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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怎么辦?從奴隸到換鹽,從戰爭到死亡,深深的緊迫感逼著他不得不面對,你就是到了一個蠻荒地帶,不奮發圖強就是被一棍子打倒,沒有第二個選擇。在他跟自己生氣的時間,交易依舊在繼續。再不滿也只能發發牢sao,鹽還是都換了。弱國無外交。“??!”一個獨臂的中年漢子突然爆發出孤狼一樣的喊聲,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聲嘶力竭令人心顫。人們從他身邊走過,也許同情,也許麻木,卻沒有人安慰。自顧不暇的人,施舍不起同情。每個人臉上的神情寫滿沉重,為的這不僅僅是換鹽,更是無力的人生。年復一年的勞作,只為掙扎著生存,本來就已經壓榨了他們幾乎所有剩余財富的鹽,現在再次漲價,生活越發沉重,日子更加艱難。而獨臂人的生活更是可想而知的困難。蘇跡的心還沒有硬成鐵,最受不了漢子的眼淚。上前蹲在他旁邊,默默的陪著,沒有開口。獨臂人是情緒很快就收了回去,看了一眼身邊的人,沒有說話,直接走開。“誒……”蘇跡招呼沒打完,就看到一個瞎了一只眼的男人走到獨臂人身邊,回頭看了他一眼,拎著不大的袋子,一起離開。“錯眼不見你就闖禍,天族棄民你也敢沾邊!”蘇白臉上難看的訓他一句。“棄民?”蘇跡還沉浸在低沉之中,沒聽明白。“被上天遺棄的人才會殘缺,是不祥的人,缺胳膊斷腿都會被趕出部落,你以后離他們遠點兒?!碧K白說。“荒繆!”蘇跡不可置信的看著蘇白:“他們明顯是受傷,怎么能趕出去?殘疾人也不是殺人犯??!”蘇白厲聲道:“殘缺是天罰,你記住了!”“你們都這么想?這么做?”蘇跡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不是我們,是所有人,包括你?!碧K白嚴厲的說。“天罰?哈?!碧K跡并沒有被他的冷厲嚇到,反而一股說不出來的憤恨充斥的心頭?!按颢C打仗流血受傷多正常,你們這是把人往死里逼啊?!绷餮鳒I,這是什么世道!“胡說什么!什么骨器石刀能把胳膊腿囫圇個砍斷!不是天罰是什么!被老虎野狼咬了怎么怎么可能活著,不是天罰是什么!”蘇白掰著他的肩膀,“蘇跡,聽話,別惹事!”蘇跡一句話都不想聽,轉身走開,他一分鐘都不想呆在這個蠻荒的地方,愚昧的令他發怒。換鹽,奴隸,戰爭,壓迫,棄民,死亡,他一步步了解著這個世界,卻一步接一步的失望,生活已然不容易到極點,人類自己還在不停的壓迫殘害自己,為什么?是不是今天還是親朋,明天缺胳膊斷腿就成了陌路甚至敵人?荒繆到了極致!外人欺負你,自己人也欺負自己,到底是什么邏輯?瘋了嗎?他可以理解有階級,有不平,可沒有辦法忍受背棄,在他的理解認識中,這就是背棄,赤裸裸的拋棄。他無法理解,不的都說生命最寶貴?族人最重要?怎么在這里這么不值錢?他想不通,說不出的難受。“阿達,你怎么在這?”蘇林多在屋后找到消失了大半天的侄子。蘇跡抬了抬眼皮,百無聊賴的坐在地上,沒有吭聲。蘇林多一屁股坐在他身邊,望著天空:“給你講個很久前的故事,那時我爺爺的爺爺還沒出生,也不知道的多久之前。那會兒大家都住在一起,沒有部落,沒有城。有一天阿薩打獵被狼咬斷了腿,血流了一地,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死,可他卻活了下來,大家都照顧他,給他吃的,穿的,可是有一天大家出去打獵時,他卻把留下的人咬了,咬了很多人,被咬的人也開始咬人,都跟瘋了一樣,最后留在部落里的人死了很多。我們束手無策,大巫獻祭了自己的幾十年的命,求了三天三夜的天地,才知道那是天罰,必須把殘缺的人燒死。最后大巫也死了,部落再也沒了可以跟上天通話的巫,更容不得被天罰的人?!?/br>“那是狂犬??!”蘇跡忍不住插嘴。“我們不知道是什么,可是各種原因殘缺的人總會出現,漸漸的大家不忍心了,都是最親近的人,怎么舍得燒死?有人偷偷的放他們離開,后來就成了殘疾的都會自動離開部落?!?/br>“他們都殘了,怎么生活?那些被拋棄的人能活幾個?十不存一?!碧K跡不用想都能感受到自然淘汰的慘烈。“……”“所有的地方都這樣?必須這樣?拋棄親人戰友?眼睜睜看他們去死?”蘇林多過了很久才開口帶著深深的無奈,“留下和離開都是死,傷太重,我們救不了,離開至少不用直面死亡,有個念想,也許他在其他地方活著,過得很好?!?/br>“……”自欺欺人。“我們承受不起更多的損傷,阿達?!碧K林多沉重的目光穿越了層層阻礙,望向一個不知名的地方。蘇跡緊抿著嘴,無言以對。明知道是不對,卻沒有辦法反駁,他不是醫生,沒有辦法治病,帶不來狂犬育苗。貧窮落后蠻荒愚昧無知,他有無數的語言可以懟他們,可無法改變這是一個缺醫少藥的原始世界,拿不出一套切實可行的辦法,懟人又有什么意義。“這就是人生,殘酷的人生,阿跡,保護好自己吧?!碧K林多拍拍他的肩膀,起身離開。不,那不是人生,不應該是那樣。他迫切的覺得需要做些什么。有點亂,心煩,好想找個人撒氣!蘇跡悄悄摸進了附近山林,黑毛噌噌竄到他身邊,在它耳邊吩咐兩句,然后拍拍它的屁股,權當拍馬屁了。野豬黑毛鄭重點頭,這點小事,都不用他出馬!然后,回城的三公子就被狼圍了,據說當場就尿了褲子。一直到天黑,蘇跡的臉都是陰沉沉的,話都不肯多說。這一天對他的精神沖擊實在太大,他需要好好消化消化。“好了,別不高興了,我們還有陶罐呢?!碧K白當他是弟弟哄:“明天會有很多人來,城里的人也來換東西,特別熱鬧,你肯定沒見過?!?/br>蘇跡笑笑,沒有說什么。這晚他早早的裹了羊皮褥子睡了。睡一覺,天大的事都可以慢慢來。半夢半醒中感覺自己在飛。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收藏一下唄☆、蜂蜜與大集作者有話要說: 抓蟲~~蘇跡再睜開眼就看到扶桑美人站在面前。自己跟麻袋似的被拎著,半懸在空中。迷迷瞪瞪的他大叫一聲,手腳并用扒在男人身上,死也不下來。“到來,下來?!狈錾C鏌o表情的說,這個黃泥人膽子真小。“不?!碧K跡死死的閉著眼,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