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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換了一身新衣服,漿過的藍布挺刮無比,穿在他身上更顯得整個人蒼老憔悴,只有那雙猩紅的眼睛里還有幾分神采。“您……您怎么了?”他一眼就看出女人心情欠佳這件事,說話更加謹慎小心,生怕哪里沖撞了性情乖戾的她。她很快就恢復到了往日的冷靜,“沒什么,從那冒牌貨嘴里問了點事情?!?/br>“那,那結果呢?”“發令下去,讓蓮奴們去找,一定要把那男人給我找到?!?/br>“好,好的,在下立刻就去……還有,里面那個冒牌貨要怎么處理?”她瞥了他一眼,他當即縮了下脖子,“你跟了哀家這么久,這點小事都不知道怎么做嗎?”天京城門處排起一條長龍,輪到這衣著樸素的婦人時,守城門的衛兵先是盤問,再讓身后的白衣女人過來看。白衣女人伸手摸了摸這農婦的臉,又湊過去聞了聞氣味,被摸到的農婦嚇得兩股戰戰,就差沒當場厥過去。確定了某樣信息后,女人附在衛兵耳邊輕輕說了些什么。守城門的衛兵不易察覺地瑟縮了一下,“你可以了……快走。下一個!”他做出副不耐煩的表情,朝著面前的婦人擺了擺手。魂飛魄散的婦人拎著手中竹籃,小跑著離開了這可怕女人的視線范圍。每一個進城出城的人都要被這樣嚴格地盤查一番,但沒有一個人敢有所怨言,因為他們看得到,有怨言的人都變成了掛在城墻上死不瞑目的頭顱。不止是城門附近,街上到處都是這些白衣女人,穿一身裹得只露出眼睛的白袍,戴蓮花樣式的墜子旁若無人地走動。只要打老遠看到了她們的影子,街道上的人就會迅速地散開,生怕又觸了她們的霉頭。“這都是些什么鬼東西?”在暗巷的影子里,有這樣一行人一面悄悄地說著話,一面不忘時時提防著身邊的動靜。他們正是混進京城中想要搭救宣子嶂的宣武將軍一行人。他們簡單地易了容,趁著前幾天排查沒有這么嚴格的時候混進的天京城。就是這幾日,京城的護衛陡然變得,別說是靠近那一重重的深深宮墻了,光是要躲藏著不讓這群白衣女人追查到他們的下落就已精疲力竭。她們好似最精明的獵犬,只要他們稍稍停留,就會一窩蜂地涌過來,將他們撕成碎片。“我不知道,不過很容易就能看出她們不是人?!?/br>“這些都是那個太后的手下?”“宣將軍就是落在了這些東西手里?”“聽說她們的名字是蓮奴……”宣武將軍聽著他們的討論,最后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讓他們不要再發出聲音。唯一對他們有一絲好處的就是天京成了再也沒有白晝的夜之城,在黑暗中潛行比暴露在太陽底下要好太多。一旦打了燈籠就會將那些可怕的蓮奴們引過來,他們摸著黑,小心地前行,在經過某條巷子時,即刻被一股惡臭吸引了注意力。“到底是什么東西?”有人過去查看那黑乎乎的一團究竟是什么,為什么會散發出這般可怖的味道。等到他稍微走近一些就看出來,這是一具被啃噬得面目全非的尸體。在戰場上,他們見過不少士兵的殘骸,但是都沒有哪一具像這樣,被開膛破肚挖走了部分內臟,就像是某種大型野獸吃剩下的一樣。“是那些蓮奴們做的吧……”“在這個地方!”是女人的聲音,他們所有人都身形一震,看向了宣武將軍,等待著他的下一步命令。她們發現了他們的藏身之處,是戰還是逃?要是戰的話,這些鬼東西人數又太多,逃的話……最不幸的是,這條巷子是條死胡同。也就是說他們再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將軍,您先逃吧,她們要找的好像只有您?!?/br>偏將軍帶頭說道。但是宣武將軍就是一言不發,跟木頭人似的。就在這些白衣女人要朝著他們撲來的下一刻,這些久經沙場的武將感到了一絲令人畏懼的殺氣,接著就是rou體被切開的聲響。“終于趕上了?!?/br>這白衣女人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就被人砍掉了頭顱。又有人來了?偏將軍按著兵刃,半點不敢放松。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個英俊而蒼白黑衣人。他甩掉劍鋒上沾著的血,緩緩收起手中的劍,站到了一邊。在他的身后是個與這血腥混亂環境格格不入的錦衣公子。“原來就是你啊?!卞\衣公子的目光從他們臉上掃過,最后落在了宣武將軍的臉上,“沒想到你竟然主動跑來這地方找死?!?/br>作者有話說:宣子嶂是鶴之衣(一)出來的那個配角!主角二人終于趕到腐爛的尸體就在身后不遠的地方,不遠處是女人滾落的頭顱,瞪大的眼珠子里頭盛滿了難以置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就這么死了。被夾在那兩人和宣武將軍一行中間的偏將軍連大氣都不敢出,整個人就像一張繃得緊緊的弓,因為用力過度而顯得表情有幾分怪異。顧不得思索將軍身上的種種反常,他的全部心神都用在謹慎地提防眼前兩人上。哪怕這兩人看起來沒什么敵意,甚至還出手幫忙解決了追殺過來的蓮奴,但他多年身處沙場鍛煉出的野性直覺在說,這兩個人非常危險,比外頭那些白衣蓮奴要危險得多。若是說那看著漂亮高挑的錦衣公子只是讓他覺得畏懼,那身影快要被夜色同化的黑衣青年人就是讓他實打實地感到恐懼了。這黑衣人身上散發的威壓壓得他險些喘不過氣來,就連當初負責殿后,帶著親兵十幾人面對一整只窮兇極惡的蠻族軍隊他都沒有這樣害怕過。如果說對上蓮奴他們尚且有一戰之力,那么對上這兩個人……他克制不要讓自己腿軟。將軍就在身后,他就算是死也不會讓這兩個人跨過這里一步。“你們……”你們究竟是什么人?一滴冷汗沿著額頭滑落,他的聲音里帶著些不易察覺的顫抖。穆離鴉沒有搭理他的問話,事實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宣武將軍一個人身上。被他這樣盯著看的宣武將軍好似木雕般面無表情,再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他的眼神是渙散的,根本對不上焦距,也就是一直背對著他的偏將軍沒有發現了。對于這一發現,穆離鴉的表情十分復雜,“跟我想得差不多。阿止,你覺得呢?”“很像是遲絳那女人的作風?!?/br>薛止看似隨意地靠著墻,但就算是對行軍布陣知之甚少的偏將軍也看得出來他站的位置正好能顧上巷子內外兩頭,讓里邊的人出不去,外邊的人進不來。,有了那,他一點都不想去貿然試探對方手中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