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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動,完全不置信地盯著辛不離,問了一遍,又問一遍: “他?來找你?道歉?” 誠然她見過李重耳沮喪脆弱的樣子,知道他亦有天真稚氣的一面,但若說他跟辛不離激烈沖撞之后,還能回頭來找辛不離道歉,這可教人萬萬不能相信…… “那個囂張狂妄的家伙,怎么可能跟你做小伏低?” “沒有做小伏低?!毙敛浑x苦笑一下:“還是那么囂張狂妄,史上最囂張狂妄的一個道歉?!?/br> 那天下午,城東云龍門外的草場上,蹄聲陣陣,宛如滾滾風雷席卷大地,震懾了每個牧羊人的心。一隊數百人的浩大隊伍,揮槍縱馬,自云龍門疾馳而出,五色旌旗招展,雄壯樂聲飄揚,拉開一個數里方圓的圈子,緊緊圍住整個草場。 連羊群都被驚到了,咩咩叫聲,響成一片,小羊羔四散奔逃。牧羊人起先還以為是狼來了,待得各家找回各家的羊只,一一攏好,舉頭望去,才望見是名動敦煌的五皇子李重耳韶王殿下駕到。 “拜見殿下……” 牧羊人一片片地跪倒,深深伏拜于地,驚懼地不敢抬頭。眼角只瞥到碧玉驄的馬蹄噠噠作響,踏得草場中泥土飛濺,勢如蛟龍出海,騰云駕霧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官制,本文取了一個比較簡單的配置:三公九卿六曹制。 三公是三位地位最高的官員,一品重臣,手握實權:太尉掌軍事,丞相掌政務,司空掌財谷。另有一名大將軍,也是一品重臣,掌帶兵打仗。 三公之下,各轄三卿,此外還有六曹,類似于各部委,以后出現的時候再說吧。架空小白文,希望大家看得輕松自在~*^_^* ☆、第25章 第一瓶香 辛不離跪伏于地, 心中多少有些預感, 果然, 那駿馬飛馳而過, 巡視半圈,遠遠兜回,直沖著他奔來。離他僅有數丈,仍無停止之勢,一枝箭般直沖面門, 眼看著四只鐵蹄就要踏到自己身上,辛不離雙眼一閉,索性埋下了頭,咬定牙關, 一動不動。 一陣疾風撲面, 那馬匹就在他面前驀然停步,四蹄收得干凈利落, 穩穩踏在他身前尺余的草地上。 嚯地一聲斗篷響, 一條人影縱身而下,簇新的**烏皮靴疾步走近,在他眼前立定, 雙足微微一張,擺個八字形的架勢。 “拜見殿下?!?/br> 見貴胄而不請安, 那是殺頭的罪名,再疑慮,再不甘, 辛不離也只能低聲開口。 那一瞬間,腦海中真是閃過了千百個念頭,不知道這小賊要怎樣整治他。他什么也沒做,全然出于好心,出于一個醫者的仁心善意,一時忘形地伸手給這小賊醫治,結果被他罵了個狗血噴頭,像嫌惡一條蟲子似的嫌惡他的觸碰……一個月沒動靜,還以為事情已經過去,如今卻又卷土重來,巴巴地帶了這么浩大的一隊人馬來找到他,難道是…… “免!起來說話?!崩钪囟鹊?。 辛不離放下手中羊羔,立起身來,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 眼前這殿下,不似比武那天的平民裝束,而是衣甲隆重,冠戴齊整,凜然發散著令人敬畏的威勢。一身緋色紗袍,鮮艷奪目,紗中織繡著連綿不斷的螭虎紋,威猛的爪牙隱現于重重云朵之間……這是高官貴胄才能穿用的服色,穿在這英武少年身上,更添無窮光彩,比得辛不離的一身粗麻衣衫愈發顯得破爛不堪。 面上那昂揚的神采,囂張的氣焰,更是燃盡四面八方,整個云龍門外的草場都裝不下他了。腰間,還懸著,一柄鑲金嵌玉的犀皮鞘長劍…… 辛不離雙手握拳,正在暗暗戒備,眼前那方正的下頜微揚,一雙湛亮黑眸居高臨下地睨視著他,已經傲聲開言: “我來跟你道歉!本王以德服人,不再計較你那日所為。我倉促之間口不擇言,你也不準放在心上?!?/br> 這番話來得實在太過突兀,對辛不離簡直是個驚嚇,愣怔之下,茫然抬頭看著李重耳,只見這韶王殿下也是一臉的不自在,顯然道歉這個詞,對他來說還是極不習慣。 “你去告訴七寶,還是要……繼續較量。后日午時,老地方等我?!?/br> 一言已畢,李重耳忙不迭地退步抽身,肩后斗篷一揚,人已飛快地走向不遠處的碧玉驄,就在那霍子衿的服侍下,翻身上了馬鞍。辛不離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揚手喊道: “你……等等!道不道歉,我不在意,以后不要再約七寶比武!” 李重耳手挽韁繩,騎坐馬背,滿臉的不可置信,雙眸直瞪著他,兩道濃眉高高挑在額角:“你?不準我?和七寶比武?本王沒聽錯吧?” 辛不離雙手握拳,瞬間已經感受到掌心微微的汗。 是,他不想他和七寶比武。 這人的身份,怎是苦水井貧賤少年可比,與他滾在一處廝打,簡直是隨時都能掉腦袋的危險。他身為皇子,自可以率性任情,高興找個平民來較量,就隨手較量一番,但這種屈尊俯就,禮賢下士,絕對不能當真。蓮生天真爛漫,哪里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伴這殿下玩耍,就似伴了一條狼,一旦哪一日沒有理順須毛,這小賊反噬一口…… 他不能讓任何人傷了他的蓮生,縱然只有一點點可能的危險,都不可以讓它發生。 “七寶粗魯無禮,出手沒個分寸……”辛不離低眉俯首:“我怕他傷了殿下?!?/br> “嗤!他傷我還少嗎,我介意過嗎?肩膊打脫了臼,養了數日才好,我怪罪他了嗎?”李重耳不以為然地揚了揚眉: “我們已經打了快半年,一向融洽,相投得很,怎么你一來就這么多事?” 辛不離的心中,猛然一動,似乎被他這句話中的什么詞句刺中,痛得一縮。一時間也不及細想,只堅持道: “殿下金枝玉葉,不是我們這等小民可以碰觸,望殿下寬恕七寶不懂事,以后不準他再招惹殿下?!?/br> “你是記仇了,是吧?” 李重耳揚起一只手,向辛不離戟指瞪視,語聲已經滿是不爽: “什么叫‘不是你這等小民可以碰觸’,我不讓旁人碰我,有什么不對嗎?道歉也道過了,還要怎樣?你算是七寶的什么人,我與他交往,干你甚事?” 又一道隱痛閃過辛不離心頭,令他怔在當地,只愣愣盯著眼前這囂張少年。 內心深處,隱隱地,不希望蓮生與這殿下走得太近。不僅是因為那容易冒犯的身份,似乎還有另一種危險,他自己不愿面對、不愿深思的危險,存在于這殿下無意中吐露的一些詞句之間…… 那邊廂,李重耳早已大不耐煩,韁繩一拉,雙腿力夾,駕著碧玉驄揚長而去,身后拋下惡聲惡氣的一句: “道歉我道過了,再與你兩不相干。本王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