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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跪下,小心的把她的鞋子脫下,動作自然,就像處理一個病人一樣。沈惜凡也沒有覺察到曖昧的氣氛,大道苦水,絲毫沒有發覺自己的口氣完全是小女人撒嬌,軟儂可人,一只白玉脂似的腳搭在何蘇葉的膝蓋上,幾處破皮十分明顯。 他先用酒精略微擦了一下,然后掏出一個小瓶子,取出一點褐色的粉末,沈惜凡好奇,“這是什么東西?” “我爺爺制的,三七粉。云南白藥主要的成分就是三七?!?/br> “那個……專門治刀傷、跌傷、擦傷、外傷的?” “化瘀止血、活血定痛,不光外傷,內傷也可以的,止血而不留瘀,化瘀而不傷正,可以治療冠心病、心絞痛、腦出血后遺癥?!?/br> “這么神奇呀!那多給我一點,以后我哪破了一涂下不就沒事了嗎?” 在傷口上敷了一點三七粉,最后用創可貼貼上,他又檢查了一遍,“沒事了,兩天就好了,以后少穿這類鞋子,很容易磨破……” 最后一個“腳”字還沒有說出,方可歆推門進來了,看到他們立刻怔住了,然后又迅速把門掩起來,沈惜凡奇怪,“怎么了,有事,方可歆?” 方可歆緊緊咬住嘴唇,擰著門把的手滲出汗來,分不清是天熱還是不甘,“鬧洞房了,邱天讓你們倆快點?!?/br> 何蘇葉頭也不抬,“哦,知道了,我們馬上就去?!?/br> 沈惜凡垂頭喪氣,“早知道高跟鞋就不脫了,現在穿上去更困難?!?/br> 方可歆默默在門口停駐了一會,直到邱天喊她才回過神來,剛才那畫面一直印在腦海里,像一根刺,扎在心頭,揮之不去。 為什么我默默的在你身邊等待這么長時間,等過去的過去,等將來的將來,還是等不到你與我顧盼之間。 其實只要你對我好,一點點,就夠了,就能夠死心了。 洞房鬧的是歡騰,學醫的人一般結婚普遍較遲,在醫院工作也比較壓抑,所以每逢喜事便鬧得特別厲害。 新房已經被那些損友布置了重重障礙,一路掉著的蘋果、紅棗、櫻桃,非得讓新郎、新娘一路吃過去才能算數,李介和蘇杉喝了不少酒,經不住起哄捉弄,被搞得筋疲力盡。 最后李介終于發飆,濃眉一挑,把蘇杉往墻角一推,整個人壓上去,回頭對著一干唏噓起哄的人喊,“實相的人就快走?!彪S后一記熱吻,讓在場所有的人high到了極點。 躲在角落里的邱天感慨,“俺老了,經不住那么火熱的刺激了,我要回家睡覺了,明天還有手術,惹毛了老板我就死定了?!?/br> 其他人聽到,一一跟新人告別,手下拳頭倒也不輕,“李介,好樣的!” 沈惜凡準備站起來告別,可是腳下酸痛,就想賴在椅子上石化算了。一只手伸過來,“我扶你回去,能走嗎?” 夜已經很深了,他們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小區周圍除了保安室的燈亮著,只有昏暗的路燈。 看著沈惜凡一瘸一拐的樣子,他實在不忍心,“算了,我背你好了,照你這么走下去,天亮了也走不到家門口?!?/br> 沈惜凡不服氣,原本想狠狠的瞪他,結果累透的缺乏中氣,可憐兮兮的望著他,何蘇葉嘆氣,“丫頭,別逞強了,我背你好了?!?/br> 何蘇葉背著她,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酒香和女兒家的體香一絲一縷融進他的背,他的體溫似燃燒的炭,忽然有一股沖動,想緊緊的抓住、抱住她問,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忽然她開口,如同一盆冷水,寒的徹骨,“何蘇葉,我要去留學了?!?/br> 他的額頭因為炎熱的夜晚而感覺燒灼的燙,喉管處竄上陣陣尖銳的刺痛,手指忽然冰涼僵硬,“恭喜了,你去哪個國家?” 沈惜凡沒有覺察出他的異樣,語氣如常的輕松,“U.S.A,康奈爾,常青藤聯盟之一?!?/br> 原來自己的猜測真的沒有錯,他忽然覺得有種被忽視的感覺,澀澀的心緒涌上,“哦,恭喜,我最近也要出去一下?!?/br> “去哪?” “學校組織的醫療小隊,去山區義診?!?/br> “多長時間?” “不知道,按照以前的慣例到時候會留一小部分人多留一段時間的,可能我會被選上?!?/br> “山區會不會生活很辛苦呀,沒有吃的沒有穿的?” “傻丫頭,沒你想象的那樣不堪,只是肯定跟大城市沒法比的?!?/br> 其實,他并沒有當即回復答應參加學校組織的醫療小隊,更沒有想過要多留一段時間,他當時的回答是考慮一下再給答復,現在他卻有了決定。 他只是有些任性,有些小脾氣。他氣惱她擅自的決定,但是又沒有權利干涉她,只是為什么她不能早早告訴他呢,讓他比其他人早一些知道,讓他覺得自己對她來說,是有些特殊的存在。 他想想賭一下,沒有了他,她會不會很懷念他在身邊的日子。 忽然,沈惜凡的手機響了,她徐徐的接起來,說話聲音很輕,也很謹慎。 她拍拍何蘇葉的肩,示意自己要下來,然后她站在花壇上長長的嘆氣,“明天要去面對最不想見的人了,好糟糕的運氣?!?/br> “前男朋友?”他揣摩著問。 “猜對了!”沈惜凡的臉上一點都沒有喪氣的神色,反而多了一份狡黠,“其實他不找我我也不會主動找他,然后就用當年他對我的方法不聲不響的把他甩了,哈哈,多解氣!但是,是不是有些殘忍?” 何蘇葉看著沈惜凡,她自顧自說個不停,嘴角微微的上翹,好情緒一點都不受剛才那通電話的影響,跟幾個月前那個眼圈紅紅的、垂頭喪氣的問他該怎么辦的小丫頭截然不同。 這是他低落情緒唯一的欣慰,她已經從過去走出來了,雖然她準備離開。 他問自己,能不能原諒他孩子氣的任性一下,他想知道,在她心里,他的分量有多重,至于留學,來日方長。 半夏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br> 手指劃過那幾張照片,沈惜凡笑起來,坐在地板上自言自語,面前放著一個盒子。 都是她初戀的回憶——書信、生日禮物、照片、大頭貼、鑰匙扣、手機上情侶吊墜、為他折的星星和千紙鶴。她以前說過如果有一天他不要我了,我會把這些東西燒掉,但是終是不忍心,因為她總是期望,那個人會回頭。 “那些信件,寫的誓言,不過是白紙黑字的表演?!笔难钥雌饋砗苊?,卻不會天長地久,但是有過就足夠了。 終于可以釋懷了,她默默的對嚴恒說,即使你曾經給我痛苦,但是那些歲月的快樂和幸福也真實的存在過,我從沒有后悔愛過你,那是我年少時候做過最好的事——是你教會我如何去愛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