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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看著好,可真的一個人住了,總能察覺很多的不便,比如做活的時候在沒有什么人幫著,比如做飯吃飯的時候,少了好些蹭吃蹭喝的,沒了那些熱鬧。也就是阿燦和顧建國難得過來的時候,這里才算是有幾分人氣。 寂靜的院子,阿米默默的做飯吃飯,等著收拾妥當,正準備拿出書本來再多學點什么,卻發現那書本還是阿燦拿來的,這一看,自然而然的又想到了下午阿燦的話。臉不自覺的又紅了幾分,可同時也想到了阿米那話語中隱隱的自卑,這讓阿米很有些唏噓。 說起來阿燦的出身若是放到十來年前,或者十幾年后,那都是屬于要讓人仰望的,高級知識分子家庭,絕對的書香之家??稍谶@個時代,卻被扭曲的價值觀顛覆的成了地上的泥。而阿燦,因為在剛剛懂事的年紀,遭到了精神上的沖擊,以至于他的價值觀也在不自覺中被影響,即使有家中信任的長輩對他諄諄教誨,也改變不了現實的殘酷認知。那種矛盾的沖擊讓阿燦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也變得將信將疑,以至于本來信心滿滿,充滿陽光的年歲,卻隱藏著不被認同的自卑。 這種自卑和矛盾就像是一層層的繭,將他的心包裹了起來,讓他變得不自信,以至于對著阿米心存喜歡這么久,也不敢直言,若是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或許他的一生都將被影響,從而做出些不自信的決定,或者錯過一些人生的驚喜,到后來即使一切回歸正途,也遺憾終生。這或許也是原本歷史上,有那么多人在恢復高考的瞬間,歡聲雷動的原因。是八十年代,那一代人拼搏的根由,是這些曾迷茫無助的人們不想一生都在遺憾中度過的種子,所以他們在余下的時間里,讓國家的步伐加快了無數倍,致使幾十年間,沖擊了世界強國的桂冠。 而這一刻,阿米仿佛看到了阿燦提前綻放出屬于自己風采人生的可能,那一封信,就是屬于阿燦專有的鑰匙。讓他打開心靈枷鎖的鑰匙。 阿米的猜測在葫蘆村阿燦家正確確實實的在發生著,當阿燦將信帶回家的那一刻,洪教授夫妻瞬間老淚縱橫, “好,好啊,正兵終于,終于。。。能有信出來,說明這已經松動了,前一陣子我就聽幾個老友來信說,上面如今緩和了好些,有些問題不是很嚴重的也都重新審理,恢復了工作,這樣看,咱們家也有了希望?!?/br> 洪教授連信都沒拆,和阿燦一樣,一看到這信封上的字就已經忍不住高興起來,即使那喜極而泣的淚水糊滿了臉,也舍不得放下信擦一擦。而張老師更是扯住了阿燦就急著問。 “阿燦,阿燦啊,你告訴你媽沒有?趕緊的,讓你媽也高興高興,這些年可苦了她了。一個人又是要照顧你,又是要照顧我們這兩個老人,總算是等到了這一天?!?/br> 她這里話音還沒落,那邊孫明霞就已經走進了家門,聽到婆婆這么說也分外的窩心,幾步走到屋子里,看著那信,眼睛都在發光,雖然兒子的電話里隱隱是透露出這么一個意思,可她一路過來,愣是想都不敢多想,生怕自己誤會了,生怕希望太大,失落也太大,如今好了, “是正兵的字,爹,趕緊看看,里頭說了啥?” “哦,對,對,趕緊看看?!?/br> 一家人到了這會兒這才想到要看著信的內容,可見這一封信對他們來說意義重大到何種程度,以至于讓這幾個人都有些失措。 信的內容其實很簡單,就是說了些如今的大致情況,什么在做武器研究啊,吃穿不愁啊等等,其他的幾乎是什么都沒說,更多只是用這一封信告訴家人,自己活著,活的好好的,沒有受到什么折磨,依然在工作這么一個信息。 其實想想也是,就是他能帶出信在,在長期受到審查,監視等的情況下,這心態上一定是十分的小心謹慎的,這第一封信寫的時候還不定怎么戰戰兢兢呢,就怕萬一寫上點什么不妥當的話,再弄出點不必要的麻煩來,這可是有前科的,他家為什么遭難?還不是因為老爺子一句話被人傳出去的緣故? 好容易這能通消息了,對于洪正兵來說,這樣難得的機會那是怎么都不能再折騰的,讓家人知道自己好好的,能對未來有點信心,能堅持到自己回家,那是比什么都重要。 而他的目的顯然也達到了,這一封信,只靠著信封就已經讓這個家瞬間打滿了雞血,一下子變得生氣盎然起來。等看了信,作為文人的洪教授,更是自己讀出了一二三點的具體情況。 “還能工作,還能研究,這么看來,他去的那個地方必然是和外頭隔絕的,不然也不至于外頭這么些年的亂事兒都沒沾上,如今可是連大學都停了。這不錯,不錯啊,關鍵是這樣隔絕的地方,一般都是上頭直屬的,旁人想插手都沒有空隙,正兵也能少受點罪,就是有點什么風聲進去,想來也不嚴重,會受到的沖擊也少,若是這樣說,這吃穿不愁什么的,倒是也能信。國家重點關注的地方,待遇上就是在緊張也不至于太過分。這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br> 不但是洪教授感覺放心,就是張老師也放心,唯一感覺不妥當的一點就是: “到底一個人在那邊,生活上估計是沒法子周到了,這就是吃穿什么的再管的寬,日常過日子的瑣碎也要他自己收拾,往日可沒做過這些,也不知道這些年怎么糊弄呢,等著回來只怕都該不認識了?!?/br> “可不是,往日在家做個飯都能糊了,那時候我工作忙趕不及回家的時候,想給阿燦洗個衣裳都能扯破,這一個人過還不知道怎么難呢?!?/br> 知道丈夫好好的,孫明霞臉上帶著笑,整個人精氣神都不一樣了,難得還知道拿著洪正兵以往的笑話給二老說笑,阿燦看著就歡喜,帶著那種幸福的暈眩,只想著:他爹沒事兒了,他爹好好的!他爹還在工作,不是下放,是研究武器,依然還是以前研究員一樣的工作。不是放牛,不是勞改。 以前爹不見之后,阿燦幻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也無數次在噩夢中看到自家爹被□□,被趕著去放牛,終于,他可以放心了,可以不在恐慌,不用假裝堅強,他只覺得自己如今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帶著甜香。 “現在我們就看啥時候正兵能回來了,他去了這么些年了,當初是押走了,如今又怎么算?總該有個說法。既然能通信了,政治上自然是沒問題了,那么以后是繼續在那邊搞研究,還是回到地方上的兵工廠,這都不知道。老頭子,你在托人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