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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吧。戰事結束才是繁忙之時,一切百廢待興等著劉駿下達決策,我們要面對的情形已經在悄無聲息的逼近,要我們做出選擇,可是從一開始我便知道是無從選擇的。 ☆、正是情濃 柳元景從玉錦的營帳里快步而出,手里的玉瓷碗還留有半碗的殘汁,我攏上襟扣上前,見我過來柳元景委身叩拜,透過帳簾的縫隙,玉錦正睡得酣然,“玉錦還好吧?” “體力透支又滴水未進,疲累不堪,軍醫讓每日鹽水半碗然后再用藥進食?!?/br> 我聽后點點頭,他身上還是當日在船上的銅色盔甲,發絲有些凌亂,上前主動取過他手里的玉瓷碗,“將軍去歇著吧,我來照看她!” 柳元景看了良久,抱手道:“有勞娘娘了!” “將軍,”與我擦肩而過之際,我不禁叫住,“惠南謝過將軍相助!” “是娘娘精明,末將不過是遵從娘娘指點罷了?!?/br> 柳元景果然沒有讓我看錯,是個可用之才。 劉劭于臺州被俘,民間紛紛響應劉駿的號令,新亭的軍隊開始整頓班師,劉駿已經不知道忙了幾個日夜,每次都是我深夜睡醒了才觸到他冰涼的軀體,已是陽春三月,夢醒時隱約能聽到時有時無的蟬鳴蛙叫,鉆進他的懷里努力裝作從未醒過。 逃不過躲不過便是要面對。 這夜依然是遲回。我讓玉錦替我挽起發髻,精致的飛云髻布滿了金粉的花鈿,穿上了金紅絳紗丹復裙,唇上半染朱砂,眉眼含笑,靜默等候,千絲萬縷凝成了數不盡的言語…… 劉駿回來時已經是午夜,我倚著床靠睡去,身上有復墜感,睜眼他正將自己的外袍披在我身上。 “我吵醒你了?” 我輕笑地搖頭,重新把袍子披上他的肩膀,眼睛突然蒙生熱意,滾滾而下,擦拭過又轉回他面前,目光盯在手里他的錦帶上,故作隨意,“接下來是直接去建康還是先回武陵?” 劉劭被俘,天下的君王他是不二人選。抬眼看去,他的眼睛里布滿了鮮紅的血絲,牽著他并肩坐下,努力的笑出他喜歡的樣子,“我受得住?!?/br> “戰禍本就兇險,你安然無恙就是最大的恩賜?!?/br> 下一瞬我被緊緊圈入他的胸懷,眼眸刻入我的心里,“今日,我屬于你?!?/br> 新亭地處臺州以南,山巒疊嶂,馬兒長空一聲鳴叫,劉駿竟是要帶我繞了一圈新亭,邊界的盡頭是一座青山,月光之下山上的叢林挨挨擠擠分不清是什么林木,被他牽引著繞過層層枝葉,一路向上,山頂盛滿了月光,清幽之地。 “是桃花嗎?” 鼻息間有淡淡的香氣,劉駿微微點頭,微風從我們的發間穿過,有細小的花瓣輕撫我的眉眼,耳梢,臉頰…春天的草地松軟散著明媚的香氣,借著幽靜的月光我細細描摹著他此時的輪廓,未來的日子或許我是靠著這份記憶堅持下去……伏在堅實的胸口,暗夜里躲藏著我不舍的憐惜,交錯的枝丫為我們張開了一方天空,綴滿了閃爍的星星。 “你哭了?” “我是高興!” 觸到我臉上的溫熱,劉駿輕輕將我的臉頰捧起,他的眼神這樣耀眼,將我生生吸引,一寸一寸舒展了千般柔情,讓自己像一朵花在他身下肆意綻放,交頸廝磨,他的唇像極了春日里的清風溫柔地觸碰寸寸領土,我的身體跟隨著叫囂著狂熱,穿過束縛,腿間有溫熱的腥紅流出,疼痛叫我躬身盤曲在他懷里,他吻干了我眼角沁出的熱淚,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的笑意,像是尋獲寶藏的驚喜。 酣暢淋漓的浮沉,我早已精疲力盡,他退出我的身體,喘息聲在天空中都是墨藍色的,滿足的依偎在他懷里,聽著他胸口里的篤定聲音。 “先回武陵,我想給父皇上一炷香?!?/br> 這是第一次他在我面前主動提及先皇,有些疑惑,他的手掌包裹著我的手指牽至唇邊纏繞,隱隱作癢倏地縮了回來,一把又被他附上身來,眼里盛滿了熾熱,我羞惗著擋開他肆無忌憚的眼睛慌張的瞥向一邊,頸肩里深埋著他清晰的呼吸。 “也許父皇并不是我自己想的那樣的人?!?/br> 此時天邊已經有了一絲藍白的微光,渾身無力不想動彈,劉駿從容的收拾好衣冠,起身時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垂目這才看到自己不過一層薄薄的褻衣遮身,慌張的攬過地上散落的衣裙,“你…你轉過去!” 透著微光的天色漸漸清冷,身子突的被他從腰間撈到懷里,雙手抵在堅實的肩膀上,下一瞬我的唇齒便被纏綿的舔舐吞沒了,劃過心間的柔情像是滴滴雨露滋潤著靈魂,瞬間融化,仰頭盡情的沉浸其中,倚靠在他的肩頭細細的喘息著。 陽光四溢,桃林里鳥雀歡鳴,晨霧散去四周才漸漸清晰,任由劉駿環抱著不愿使出氣力,落英紛飛而下,一陣清風拂過還會襲來陣陣花潮,從身旁的碎花抓上一把揚手迎進風里,劉駿撥開我發髻的細碎從滿地落英之中擇一朵艷紅插入發間,手指滑落捧起我的下顎溫柔一吻,我伏在他的胸口羞紅了臉,耳邊他輕言:“這世間再無如你般美好的存在?!?/br> 這是我一生聽過最動容的情話。 他牽著我看遍了滿山的桃花,從未松開我的手指,掌心,他說他不愿摘下枝頭的鮮活,落英繽紛,入土塵埃都是宿命。輕風揚起的花潮,他會觸到一片送入我的唇瓣,世間從此再無他物,只此永恒。 情動之處我看到了他眼底無盡的憂傷,伸手將他緊緊擁入懷里。 回營已是午夜,我跟在劉駿身后入了營帳,里面早已侯著幾位將軍,他們紛紛跪地叩拜,兩位主將三位副將,我稍稍掃了一眼,借口疲乏去了玉錦的營帳。 將帥入營,天下將定。 元嘉三十年五月,以沈慶之為首的老臣以順應天意之名于新亭擁戴劉駿稱帝,元嘉之年結束,劉駿改國號為孝建,登基便是孝武大帝,時年孝建元年。 沈慶之離開劉駿的營帳正好我出來,躊躇半晌作勢行禮,我上前止住了,只是輕輕一笑,什么都沒說。 ☆、相惜即相離 局勢已定,從此之后我和劉駿之間只是漸行漸遠的命運,幾日思忖下來便開始讓玉錦收拾東西。 我來到主帥的營帳,劉駿正在批閱奏章,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如今他是一國之君,想了想還是委身行了禮,“陛下萬安!” “南兒?!?/br> 一下子就被落入他熟悉的懷里,氣息與我近的像是要沉溺進去,散去心里最后一絲貪戀,掙扎著逃離他的懷抱,“妾身要回武陵了!” “怎么?不是說了朕也會先回去再往建康嗎?這又是哪一出?” 空氣漸漸僵化,我垂目盯著地上錦毯繡花,“天下初定正是陛下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