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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昨晚用的玩具。當時疲累,弄完了不想動,直接拿紙巾裹了擱在床頭柜上,這會兒在光天化日下,纖毫畢現,潔白的兔子尾巴毛發沾了不少已經干涸的黏膩潤滑劑,板結的東一塊西一塊的,多眈一眼都覺得臟。岳彥笠伸手把錄音筆握在掌心,又趴了一會兒后,慢吞吞起床了。刷牙的時候,鏡子里映出一張溫文儒雅的臉,只是有點憔悴。長眉長眼,鼻梁高挺,唇色淡而形薄,連胡子都細軟且長勢緩慢。岳彥笠伸手摸了下鏡子里倒映的眉毛,留下一串細小的水珠。這幅樣子,跟二十一二歲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吧。三十三歲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江南水土養人,看過去并不顯老。一米七八的身高配著一百三十斤不到怎么都吃不胖的身材,打眼一瞅就很養眼。七點半,小汪的電話準時打了進來。該去醫院了。這也是他這次來B市的一個目的,復診。托了朋友掛了很權威的專家號,想給自己點幸運的期許。腦袋里長了個東西,不大,不到兩厘米。A市腫瘤醫院頭顱CT結果懷疑是幕上大腦半球膠質瘤。B市找的這個專家算得上國內的絕對權威了,每年國內國外的學術探討,國內不定期的大型巡診,他的門診號之難掛,排的上全國前三了。老專家拿著岳彥笠的CT片子,看的一絲不茍。因為沒什么期待,岳彥笠發現自己并沒太多的提心吊膽。只是有點遺憾吧。等著老專家看片的過程,岳彥笠又開始胡思亂想。他明明是想踏出那一步,了卻自己遺憾的,反正都要死了??墒亲蛱焱砩夏敲春玫臋C會,還是錯過了,真是又呆又瓜又木……“你這個腦瘤,”老專家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的開口說話:“從片子上看不是太好?!?/br>岳彥笠扯扯嘴角,聲音低低的:“我知道?!?/br>“不過,”老專家皺了皺眉:“也不排除良性的可能性?!?/br>岳彥笠愕然:“???”“單從這張CT上看不出結果。你打算什么時候住院手術?”老專家沒講什么高深難懂的東西,直截了當:“腦瘤切除做化驗之前,一切定論都為時過早。如果是良性,你這個瘤子我徒弟就能摘干凈?!?/br>被老專家嫌棄沒難度的手術讓岳彥笠心底燃起一絲希望:“可是,A市腫瘤醫院的魏主任說,這個位置手術風險很大……”“魏平河?”老專家撇了撇嘴,用表情表明了態度,并未多說:“我說能就能?!?/br>“那,那,”岳彥笠一下子猶豫了:“那如果是惡性的……”“手術了才知道?!崩蠈<液芸陀^:“有可能轉移,有可能控制良好,有可能顱內大出血,也有可能出現術后并發癥?!?/br>抿了抿唇,岳彥笠低頭,拇指捏了捏食指,隔了半晌才遲疑的答了一句:“我還有點事兒,要兩個月才能完……”出了門診,岳彥笠有點喘不上氣。他拽了拽領口的領帶,信步往醫院的后門走去。半路上,醫院小花壇里的菊花金燦燦的,開的特別好看。岳彥笠歪著頭看了兩眼,索性走過去坐在了廊橋下。白色的廊橋頂上爬滿了藤蔓植物,是濃郁的深綠色。陽光透過還算繁密的葉子漏下來,星星點點的灑在男人腳邊。手術越早越好他當然知道。可是一旦上了手術床,他岳彥笠完整的皮囊就要支離破碎了。說實話他很理解當年香港那個很紅的大姐大歌星寧可死都不肯手術摘除卵巢的想法。他想把這副還算好的皮囊給那個人,不知道這樣的癡心妄想會不會實現。有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這處并不算必經之路相反比較偏僻不起眼的廊橋下。猝不及防又巧合的,岳彥笠抬眼去看,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做夢樣的杵在那里。簡單的黑T恤牛仔褲飛躍球鞋,陽光像是撥開了所有的遮蔽照射下來,光芒萬丈。或許是岳彥笠抬頭的動作太大反應太激烈,以至于原本只是想抽根煙喘口氣的胥罡詫異的看了過來,連伸進褲袋的手都沒拿出來。一張臉憋的通紅,心跳的比腦子的疼痛還要夸張。岳彥笠有點眩暈的想,是不是老天聽到了他的愿望,這種美夢成真有點太過美好,讓人惶恐……“你沒事吧?”胥罡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出口。岳彥笠眨眨眼,反射弧慢一拍的想明白,自己這會兒的樣子怕是不太好:“哦,我沒事,謝謝?!?/br>看得出的,胥罡松口氣轉回臉去,專心致志的打算抽根煙放松一下。手心冒了汗,岳彥笠聽到自己聲音很奇怪,像是生了銹的門軸,澀而不暢:“那個,我們昨晚見過,買煙的,”男人指了指胥罡手中的中南海:“你……生病了?”或許是沒想到會被搭話,或許是不習慣多說。胥罡搖搖頭,簡潔明了:“沒有,探病?!?/br>干巴巴的哦了一聲,岳彥笠覺得手心的汗長了腿,沿著胳膊一直往上爬,很快細細密密蓋住了額頭鬢角。說吧,隨便什么。岳彥笠,老天不會一直眷顧你,過了這村不一定會有下個店了。胡思亂想著,胥罡手機響了。男人拿著手機看了看劃開了屏幕。“嗯,醫院……我知道?!?/br>從岳彥笠的角度,看得到胥罡低著頭,腳尖輕輕鏟著地面。這樣百無聊賴的小動作帶著孩子氣,分外迷人。“下午去會館健身……”不知道對面說了什么,胥罡笑了,很放松沒防備的樣子:“唱的動,放心,算是告別吧……昨晚你真該去現場看看,很懷念……冠名商啊,不太清楚,只知道是A市的……你查這個做什么?人家低調一定有低調的道理……屁!”男人罵了句臟話,彎起的嘴角像是掛了一輪小太陽,幾乎灼傷偷看者的雙眼:“你以為我跟你似的,到處留情?……好,就這樣?!?/br>電話掛了,男人左手食指跟中指間夾著的香煙已經快燒完了,掛著長長一截煙灰,搖搖欲墜。人家低調一定有低調的道理。岳彥笠這一瞬間感情幾乎是瀕臨于噴發的狀態,他快忍不住對這個男人的渴慕了。他的目光太焦灼,幾近有形,胥罡想忽視都很難:“你認識我?”“我、我是,你的歌迷?!钡谝痪淦票睦碚系K,后面的話順暢多了:“昨晚去參加歌迷會的。我很喜歡你……的歌曲,每首都熟悉?!?/br>看得出,胥罡有點不知道怎么應對的樣子。他并不擅長這種場面,哪怕在最紅的那幾年。話癆與啞巴樂隊,其實啞巴才是胥罡的本命真神吧。“很高興你喜歡,”男人把煙掐了,隨手扔進不遠處的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