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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鎮一派喧囂之前的靜謐。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三試 十二夜宮,黃昏。 月明星稀,夜涼如水。 朦朧的燈光籠罩著窗明幾凈的臥室,從外看,透光的窗紙上倒映著兩個坐立不安的人影。 “晉連孤殺了趙平?!你沒聽錯吧展皓?!贝丝腆@愕到拍案而起的正是樓心月。 “師兄,我在師父旁邊聽得真真切切,斷然不會有錯?!蹦敲纨嬊酀纳倌昕雌饋磔^樓心月幼稚不少,當下急得滿臉通紅。 “不是說趙平和晉連孤早就勾結在一起了嗎,那晉連孤為何殺他?莫不是想為自己正名?……”樓心月光穿了件內衫,滿頭烏絲傾瀉如墨,他來回踱步,自言自語,眉頭緊皺。心道爹許了樓晉兩家婚事,無非想要平復晉家多年前被趕出城的怨念。即使如此,那晉連孤與白銀城關系匪淺,跟白銀后裔白家的交情更不消說了,這等人物,縱然成了自己的岳父,怎能不防!可晉連孤最近的示好…… “師兄,還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蹦巧倌陠尽皹钦桂?,系樓心月堂弟,二人打小要好,前些日子樓心月追殺趙平,樓展皓亦一路跟隨,眾師弟中,算得力的一個,這會只見樓展皓支支吾吾,像有難言之隱。 樓心月道,“你說,不必多慮?!?/br> “今日不是寒水門三試報名最后一天嗎,我在盧師叔的名單里看到了晉柳兒……”樓展皓訕訕地笑了,接著打趣道,“想必晉家小姐迫不及待想和師兄你成婚了吧……” 那樓心月登時啞口無言,氣極反笑,轉手給了眼前少年幾記爆栗,擰著他耳朵瞪道,“平時讓你辦的事都沒辦成,原是心眼都長在了這上面!” “哎喲師兄別別別,我也就那么一說,誰不知道你心里面只有秀秀姐一個人……”樓展皓見方才還窮兇極惡仿佛要吃了他的師兄突然楞住,自知提了壺不開的水,小聲道,“秀秀姐被接去她外祖母家里了,說永遠不再回來了…師兄你別……咳,傷心……” “住嘴?!睒切脑吕淅涞?。 “師兄我有事我先走了!”說完一溜煙推門跑了。 敞開的門,皎潔如斑斑碎銀的月色,還有他似蠟燭一樣逐漸黯下去的眼神。 永不回來?那就永遠別回來。 一來一回,收不住的,不過是午夜夢回后的兩行清淚。 隔天的梅花鎮熱鬧非凡。 不夜城發展至今,雄踞北方方圓五百里,吞并了一應小城,將其設為鄉鎮,腹地的十二夜宮規模宏偉,而離這夜宮最近的鄉鎮有四鄉四鎮,四鄉乃是墨溪鄉、煎綠鄉、花橋鄉、沙石鄉,四鎮乃是千燈鎮,梅花鎮,鴛鴦鎮,落云鎮。其中,屬梅花鎮距離最近,與夜宮相隔僅一道城墻。 又到一年一度的寒水門三試,集合地點依舊是宮城城口,梅花鎮。 修仙練道,懲惡揚善,人人心向往之。當年秦瑟創派,師承中原碧山無為真人,短短十年,天縱英才,已入化境,怎奈中原門派不得擅自外傳師門心法,秦瑟礙于教規,便刻苦鉆研出一套獨門心法,名曰,一時之間名聲大噪,冠絕江湖。 很多人便是沖著這名聲去的。 “兩位姑娘好啊,我叫盧有羊,”一賊眉鼠眼的陌生男子忽然出現在無憂和晉柳兒二人面前,色瞇瞇的眼神一直落在晉柳兒身上,他壓低聲音,環顧四周,像是怕被別人聽見,偷偷說道,“管三試的盧有魚盧師叔是我親兄弟!你們兩個姑娘年紀這么小還要進寒水門,不如跟著哥哥我,保準你們過關斬將!” 晉柳兒笑若銀鈴。 正文 第三十章 前奏 驕陽似火,宮城口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一身穿藏青道袍的幼小少年獨站城墻上,后面兩排神情肅然的二八少年,亦是身著道袍,不同的是,這群少年每個人懷里都抱著成捆的桃木劍。 “諸位,安靜!”那小少年奶聲奶氣地咳嗽了幾聲,見無人搭理,一聲大喝,偌大的宮城口頓時鴉雀無聲。停了片刻,小少年不疾不徐,一本正經,道,“諸位都是想進寒水門學藝的人,既然報了,報前應知寒水門一年一度的三試。這三試分為三項,其目的是為了考驗品行、心智和天資,今日召大家聚集到此……” 無憂和晉柳兒站在人群的最后,聽了半天客套話,加之天氣奇熱,兩人皆心煩不已。 正當此刻,一陌生男子喚作“盧有羊”的過來搭訕,一雙小眼仿佛要把晉柳兒看穿。 “你說你是盧有魚的兄弟,那你怎么不直接托他進去,還考什么三試?!睙o憂翻了翻白眼,看柳兒被他逗得皮笑rou不笑,徑直擠進了人群試圖聽得更清楚一點。 這時那小少年剛好說到,“待會我的師侄們會給大家每人派發一柄木劍,請大家在上面刻好自己的名字,稍后由他們帶你們去三試場地。對了,請大家待會自備兩天的干糧,深山老林,怕沒什么吃的?!?/br> 話音一落,城墻下登時炸開了鍋。 無憂淹沒在人山人海里,四處都是身強力壯,體格健碩的男子,一股股汗餿味臭腳味混雜在一起,愣是被逼得擰著鼻子逃了出來。她眉頭緊皺,心想那小少年當真高深莫測,才丁點兒就當了師叔,怕是厲害得緊,而自己空有一身調皮拌嘴的本領,又如何跟這些人比下去…… 不經意地嘆了口氣,碰巧落在晉柳兒眼里。 “小憂,城墻上說話那人就是盧有魚盧師叔?!睍x柳兒將無憂拉到一旁,在她耳邊接著說,“剛剛那個賊眉鼠眼的小男人一看就不安好心,不過我一聽他說自己是盧有魚的親兄弟,就恬著臉套了套他的話?!?/br> 無憂一臉疑惑地看著她,眼里問,套什么話? “這盧有羊考了四、五年了,都沒進去?!睍x柳兒說完自己也暗暗心驚,繼續道,“他還說每年過的人不到二十個。也就是說,現在我們眼前這些人里,加我們倆,一百個人中最多才能過一個?!?/br> 無憂驚訝得吞吞吐吐,不知該說什么好。 二人私語的片刻,城墻上的兩排少年已盡數分發了桃木劍。 無憂和晉柳兒老老實實地在劍柄上刻了自己的名字,心里卻都在問,要這把木劍作甚?殺不了妖怪防不了身的,帶著還累贅。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只得無奈地聳聳肩。 “盧有羊,”晉柳兒眼光一閃,招手示意那小男人,待他殷勤地一路小跑過來,笑問,“盧有羊,你說你考了四、五年沒考過這三試,我倒要問問你,這三試什么內容呀?!?/br> “哎呀大小姐,每年都不一樣啊?!北R有羊連連嘆氣,面露難色,又說,“去年把我們扔到了荒島上,前年去了極北的冰窟,大前年又在什么什么山的……” 無憂和晉柳兒心里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