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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熱牛奶。我不知道一盒牛奶在熱水里泡多久才能變得溫熱,這不是一個能用公式算出來的物理題——傅懿行為了我,提早了起床的時間,把一切都做得悄無聲息,只因為我想喝熱的牛奶。他對我的好不能簡簡單單地以“分鐘”為計量單位。迢迢和谷陽早就說過“傅總對恪恪好”,我還沒有多少感覺,雖然他把他的小熊伴嫁給了我,雖然他用他盤子里的rou換走了我吃不了的魚,雖然他用熱湯給我涮去了水煮rou片上的辣油,雖然他送給我一個精致異常的書簽。他不厭其煩地給我講題。他偷偷地跟著我卻不阻止我的殺伐。他讓我在他懷里哭,陪我聊了整夜。他帶我去看長江。他半夜起床給我做按摩。他做了很多,可我在看到那瓶牛奶的時候才明白。傅懿行看著我,愣住了,我知道我眼圈紅了。“你別哭呀,只是一杯牛奶?!?/br>才不只是一杯牛奶呢。傅懿行問過我,怎樣才算是對我好。我告訴他“不管你不喜歡,那都是我想要的東西,你把它完整地送給我,我就覺得你對我很好?!?/br>他每次都給了我需要的東西,在最及時的時候,送上最貼心的東西。我忽然理解了唐城喜歡傅懿行的理由——傅傅太好了。我眨了眨眼,把淚水忍了回去。“謝謝你,傅傅?!?/br>他說不客氣。第40章第三十九章傅傅連著早起了二十四個早晨,把我的兩箱牛奶都給熱了。他說他可以趁著早起的半個小時背一背古文的翻譯,我想我也沒什么方法報答他,就給他整理了一份高中三年所有文言文里的實詞解釋和虛詞用法。我想在一段算得上美好的關系里,理解、付出和溫柔都應該是雙向的。在緊張而又無限明媚的冬日苦讀里,傅懿行也要十八歲了。他的生日在冬至那天。我一直覺得他這樣的人,應當出生在春天,萬物復蘇的時候。可他偏偏生在了冬至日。雖然有很久都沒學地理了,但我始終記得地理書上說“每年的冬至日,太陽直射在南回歸線上,北極圈內出現極夜現象,北半球晝最短,夜最長?!?/br>冬至對于生長在北半球的我來說就是一個漫長的黑夜,雖然桐城地處亞熱帶,根本不會出現極夜。但在傅懿行身邊呆久了,我也漸漸明白了這個日子的含義,冬至日,北半球晝最短,夜最長,在冬至往后的日子里,黑夜漸短,白晝漸長。傅懿行還是那個帶來光明的人。他就要成年了。唐城和我說過他們之間沒有互相送禮物的習慣,生日的時候帶個蛋糕就夠了。可是十八歲總該是個盛大的日子。我糾結了有小半個月,不知道該送他些什么。我希望那是一件獨一無二的禮物,能讓他驚喜,也能讓他在未來的日子里回憶起這段溫柔的時光,想起我。最終我給他做了一個皮面的筆記本。買來工具的時候我是想做錢包的,可是我總覺得錢包和他渾身的氣場都不太搭,臨時起意改做筆記本。這些工序在內行人眼里可能簡單異常,但我為了實現這本筆記本熬了兩三個周末的通宵。縫線的時候我總是沒辦法把針孔打成整齊的一列,這也使我意識到我以后沒有機會學醫了。不管怎么說,我在他生日前把這本筆記本做出來了。我存了些私心,在扉頁上寫了完工的日期,并留下了我的名字。他生日那天是個周日,我有些興奮,醒得特別早。早起也并非沒有收獲,我看到傅懿行在凌晨的時候發了條朋友圈。他是個不發朋友圈的人,所以這是他唯一一條朋友圈。傅懿行在零點的時候從家里出發,跑過他兒時的住所,他的幼兒園,他的小學和初中,跑過華安,一路向北,跑到了他帶我去的江邊,然后換了一條路線跑回了家。全程差不多有一場馬拉松的長度。他沒說今天是他的生日,只是介紹了他跑過的地方。這條朋友圈個人色彩極其濃厚,我都能想象到他發第二條朋友圈的語言風格。唐城因為時差優勢,率先給他評論了“生日快樂”,配了一個蛋糕的表情。我想唐城應當是走出來了,愿意與傅懿行冰釋前嫌。我也給傅傅點了個贊,評論了一句“生日快樂”。本來我想在早上就把禮物給他的,但我又怕他消耗了許多體力,已經睡下了。等到下午的時候,再看這條朋友圈,已經有許多與他相熟的同學在下面送上了祝福。傅傅統一回復了謝謝。這讓我有一咩咩失望,我以為我會被單獨回復的。晚上回到宿舍時傅懿行已經到了,他還給我帶了蛋糕。“傅傅,我想送你個禮物?!?/br>他笑了,“是什么?”我掏出了一個耳機盒子。“耳機?”“不是?!?/br>我把筆記本拿了出來,“是筆記本,我做的?!?/br>他眼里立刻閃現出欣喜——是我想看到的眼神。傅懿行的眼睛總是深邃又疏離,那樣很好看。他看著我時眼神會很溫柔,也很好看。但我更想看到比普普通通的笑意要更強的喜悅,就像現在這樣。“謝謝你,恪恪,我很喜歡?!?/br>我也笑了,“我還欠你一個愿望,你隨時可以跟我許愿,我可能沒有錦鯉大王那樣的神通,但我能做的我都會為你做?!?/br>傅懿行抱住了我。手掌撫在我的腦后。他用很低的聲音在我耳邊說謝謝。他這樣的聲音很讓人著迷。他又說:“頭發長長了?!?/br>我告訴他冬天留圓寸頭會很冷。我聽見他輕輕的笑聲。十八歲的男人啊,笑起來都有男人的味道。傅懿行已經成年了。臨睡前我忽然想起來傅懿行沒給我單獨回復,我就在他面前給他告了一狀。“我回復你,大家都能看到,我只想說給你聽。謝謝你記得?!?/br>這時我感到心滿意足,我還是特殊的那個。靜海寺每年都有撞鐘的活動,和尚們想到我在新一年里會參加高考,想把新年的第一聲鐘響送給我。我問他們能不能送我兩聲,好讓我給我朋友也祈個福,他們同意了。我想我累積起來有幾十日的義務幫忙都在鐘聲里有了回報。這一年的最后依然有小熊伴嫁,依然有美食節,銀杏樹上依然被掛上了彩燈。不一樣的是,我們每個人餐盤里都有小熊伴嫁;我們高三了,不能參與到擺攤的活動里。但這年的cao場比去年要浪漫一些,有細小的雪片從天空中飄飄揚揚地落下。我和傅懿行兩個人在cao場上踱著步,我邀請他去和我一起撞鐘。他答應了。我想作為男孩子的好處就在于半夜里出門家長不會有多少擔心。就像傅懿行能在生日的時候跑出門迎接桐城的第一束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