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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暗色的液體。那些液體被黑色的西裝布料遮擋得看不真切,但是他發白的唇色,還有其他幾人的震懾反應都讓她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衛芹握著槍的手搖搖欲墜,喉嚨里沙啞不堪的低吼道:“你,怎么這么傻,他不值得?!?/br>薄槿晏捂住胸口,聲音低迷:“這是欠你們的,以后……”“兩不相欠?!?/br>他英俊的五官此刻看起來有些病態的疲憊感,他眼神黯淡的看著驚嚇過度的衛芹和傅湛:“你們的血,還給你們?!?/br>他早就厭惡透了自己身上流著這兩人的血脈,就因為這樣,他們再惡毒詭變他都得承受。現在這樣,看著那些粘稠的液體流出來,他反而釋然輕松了許多。夏眠死死扣著掌心的嫩rou,看著薄槿晏傷口處汨汨滲出的紅色血液,她腦子混亂極了,母親倒在血泊的畫面再次浮現,和薄槿晏愈漸蒼白的臉顛簸重合。她臉色蒼白的呆滯看著他,卻說不出一句話,做不出任何表情。薄槿晏只沉沉看著她,嘴角甚至帶著絕望的笑意。***薄嗣承以為衛芹該醒悟了,就算此刻知道薄槿晏不是自己的兒子,看著傅湛和他神似的五官,他依舊對孩子有著很深的感情。這么多年朝夕相對,他怎么可能完全沒有情緒的看他死去。“衛芹你真是瘋了!”薄嗣承咆哮,從上衣里拿出手機準備撥打120.他剛剛低頭耳邊就又是一聲槍響,薄嗣承手里的手機被震得摔在了地上,他耳膜發痛的抬起頭,看到的是更加血腥的場面。這次衛芹要殺死的顯然是夏眠。可是夏眠沒有受傷,薄槿晏再次擋在了她前面。夏眠臉上沾了幾絲猩紅,她怔愣的看著在自己身前倒下的男人,她都沒有反應過來這一切是怎么發生的。或許薄槿晏早就做好了為她擋槍的準備。他密實的睫毛閉得很緊,臉色蒼白得更顯胸口那片嫣紅刺目驚心。夏眠急促的喘息著,臉頰上還有火辣辣的燒灼感。那是他guntang的血跡。耳邊的一切都靜止了,沒有人出聲,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沖上去查看他的傷勢,所有人都嚇傻了,薄槿晏胸口那些紅色液體越來越多,好像止也止不住的泉涌。還是夏眠最先有了動作,她“嘭”一聲跌坐在他身邊,手指蠕動著想要觸碰他,卻堪堪停在了離他很近的地方。她聲音啞得不像自己的,空蕩蕩的好像被空氣給吞噬了一般:“為什么?”薄槿晏睫毛微顫,疲累的睜開眼,黑沉的眸子蒙了一層晦暗的顏色,原本清冷明銳的視線混濁黯淡:“……因為,騙了你。殺我,你舍不得?!?/br>他俊朗的五官越來越模糊,看不真切,連他此刻微微揚起的唇角夏眠都恍惚覺得是錯覺。她伸手想要揉揉眼睛,將一切看得更加真切,伸手拂到的卻是滿臉的冰涼寒意。她無聲啜泣著,跪坐在他身旁,卻執拗的不愿觸碰他一下。薄槿晏的眼皮越來越沉,貪戀的看了她許久,最后沉沉閉上:“我醒了,就不再是——”他后面的話尾音低了下去,夏眠聽不清他說了什么,只眼淚大滴大滴落在了他手背上。他會死嗎?她腦子里第一個蹦出的念頭就是這個,她悲哀的發現,她真的很難過,難過到來不及再細想接下來該怎么處理兩人的關系。她瘋了似的喊起來:“叫救護車啊,他會死的、會死的……”衛芹和傅湛好像才活過來一樣,所有人都驚慌失措,衛芹更是扔了槍跌跌撞撞的爬過來抱住薄槿晏,哀聲哭嚎:“槿晏,兒子?”***關遲和警察破門而入的動作其實很快,他飛快的查看了薄槿晏的傷勢,身后的醫護人員已經迎了上來。夏眠緊攥手臂站在一旁,看著薄槿晏被抬上擔架,被帶走。衛芹被銬上帶走的時候還想求得薄嗣承的原諒,一直偏頭看著他:“嗣承,我不是有意騙你的,真的不是……”薄嗣承看著她,眼里充斥著痛苦。“是到如今,是不是還有什么意義?!北∷贸新瓜卵?,低聲呢喃一句,“你太糊涂了?!?/br>糊涂嗎?他們哪一個人不糊涂?每個人都以愛的名義肆意傷害他人,衛芹因為虛榮物質算計了半生,可是最后依舊一無所有身敗名裂。明日新聞一出,薄家就會成為世人的笑柄。而傅湛呢?他再次帶上冰涼的手銬,臉上卻帶著扭曲的笑意,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衛芹,冷笑出聲:“你終于也有今天了,我們一起下地獄吧?!?/br>誰又能說他不糊涂呢?處心積慮翻出當年的真相,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仇。最后害了兒子,也害了別人。可是他似乎一點也不后悔。這是一筆糊涂的帳,每個人都有怨,都有恨,都有自己理直氣壯的原因??墒亲詈蠖急瘎∈請隽?。葉珣是這場悲劇里最無從查證的,她究竟怨不怨,恨不恨,這都無從知曉了。每個人心里都有丑陋的一面,欲望無止境的在心底蔓延,有的人克制住了,有的人任其滋長。原本就空寂光線暗淡的倉庫此刻更加的破敗,身邊的人一個個被相繼帶走,夏眠茫然的站在那里,她該何去何從?原本以為快要幸福的人生,現在又是孑然一人。一只寬厚溫暖的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夏眠慢半拍的轉過頭,看到了關遲略顯擔憂的神色。他遲疑著開口,說的話卻讓夏眠意外:“我和薄槿晏是一起趕來的,他讓我們別進來,等聽到第二聲槍聲才進,他早就知道衛芹帶了槍……”夏眠心里五味雜陳,人越來越稀少,最后只剩她和關遲還站在這染有血跡的地板中央。***夏眠失魂落魄的從醫院回家,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薄槿晏從急救室轉到了觀察室,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度過危險期。只有她和關遲、薄嗣承在走廊等待,薄嗣承幾次想和她說話,夏眠都故意避開她的視線。她什么都沒有了,可是可笑的是她好像本來也就沒擁有過什么。真相好像鬧劇一樣,來的太兇猛震撼,卻又在瞬間偃旗息鼓。她聽完了,看完了,好像做了場夢。夏眠在沙發上坐了很久,家里有很多薄槿晏的東西,空氣里都充斥著他身上特有的氣息。明明他體味很淡,但是那些氣息卻好像濃郁得快要把她吞沒一樣。夏眠抬手撫摸臉上的痕跡,那斑斑點點的血痕已經干涸,有些凝固了,卻好像還有刺鼻的腥味。她一下下撫摸著那幾粒血漬,好像在感受那個男人給予的最后一點溫存,然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