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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小葵大力點頭,就差沒跳起來尖叫:“查爾斯.香農,上世紀和本世紀最頂級的服裝設計大師之一,我的人生導師?!?/br> “誒?你不是化妝師嗎?” “……偶像不分行業?!?/br> 從陽光明媚到日沉西山,薄槿總算明白為什么尉央對她說會辛苦。 試婚紗禮服也是一件體力活。 也許大師級人物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個人怪癖,比如這位查爾斯.香農先生,對完美的要求已經達到吹毛求疵登峰造極的地步。在他最終完成前,決不允許任何人看到有缺憾的作品。 即便只是多一顆少一顆別針,或者頭紗長度長一寸短一寸。 可憐薄槿只有兩位大師助手協助穿脫婚紗,連香農最尊敬的貝倫夫人都沒被允許進來幫忙。而且還要全程拉長頸項,挺直背脊地站立。 她在沙漠里一動不動地趴上一整天也沒有現在這么累。 試穿結束后香農先生禮貌拒絕了晚餐邀請,和兩位助手匆匆趕回意大利,為婚紗的細節做最后的調整。 奧格如愿吃到心心念念的烤rou,晚餐后應舒華和小葵的要求,君黎安排她們住進小林夫婦的民宿。喬歐南和尉央則帶著兩個孩子告別,前往提前準備的度假屋。 一瞬間熱鬧散去,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薄槿握住君黎,說:“我們也回家吧?!?/br> 回家……兩個字在唇齒間細細咀嚼,生出一股縈繞全心的暖意。君黎緩緩握緊掌心那細軟的手,笑意柔旭:“好,我們回家?!?/br> 夏末的北海道晚風微涼,漫步在林間小路,路邊架起了明亮的路燈。 一只叼著松果的松鼠從路燈下橫穿過去,薄槿仰頭目視那個蓬松的小尾巴爬上高聳的松樹,低聲自語:“住在樹上應該也很愜意?!?/br> “樹上么?”君黎沉吟,“再過十年,房外那顆橡樹上大概可以搭建一座樹屋?!?/br> 薄槿怔了怔,忽爾一笑:“我隨口說的,不用當真?!?/br> “這個項目可行性很高,你確定不要?” “我已經擁有了它?!碧种赶驑淞直M頭燈光溫柔的房子,“不需要舍本逐末?!?/br> 踏上木橋,薄槿猛然意識到什么,望向君黎才看到他一臉“你終于發現了”的表情。 月光下清澈的帶著淡淡硫磺味道的溫泉水,古舊腐朽咯吱作響的木橋,茂密樹林和綿延不絕的原野丘陵。 只是雪原變成了紫海,在夜風中微微搖曳,送來襲人的清香。 薄槿愣在橋上:“這里是……” “雖然不對,但我還是想把這兒看作我們初次見面的地方?!本锠克呦履緲?,說:“畢竟從這里開始,我才真正的認識你?!?/br> “其實你早就開始準備了對不對?” “確切的說,是從平安夜那晚開始的?!甭曇魸M是笑意,“房子樹木花海,婚紗求婚和婚禮。幸好你都答應了?!?/br> 薄槿眸光微動:“萬一我沒答應,或者不想那么快舉行婚禮,花海凋謝成死海該怎么辦?” “你覺得什么事是我做不到的?” “……” 自然是沒有的。假如她說不喜歡薰衣草而是郁金香,大概明天起床后,推開門就能看到滿山遍野的郁金香。 薄槿:“我突然有個想法?!?/br> 君黎:“什么?” 薄槿:“你能答應,不嫌棄我的粗鄙嗎?” 君黎:“說說看?!?/br> 薄槿:“好像有種傍上大款的感覺……” 君黎:“……” 薄槿:“果然還是嫌棄的?!?/br> 君黎:“……這種話不適合你,也不適合我?!?/br> * 八月七日,美瑛氣溫二十六度,本是立秋時節。對薄槿而言,自此以后被賦予新的意義。 她和君黎的結婚紀念日。 小葵負責君黎的妝容,貝倫莊園邀請的化妝師專門負責薄槿的裝扮。 想象中手忙腳亂人仰馬翻的情況并未出現,只除了換上婚紗的那一刻,新娘的更衣室里發生了小小的sao亂。 “鎮定點美麗的女士們,請不要弄壞我引以為傲的作品?!辈闋査?香農直到最后一刻也沒有放下手里的針線和軟尺,認真檢查是否還有被遺漏的地方。 艾莉戀戀不舍地松開手,回到母親身邊:“阿槿一定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娘?!?/br> “我也這么認為?!?/br> “但是在我心中,mama永遠都是最最美麗的,而且我只做過你和爸爸的花童?!卑驌ё∧赣H,小腦袋在她懷里蹭來蹭去。 尉央撫了撫艾莉栗色的卷發,溫柔地笑了:“世上所有的新娘都是最美麗的?!?/br> 另一邊伴娘裝扮的舒華淚眼汪汪,吸著鼻子說:“我怎么有一種嫁女兒的錯覺呢?” “……不許趁機占我的便宜?!北¢仍噲D活躍氣氛,但眼底掩飾不住的一絲不安還是泄露了她的緊張。 “今天應該要開心的?!?/br> 尉央來到薄槿面前,從手包里拿出一個藍.絲.絨盒子慢慢打開,鉆石連結而成的項鏈中央,墜著一顆美麗得令鉆石也失色的矢車菊藍寶石。 她取出項鏈,戴到薄槿細白的頸間,擋住了那條紅色疤痕。 “你的母親來奧斯陸時曾到過仙林湖,把它托付給我,希望你能戴上它嫁給你心愛的人。我想今天她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br> “mama……”薄槿失神低喃,“她安排好了一切……” 尉央幫她整理好頭紗,說:“所以那天我才能找到你。我想這個世上,她最愛的人只有你?!?/br> 清澈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水氣,薄槿合起眼睫努力將淚水收回。 有人輕輕敲響房門,艾莉跑去打開門,欣喜地撲到來人的懷里,甜甜地叫著:“爸爸!你是來接阿槿的嗎?” “當然?!眴虤W南寵溺地吻了吻女兒的額頭,走向薄槿遞去手上的捧花:“準備好了?” 薄槿握著花束,挽上他的手臂:“是的,準備好了?!?/br> 站在緊閉的大門前,薄槿輕輕吐息,似乎這樣做就可以緩解心中的忐忑。 喬歐南察覺到她指尖的微顫,拍了拍她的手背,說:“不要怕阿槿,你很漂亮。他見到過你穿上的婚紗的樣子嗎?” “沒有?!?/br> 這幾天舒華和小葵天天拖著她游逛北海道,美名其曰讓她享受最后的單身時光,除了睡覺連與君黎在一起的時間都很少。 薄槿看向喬歐南:“怎么了?” “如果他沒有見過你穿上婚紗,那么幾分鐘后,他將會感受到一生中最震撼的時刻?!眴虤W南話音落下,大門緩緩開啟。 薄槿下意識地閉了閉眼,張開時,一天中最燦爛的陽光便爭先恐后地照進眼睛。 樂隊奏響的樂曲從遠方飄來,花海中央一夜之間多出一片夢幻般的白色,像是散落在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