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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都被頭目阻止了。說的是堂堂正正,便就要堂堂正正。頭目單膝跪地,拱手認輸,之后朝范無咎問道:“我們寨子雖為匪賊,但最多也只是打劫官道,從未做過打家劫舍傷天害理之事。卻不知兩位少俠究竟為何要把我們逼到這番田地?”聽了頭目的言語,范無咎突然對自己今日的所作所為有了一絲懷疑。這么多的匪賊,他們真的該死嗎?只靠七苦書卷上的只言片語,怎么能輕易定奪一群人的生死?云兒并沒有因為劫匪而死,鄭離也不過只是被打斷了腿趕下了山去,萬一這里面另有隱情呢?七爺一向謹慎多思,今日怎么這般隨意地將人命視作了兒戲呢?范無咎朝謝必安投向了疑惑的目光。謝必安苦笑,腦子飛速旋轉,想要找個理由朝范無咎解釋,卻突然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他摸了一下頸間的傷痕,發現仍有血滲出,而且流出的血不知在何時已經變成了黑色,于是將目光朝書生投去,只見那人露出了一抹笑。飛刀上有毒。這是謝必安昏倒前唯一的念頭。“必安——”范無咎拿起武器朝謝必安的方向跑去。謝必安像一只被弓箭射中的大雁一般,倒在了空地當中。再次醒來,謝必安發現自己躺在鄭離的茅舍當中,除了身體略微有些虛弱,再沒別的不適。“七爺你醒了?”范無咎坐在床邊的木凳上,端了一碗湯藥。謝必安撐起身子,范無咎趕忙將湯藥放下,將他攙扶起來。“之后怎么樣了?”謝必安問。范無咎將后面發生的事細細跟他講了。謝必安昏倒之后,匪賊的頭目將三當家訓斥了一頓,勒令他拿出解藥解了謝必安身上的毒。愿賭服輸,頭目帶著一幫兄弟離開了青萍山,金盆洗手。范無咎騎著騾子帶著謝必安從山上下來以后,正巧遇到了鄭離,便以謝必安不便讓家人知道自己受傷為由,跟著鄭離回到了他的茅屋。“七爺,我下面要說的話,不是在責怪你,更不是在質疑你,只不過……”范無咎在心中打下了幾遍腹稿,終于下定決心問一問謝必安。謝必安指了指方才被范無咎放在木桌上的湯藥,說:“先喂我把藥喝了,之后你問什么我都回答你?!?/br>范無咎走到桌邊,端起藥碗。他隱約能猜到謝必安知道了什么自己并不知情的東西,大概是和他之前同自己提過的猜測有關。在很多事情上,他的直覺和觀察力是沒有謝必安敏銳,但并不代表他傻到什么都看不出來。謝必安不是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沒有理由會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真相的前提下殺了這么多的人。湯藥已經不燙了,范無咎拿起勺子自己嘗了一口,相當的苦,苦到咽不下去。謝必安朝他伸手,攬住了他的背,兩唇相接,將范無咎口中尚未咽下去的湯藥送到了自己的口中。是真的很苦。“別喝了,太苦了?!狈稛o咎說。謝必安笑著回道:“我現在rou.體凡胎的,不喝藥怎么能徹底恢復?過幾天還得進京呢?!?/br>“那你老老實實地靠在床頭,讓我把藥喂完?!?/br>范無咎一勺一勺地喂,謝必安一口一口地喝。藥很苦,謝必安沒有皺一下眉頭,仿佛入口的不是中藥而是清水一般。藥很快見了底,謝必安知道他不得不和范無咎說了。“算了,我不問了?!狈稛o咎卻突然說道,“你終歸是為了我好,我可以懷疑所有人,但唯獨不能懷疑你。什么時候你覺得可以告訴我了,我再問你?!?/br>謝必安長舒了一口氣。雖然不可能瞞他一輩子,但還是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像八爺這么心軟的鬼,如果知道了自己忙了這么久,卻讓所有他幫助過的鬼都魂飛魄散了,一定會很傷心。我不能讓他傷心,謝必安想。-------------------------------------冠蓋滿京華。人來人往,車馬喧囂,無論什么年代,京城總比北方小鎮要來得繁華熱鬧。“我爺爺當年位居高官,出行坐的也是這樣的馬車,住的也是三進三出的大院子?!编嶋x背著書笈,牽著一頭老驢,朝黑白二人說道,“終有一日,我也會和他一樣?!?/br>穿著麻衣的窮酸書生,站在可容三駕馬車并駕而行的寬闊街道上,意氣激昂地說著自己的雄心壯志。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謝必安與范無咎對視而笑,謝必安的笑是想到他日后遭遇的苦笑,范無咎的笑是對鄭離終于可以有機會實現夢想的欣慰的笑。三人到驛館時,已經有不少學子入住當中了,他們來自五湖四海,大部分官話講得還不是很好,相互用自己家鄉的方言交流。雖然鄭離穿著略顯襤褸,但驛館的伙計卻絲毫沒有怠慢的意思,賠著笑給他們三人安排好了房間。畢竟伙計見多了登科入仕的貧寒學子,誰也不知道眼前缊袍敝衣的青年,會不會明日便只手遮天權傾天下。本來鄭離的意思是三人共用一間房,叫伙計多加一張床,三個男人擠擠也就湊合了。但范無咎不習慣與旁人睡在一處,于是提議自己多出一份錢讓鄭離單獨住一間,自己則與謝必安同住一間。鄭離多少也看出了范無咎的意思,便沒有多加推辭。距考試還有些時日,鄭離每日都在房中苦讀,很少出門。“卻不知道陷害他的人究竟是何人?”正午陽光剛好,范無咎坐在正對著窗子的桌旁,單手托腮,一邊閉目養神一邊說。謝必安端著一本,無聊地打著哈欠:“茫茫人海,要尋到害他的人哪里那么容易?我們不知那人是何動機,也不知他拿出了何種證據證明了鄭離考試作弊。這人究竟是他身邊的熟人,還是隨意找人開刀卻正好尋到了他的陌生人,或者是他祖父當年在京城做官時的對頭,我們都尚且不知道?!?/br>“那該如何?”范無咎問。“靜觀其變。反正鄭聞只讓我們幫他找到活著的意義,又沒有讓我們幫他升官發財,他的冤情洗不洗得清,并不重要?!?/br>“你確定他不會因為蒙受冤屈而耿耿于懷一輩子?說不定就算娶了云兒,也會變得自暴自棄?!狈稛o咎睜開雙眼,回頭朝謝必安勾了勾嘴角。范無咎的臉,一半暴露在陽光當中,另外一半藏匿在黑影當中。露在陽光下的臉,像被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