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房間昏暗不明，但是還是能感覺到目光的熱烈，凌亦塵微微掙扎一下，“城哥”

顧城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許是在做著心里準備，也許是在下定決心給自己一個機會，只見他抬起頭盯著凌亦塵：“亦塵，我喜歡你”

剛才還在因為不舒服而皺著眉頭的凌亦塵神色一滯，驚訝的看著顧城，似乎還沒有消化對方那句話的含義，可是平時淡漠的眼神此刻像是熱的要噴出火，就連呼吸的節奏好像都進行了調整，慢慢的，小心翼翼的。

凌亦塵瞬間意識清醒。

兩人離得那樣近，就連對方臉上的絨毛都看得見，更何況一點點表情變化，所以顧城自然看見了凌亦塵聽到那句話后縮了一下的瞳孔，也看見了他的震驚，更看見了眼里一閃而過的尷尬，好吧，聰明如他，已經大概知道了結果。

但是還是有點不甘心，這二十幾年來第一次對一個人有感覺，實在不想就這么不了了之，怎么也要聽對方的回答，哪怕那個結果是他不愿意聽到的，是令他感到難堪的。

凌亦塵回過神來，他怎么也不會想到顧城會對自己有意思，難道最近流行喜歡男的嗎？他的感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之前沒有發現什么蛛絲馬跡啊，凌亦塵忘了顧城的主動，那么一個高傲的人多少次主動靠近他。而他只當是對后輩的提攜和兩人之間難得的緣分，從來沒往感情這上面想。

凌亦塵不知道怎么拒絕，他不想讓眼前這人難過，可是感情這事勉強不了，自己只有一顆心，也只能夠裝下一個人，已經有楚瑾了，別人再進來就早已沒有位置。

“對不起，城哥”凌亦塵低頭道歉。他不想看到顧城聽到這樣回答后的表情。

只見近在咫尺的男人輕笑了下，“還真是不出意料啊”。

“嗯？”凌亦塵對于對方的很疑惑。

“是那個叫楚瑾的吧”顧城收起笑意說道，瞇起的眼睛里全是肯定。

“城哥，你...”凌亦塵微張開嘴，驚訝對方居然會知道。

呵，這反應，顧城知道自己猜對了，凌亦塵的雙唇上泛著水光，顧城撇開眼，忍住了想要吻下去的沖動。

松開對凌亦塵的禁錮，顧城歪著頭看向一邊，看樣子已經放棄了對這件事的繼續討論，劉海擋住了大半邊臉，凌亦塵看過去，卻跟本看不清對方臉上的神色，他話已至此，雖然顧城突如其來的表白令他有些訝異，但是有的事勉強不得。

不管是誰都要冷靜下，凌亦塵打開門出去，給小熊去了電話，讓他幫忙自己給導演說一聲，他先回酒店了。

躺在酒店的床上，凌亦塵還覺得不真實，可是對方捏著自己的手臂的感覺至今猶在，自己剛才的婉拒，今后朋友還有的做嗎？

從衣兜里摸出手機，翻到那個熟悉的名字，盯著看了良久還是把電話撥了出去，只幾聲的功夫就接通了，但是凌亦塵卻突然不知道說什么。

對方低沉的聲音從那邊響起“喂，喂..”

“喂”

“怎么了，是想我了嗎”楚瑾的話一出口就讓凌亦塵耳朵一熱，兩人分別后這一個多月以來對方總是這樣，凌亦塵從一開始到現在還是有點不習慣這樣的楚瑾，可對方的聲音就像是有一種魔力，輕易就能讓他心跳加快。

“你，你在做什么”凌亦塵瞇著眼睛看向頭頂天花板上的吊燈，思緒又飛的老遠。

“剛洗完澡出來”楚瑾一邊說著一遍走向臥室的沙發上坐下。

“今天不是殺青宴嗎？玩的開心嗎”

“嗯，還不錯”

“什么時候回B市，我去找你”

“后天吧，但是...”

“怎么了”

“但是恐怕沒時間見面，我上一部電影馬上要在國慶的時候上映，導演希望我去跑通告宣傳，估計在B市待不了兩天”凌亦塵也相見楚瑾，才一個月，每一天想他的時間卻比之前一年加起來都要多。

“沒事，我就看你一眼就好，用不了多長時間的”楚瑾并沒有因為凌亦塵的話就放棄，要知道他這一個多月以來有多難忍，每天就只是打電話，發信息，就算有視頻，那也起不到什么實質性的作用。

反正他回來和家人談過話，因為有著先前的承諾在，家里也沒有多大反對的聲音，只說感情的事情憑自己做主就好，雖然他回來這一個多月來上門旁敲側擊的話里有話的各種阿姨和他們的女兒，都交給母親去打發，他本人自然是巋然不對，父親雖不好佛了朋友們的面，但也不發表任何意見。至于大哥，更不用說了，自己的意思大哥向來都是支持的。

不過這些凌亦塵不用知道，不然只是徒增煩惱，自己只要把所有的路鋪的順順當當，讓亦塵將來沒有任何難堪和不安，這些，才是自己應該做的。想要永遠的在一起，還是要想的長遠一點。

但是楚瑾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些女人之中，有人卻差點要了凌亦塵的命，向來冷情冷心，卻有人該死的被他的高傲吸引，他低估了那人對他的偏執，他甚至從未將那女人的名字記清楚，可是，這人要是瘋起來，誰擋得住呢。

兩人的電話并沒有如楚瑾想的那樣將很長時間，在聽到凌亦塵聲音里的疲憊后，楚瑾就掛了電話，反正就要見面了。

凌亦塵回到公寓打開房門的時候發現楚瑾和陳見雪兩人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氣氛有點奇怪，凌亦塵說不驚訝是假的，他怎么也沒想到楚瑾會找到這，怪不得這人那晚說肯定會見的，原來是這樣的打算啊。

陳見雪聽到鑰匙響的聲音就知道是凌亦塵，見到對方進門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趕緊起身幫著拿行李，要知道自從楚瑾找到他工作的地方到兩人在這里同處一室，他簡直就是如坐針氈，度日如年啊，還好，亦塵終于回來了。

“小熊沒和你一起啊”陳見雪接過凌亦塵的行李，可是話音還沒落，就已經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只見骨節分明的大手一把抓過凌亦塵的東西，就往房間走去，開玩笑，趁著對方沒回來之前，在陳見雪的介紹下，他早就知道了凌亦塵的房間是哪一個。

看著呆愣的陳見雪，凌亦塵猛地臉一紅，有點尷尬“小熊送我到電梯口就先回去了”。

“楚瑾怎么找到這里的”看向房間的門眼里帶著疑惑。

“他來甜品店找我，非說到家里等你，我心都嚇出來了”陳見雪說著還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前，做安撫狀。

“那你待會還去上班嗎？”

“不去了，我和店長請假了”

“我先去收拾下，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凌亦塵說著拍拍陳見雪的肩膀笑了笑。

陳見雪也笑著點點頭“嗯嗯，好”

凌亦塵走到房間的時候，楚瑾一把拉過他，關上了門，緊緊抱著他，就好像要把他融入骨血，把頭埋在凌亦塵的脖頸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