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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端讓穆離鴉想到許多年前澤天君與他側身而過的模樣。“是這樣嗎?”薛止按住眉心,低聲說,“她們本來應該是遲絳的信徒,不知道澤天通過遲絳對她們做了什么,她們現在已經成了沒有神智的傀儡,就是不知道真正cao控她們的究竟是誰?!?/br>在承天君的記憶中,遲絳與澤天君合謀已成板上釘釘的事實,但是澤天君實在是個不確定因素,甚至比遲絳更加危險,他們誰都不敢放松了對他的警惕。“她不在這里?!蹦码x鴉順著薛止的目光看過去,在這滿山的白影之中他并沒有看到那一抹紅色的影子,“和我想得一樣,她應該是沒有辦法離開那座宮殿,所以一切都必須交給其他人處理?!?/br>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許多事情都難以說通。“我知道為什么,是儀式的緣故?!?/br>他們正說著,忽然聽到身后有動靜。“讓老衲來幫一把手怎么樣?”慧彌扶著顫顫巍巍的惟濟大師找到了他們。“惟濟大師,您怎么來了?”穆離鴉自然不可能錯過慧彌那滿臉的不樂意,“您病還沒好全,多休息一下總是好的?!?/br>“老衲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一天了。宮中的那位是最睚眥必報的,她遲早會來要老衲的命啊?!?/br>惟濟大師說完這句話又禁不住咳嗽起來,“老衲躺在床上睡不著,就讓老衲來幫幫你們的忙?!?/br>穆離鴉扶住他傴僂的身子,“還是讓我們來吧,他好不容易把您救活,一定不希望您再繼續勞累?!?/br>蹬蹬蹬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走在最前的白衣女鬼就快要碰到寺院的大門,千鈞一發之際,薛止抬起手腕,朝著某個方向點了一下。起風了,狂暴的風從四面八方鉆出,直直地向著千萬里之上的天穹而去,帶起漫天的厚重濃云。森冷的青光在云間閃爍,隆隆轟鳴經久不息,緊接著第一道天雷就落了下來,將那蓮奴連同腳下的土地一同劈得焦裂。殛雷連接落地,山林間燃起大火,即刻順著狂風向四處蔓延。后邊的白衣蓮奴身上沾了火,心知不妙想要撲滅,很快就發現這火燒得極快,難以用手撲滅。她們前赴后繼地往河流里跳,可雷越落越多,大火覆蓋了整座山,火光將天空染得通紅,連河流都燒了起來,根本不給她們逃離的空間。漫山遍野都是凄厲的哀嚎,唯獨護國寺不受半分侵擾。那些蓮奴也看出了這一點,頓時不再朝著河流,而是將目光放在了寺院上。就在這時,穆離鴉神色一動,取出某樣東西對著火光細細查看。果不其然,那枚銅錢上的血色有了變化。血色正在迅速地褪去,比他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次都要迅速。“阿止,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是時候了,何堯他們得手了?!?/br>薛止沒有回頭,還在專心對付這些踩著前面人尸骨,想要沖進寺里得到庇佑的蓮奴。“你去吧,這里有我就夠了?!?/br>穆離鴉轉身朝著中庭跑去,隔著很遠就能聽到井里那東西劇烈地翻騰。最后一張黃符上的血字消失,鎖鏈上已經出現了細微的裂痕,假如他來得再晚一些,它就真的要掙脫封印了。遠在百里外的通州城,約莫是正午時分,城鎮中的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在做的活計,朝著同一個方向張望。“是龍,居然真的是龍?!?/br>遙遠的天幕盡頭,兩條龍在云間纏斗不休。黑色的那條體型稍大一些,動作間盡是恨不得要將對手置之死地的暴戾,而那條白色的身形相對細長,勝在動作靈活,好多次都險些逃生。隨著它們的爭斗越發激烈,天空中濃云逐漸堆積,青色的電光好幾次擦著它們的身子落在山林間,連遠處的城鎮都能嗅到那股淡淡的血腥氣。突然黑龍發出長長一聲嘶吼,尖利的指爪穿透鱗片,陷入白龍的皮rou中,想要將咬住脖頸的白龍從身上甩下去,可它越是焦急,這不怕痛的白龍就纏得越是緊,這場對峙持續了很久,受了幾處致命傷的黑龍漸漸沒了聲息,轟然從高空中墜落,而勝出了的白龍停留了一會,也像是體力不支一般,朝著山林的方向緩慢落下。白龍在半空體型急速縮小,到最后只剩下一道纖細的影子,輕得仿佛一片落葉。素姑渾身上下都是傷口,當中最深的幾道都能看見底下的森然白骨。像她這樣混了其他血脈的存在如果要化出龍身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每一次都像是將她全身的骨頭拆散又重組,如果可以的話,她一點都不想受這個罪,但只有這樣是最快最直接的,龍身的強大遠不是人形的她能夠相比的。“這就是我能做的全部了?!彼哉Z道,“我做到了?!?/br>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是一座殘破的前朝行宮,也就是被破除的陣法所在。轟隆隆的雷鳴仿佛貼著她的耳朵落下,她覺得很吵,但太痛了,真的太痛了,翻身是不可能的,只有忍耐一下。在她將要睡過去以前,大雨落了下來。雨是冷的,沖刷著身下的泥土,她覺得很累了,渾身上下都痛得跟被車輪碾過一樣。從某一刻起,那冰冷的雨停止落到她身上,眼前一大片晃動的陰影。“阿堯?你來了?!币驗檠矍暗娜擞耙恢痹诨蝿?,她瞇起眼睛,“你是真的嗎?”“我不是讓你等我嗎?”為了加快速度,她和何堯是分開行動的。在破除了第五個陣法后,何堯發來消息要她等著自己過來,兩個人總比一個人方便。可是她沒有聽他的話,因為時間已經很緊迫了,她是這樣想的,要是浪費在等人上,萬一那邊他們已經到了京城,就差這么一點時間要怎么是好。大雨還在下,她想,不管眼前這個何堯是真的還是假的,起碼可以用來當一個說話的對象。她不喜歡自言自語這種事,而和自己的幻覺說話看起來也就比前者好一點點。“阿堯,我一直都很后悔。因為承天君無法再給我們提供庇佑,所以我的血親們拋棄了他。他會越來越衰弱,肯定和我們的無情有關系?!?/br>“嗯?”何堯隱約猜到她接下來要說什么。“澤天君是個瘋子,沒有承天君的束縛,天道落在他手中,妖怪的日子就更加難過。我從小就沒有過過幾天好日子,我那時覺得,這一定是那個叫承天君的人的錯,他連自己的兄弟都沒法管束,憑什么要我們信奉他?”“好了,你傷得這么重,我先給你療傷?!?/br>“不,我要說。當初阿煊找到我,向我求援的時候,我覺得他瘋了。龍與尋常妖物不同,是半神半妖,我的族人自恃身份,不愿相信他說的話,他沒有辦法,只能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