要我說,”樓嘯天頓了頓,“讓她去隅中打幾個月雜,剎一剎脾性,到時候再歸你這個姑姑管。眼下只顧得了一時,好好考慮以后怎么辦才是真的?!?/br> 一霎間寂靜下來,道是二人吵得面紅耳赤后都陷入了沉思。 除了夜話闌珊的更深人靜,還有思緒繁復的輾轉反側。 無憂直勾勾地瞪著床頂,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下意識地撓了撓自己的胳膊,新敷的藥膏伴隨著體溫蒸騰在紗布里,隱隱作癢。好久沒有躺在這么柔軟的床上了,回想過去的短暫,竟有些許不適應了。 糙皮糙rou的,大概這輩子是享不了清??班坂汀钡匦Τ雎?,眼前忽然浮現了那個美貌婦人,當下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懊惱不已。三水爹爹唯一的遺物,就這么不清不白地被搶走了! 分神的片刻,近在咫尺的房門卻是被輕輕地推開了一道口子。 一個人頭登時擋住了無憂的視線。 “天啦……”她倒抽了口涼氣,被壓得不能動彈,一張嘴亦是被死死地捂住。 “小憂,是我啦?!?/br> 無憂聽了聲音心中石頭“哐”得落了地。 晉柳兒。 嘴上一松,無憂便迫不及待地問道,“三試通過名單明早才列出,你是怎么進來的?!” “傻子。我可是晉家的大小姐,我爹按輩分也算是寒水門的長老呢?!睍x柳兒得意地揚了揚嘴角,一個轉身躺到無憂旁邊,縮進她被子里說,“你被樓師兄帶走了我擔心得不得了,那個小矮子有沒有為難你???” “小矮子?” “盧有魚??!” 無憂哈哈一笑,釋然道,“小矮子沒為難我,他昨天說得怪嚇人的,我還以為他要找那什么莫師叔變著法折磨我誣賴我呢?!?/br> “誣賴你?”晉柳兒眨巴著眼,十分好奇。 “他說我是魔教生死門混進來的,說我是妖女?!睙o憂不在意地答道。 “怎么會?”晉柳兒的語氣似很吃驚,連忙說,“原來他找莫師叔就是為了驗明你的身份!” 無憂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兩個尚不懂世事的姑娘并肩躺在溫熱的被窩里,緊握彼此雙手。同是癡癡地盯著房頂,一個面帶微笑,一個愁云慘淡。 良久,只聽晉柳兒哀嘆了口氣。 “有心事?”無憂問道。 “爹爹非要讓我嫁給什么樓心月?!?/br> 殊不知晉柳兒這不淺不淡的一句劃起了無憂心里千萬道波瀾。 “可我真的不喜歡他……”晉柳兒委屈得聲帶微顫。 “那你這次進寒水門,也是你爹的安排?”無憂突然變得戰戰兢兢的,腦海里那三個字愈發深刻。 “說什么胡話呢,”晉柳兒嗔她道,“誰說進寒水門就一定要和他樓心月成親了?我偏不!等我學得一身本事,想喜歡誰就喜歡誰,誰也管不了我,誰也別想管我!哼……” 靜靜地聽完一番牢sao,不知為何,無憂揪起的心霎時間松了些勁兒。 “小憂,你喜歡過人嗎?!睍x柳兒語氣輕輕的,似是回憶些什么。話里有黏糊的曖昧,有期待,有渴望,還有難以言喻的失落…… “有啊?!睙o憂應得爽快,又道,“我還跟他說了我喜歡他呢?!闭f完得意地笑了笑。 “???!”晉柳兒驚得坐起來,忙不迭問道,“那他呢,他怎么說的?!?/br> “他嘛…他不喜歡我?!睙o憂暗自苦笑,這輩子大概也見不到他了吧…… 青山。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拜師 是日,十二夜宮,窺月臺。 大清早宮城口新貼告示,系三試通過人員名單。此次寒水門三試共一千零一十三人,最后篩選通過的只有十五人,果真百里挑一。告示上寫道,“宰治文、樂正昂、王甘甘、胡江河、向躍冰、楊小涵、苗泠泠、晉柳兒、無憂……此十五人于今日正午在夜宮窺月臺集合,務必守時。凡無因由不到者,皆視為放棄資格。------寒水門宣?!?/br> 一張不甚起眼的白紙,明晃晃地貼在城墻口的告示欄,筆力遒勁,自帶風骨。 落筆者恰是主持三試的盧有魚。 此刻他挺胸傲立于窺月臺的數萬級臺階之上,俯瞰從遠處緩緩拾級而來的一個個墨點,眼神充滿期許,掩不住的笑意。 同站的,還有樓家二師兄樓心月,秦家大師兄秦介,莫家大師兄莫承才和廖老爺子廖裕昌。 “今年這批孩子里天資出眾的可不少哇!”盧有魚頗有自信地感嘆道,回頭看著樓心月說,“我看柳兒聰明伶俐,活潑可愛的,給你作師妹可好?” “師叔??!”樓心月嗔道,耳朵忽然紅了,自顧自地嘀咕了一番,“倚老賣老,仗勢欺人……” “小子,你說什么我都聽見了啊,你是非認這個師妹不可,由不得你!都要成親的人了,怎的還這樣害臊……”盧有魚斜睨了樓心月一眼,哼道。 其余幾人“噗嗤”笑出了聲,數莫承才笑得最癲,邊笑邊說,“樓師兄三試的時候就托展皓向我打聽晉柳兒呢,這下好了,師兄師妹,日久生情……不娶也得娶了!” “就你嘴巧!”樓心月惡狠狠地捂住莫承才的口,二人糾纏了一會子,莫承才被束縛得動彈不得,眼神哀憐地注視著樓心月求饒。 “他肯娶,人家未必肯嫁呀?!闭f話這人乃是秦cao之子秦介,當下一臉鄙夷。 盧有魚干咳了兩聲,喝道,“都是做師兄的人了,吵吵鬧鬧像什么話!” “我看像話?!?/br> 盧有魚百思不解地看著接話的老者。 華發蒼顏,精神奕奕,不是廖家末代傳人廖裕昌又是何人。 當下只聽廖裕昌道,“我就喜歡孩子在一起鬧騰騰的,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