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確是大腦中各種猜測和一些有的沒的的爆發。

如果不是今天的突然碰面，他已經差不多要忘記這個人了，而那段曾經不曾表露的懵懂也早已封存在心里的最深處，從來不曾觸碰，那個人變了那么多，如今看來甚至是陌生的。

雜亂的情緒讓凌亦塵根本就沒注意腳下的樓梯，一階踩空，眼看著就要失去平衡，一直緊隨其后的楚瑾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瞳孔一驚后瞬間長臂一伸摟過對地方的腰身，控制了平衡，手底的少年腰身雖然纖細，但是卻能隱隱地感覺到身體緊致的肌rou，就連肋骨的痕跡都能在薄薄的衣衫下清楚地感覺到。

少年的頭頂剛好到自己的下巴往下一點的地方，自己甚至可以很明顯的聞到清新的洗發水香味和少年身上特有的味道，楚瑾的眼底一暗，僅僅如此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能引發自己對眼前之人的渴望，這可真是...

兩個人的姿勢有些許曖/昧，凌亦塵此刻的右手抵在楚瑾的胸前，頭靠在對方的胸膛上，耳邊是咚咚的心跳聲，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自己此刻的臉上異常的燙，也許是兩人零距離的接觸，也許是對方放在自己腰間的那雙手此時火燒般的炙熱。

也許是察覺到少年的窘迫，楚瑾看對方已經穩住身形，于是松開了手，雖然有點不是很樂意這么做，但是他十分顧及凌亦塵的感受，他不想對方有任何一點點的不適。

“你..”兩人同時出聲。

凌亦塵不由的又有些窘迫，雖然他也不知道這該死的感覺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瑾看著眼前少年低頭的樣子，愈發覺得可愛“你沒事吧”

“哦，沒，謝謝”凌亦塵看了楚瑾一眼，然后挪開了視線，回答道。

怎么一碰見楚瑾，自己就有點變得不像自己了，這到底為什么。

兩個人之間這種莫名的又好像略帶曖昧的氣憤因為一連串的腳步被瞬時打破。

凌亦塵回過頭的時候就看見幾個醫生和護士急匆匆的往走廊的另一邊跑。

那個方向，是“急救室”，凌亦塵好似反應過來，瞬間瞳孔放大，連忙兩步并一步跳下臺階，往急救室的方向跑去。

楚瑾看著少年急匆匆的樣子，立馬跟上。

護士擋住了凌亦塵的去路。

“里面是我爺爺，病人到底怎么了”凌亦塵焦急的問道。

“病人情況突然惡化，醫生正在搶救，請你冷靜點”千篇一律的話，可是凌亦塵要怎么冷靜。那是他唯一的親人，前不久的手術都沒有這樣的兇險揪心。

楚瑾上前摟住凌亦塵的肩膀，“亦塵”，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凌亦塵這個樣子，慌張，不安，緊張，焦急，里面的人很重要。

楚瑾看向急救室，希望結果是好的。

等待的時刻最是難熬，凌亦塵的精神沒有一刻是放松的，他的眼睛緊盯著急救室的門，心里不停地在祈禱，他以前是不信所謂的什么上帝，神明，但是這一刻他卻在心里不停地乞求老天能夠大發慈悲，讓爺爺挺過這一關。

半個多小時，兩人一直保持的最初的狀態，醫生終于出來了，看到凌亦塵的時候輕輕地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短短的七個字卻仿若千斤，瞬間壓垮了凌亦塵的精神，切斷了一直以來緊繃的心弦。

凌亦塵看向醫生，仿佛還沒有真正理解醫生話里的含義，他呆呆的看向對方，愣愣的向前，抓起對方的肩膀，“你，求求你，你...”少年神情呆滯，自從他聽了那句話，眼底的希望就在一點點熄滅。

楚瑾走向前，攬過凌亦塵的肩膀，少年的身體在一點點的下沉，最后到跪在地上，對他來說，

天是不是要塌了。

“節哀”醫生離開，把時間留給家屬。

凌亦塵一直低著頭，楚瑾并不知道他此刻的神情，但是他知道，凌亦塵此刻的脆弱。對方仿佛突然反應過來什么，迅速站起來。

凌亦塵踉踉蹌蹌的走向急救室，推開門，短短六七步路的距離，他卻好希望永遠都不要走完，為什么會是這樣，為什么自己唯一的親人都要離自己而去，那他這幾年來的努力到底算什么，到底還有什么意義，明明上次見面的時候還好好的，明明前幾天他們才視頻過，爺爺的笑容還是那么的和藹親切，怎么才短短幾天的時間，就要天人永隔，叮囑的話還在耳邊，如今卻躺在病床上沒有了呼吸。

凌亦塵走近床邊，跪下，搖了搖老人的手臂，對方并不會給任何反應，好像不死心似的，又搖了搖，只是結果還不是一樣，握起老人干枯的手，凌亦塵的眼淚就這么無聲無息的掉了下來。

就是這雙手給了自己一個溫暖的童年，讓自己不是一個人，也是這么一雙手，給了孩子們一個家，一直以來為大家遮風避雨?？墒沁@雙手的主人如今卻永遠離開了他，他以后要怎么辦。

凌亦塵張口想喊聲爺爺，可是好幾次都沒有發出聲音，這是無法言喻的心痛，低頭伏在老人病床前，終于喊了聲：爺爺

小孩般的呢喃，聲音很輕，卻帶著明顯的哽咽聲，可是楚瑾卻清楚地感覺到此時的凌亦塵有多么的脆弱與無助，往往小獸般低聲的嗚咽比聲嘶力竭的哭喊更讓人心痛，看著那人哭到顫抖，清瘦的肩膀漸漸變得無力。

楚瑾本想給凌亦塵足夠的時間去消化這件事，但是他實在不能忍受對方在自己眼前這么的痛苦，他總要做點什么，他必須做點什么，才能讓自己不那么心揪，才能讓眼前的少年不那么悲痛。

終于在情感與理智之間的較量中情感占了上風，楚瑾走上前蹲下把跪在地上的凌亦塵擁入自己的懷中。如果真有那么痛，就在自己的懷里哭吧。

楚瑾就這么默默地抱著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的凌亦塵，讓對方埋在自己的肩頭，他的手則撫著對方的后背，一點點的給著無聲的安慰，一會的功夫就感覺肩頭濕了一片。凌亦塵的哭泣是那種默默無聲的，可是這樣的哭泣卻是最傷人的，作為一個旁觀者，他都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絕望和迷惘，那是一種失了方向的不安，就是在迷霧森林里不行迷失的幼獸，只能可憐兮兮的小聲嗚咽，不敢引起過分的注意。

凌亦塵的情緒從一開始微小到可以忽略的激動到最后慢慢的平靜下來，楚瑾慢慢的扶起對方，長時間的單腿地面接觸讓他已經有些麻痹，但他還是若無其事的穩住自己好讓凌亦塵能起的更穩。

再看向凌亦塵的時候，對方的眼睛已經哭得紅腫，眼底再也不見以往明亮的神色，就像蒙上灰塵一般的死寂，呆呆的看向床邊的某一處，一言不發，脆弱的讓人心疼，楚瑾輕輕地叫了一聲凌亦塵的名字，可對方并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只是定定的看著床上。

明明剛才在樓道上還是明動鮮活，如今卻像是看破紅塵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