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午后兩人驅車回深圳。鐘樂問郁玲，這晚飯是在哪邊做？郁玲想想，說還是我家吧。難得這個周末郁明也在，她想問問他工作上的情況。不然這個jiejie做得還沒有鐘樂上心。

    鐘樂笑：“我倆一起上去？你不怕他們說些什么？”

    “走之前我和小倩說了的，公司活動?！彼种噶酥改_下的袋子，怕鐘樂晚上要做太多的菜辛苦，吃午飯時他們便多打包了一份山坑魚和石蛙，“這么多菜，還不夠堵他們嘴啊?！?/br>
    到海藍公寓時已近五點。鐘樂把郁玲的行李從車后廂里拿下來，兩人一起上了樓。剛走出電梯間，已聞到嗆鼻的辣椒味。郁玲打了好幾個噴嚏，她笑：“不會是郁明這個家伙，正在做菜吧?！?/br>
    這是久違的家鄉菜的味道。鐘樂也笑：“這辣椒味，郁明現在做菜可以啊?！?/br>
    郁玲推門進去?！鞍?，你們都回來了啊?！币粋€極高亢的女聲，讓郁玲當場愣住，同時愣住的還有這個聲音的主人，她急急的從廚房趕出來，手里還拿著鍋鏟，身上圍裙未解。鐘樂不知就里，跟上來就杵在郁玲身后。這一瞬間，郁玲也沒有什么地方好把他給藏起來。

    那是郁玲她媽姜美鳳。鐘樂見到她也很詫異。他望向郁玲，眼神詢問她是否知情，郁玲輕輕搖頭。鐘樂不知她的打算，但總要有點未來女婿該有的熱情，倒先進門打招呼了：“姜阿姨，你過來了啊?！?/br>
    姜美鳳怔了半天，嘆口氣，緩緩說了句：“鐘樂樂，怎么是你啊?！?/br>
    鐘樂聽得云里霧里的，我又怎么不能是我呢？

    郁玲也進了門脫鞋：“媽，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個就過來了?！彼蚩蛷d，雜亂的空間里空無一人，“郁明人呢？”

    “和小倩看電影去了。吃完飯才回來?！?/br>
    “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昨天下午?！?/br>
    “過來有事嗎？”

    姜美鳳氣了：“我兒子女兒都在深圳，我就不能過來看看？”

    郁玲把從南昆山買回來的特產放到餐桌上，想起今晚這屋子里要睡四個人，擠都沒地方擠，煩死了。姜美鳳見一堆袋子，湊近來看：“這什么？”

    “山螺。山上溪水里撿起來的，很干凈，沒有泥沙，晚上炒一盤來吃?！?/br>
    姜美鳳一臉狐疑：“你會炒？”

    在桌邊收拾東西的鐘樂搶先答了：“這個我來炒?！?/br>
    姜美鳳翻看桌子上擺放的餐盒，說：“怎么還打包了啊。我都做菜了，今晚有小炒牛rou，香辣蝦，還有刁子魚，還有豬蹄湯?！?/br>
    郁玲不知姜美鳳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萬一我要是今晚不回來吃飯呢，你來我家也不打個電話，做這么多菜也不給我打個電話?！?/br>
    郁玲和鐘樂分站在桌子兩側，姜美鳳各瞄了兩人一眼，說：“不是。郁明說你公司組織去旅游了，你怎么跟鐘樂一塊回來了呢?！?/br>
    郁玲沒好氣的把蜂蜜辣醬放冰箱里，門撞得砰砰直響：“就因為是公司組織的，鐘樂也在啊，他坐我車回來的?！?/br>
    姜美鳳一大把年紀了，也是參加過單位組織的旅游的。她說：“公司組織旅游，你還開自己車干什么呢？”

    郁玲一時啞口無言，鐘樂摸摸鼻子：“阿姨，就去了趟惠州，時間少行程短，有車的都開車去了?！?/br>
    廚房油鍋已經滋滋作響，姜美鳳進去顛鍋翻炒。鐘樂抓住郁玲手，讓她不要生氣。郁玲平復下心情：“她就是來搗亂的?！?/br>
    鐘樂拖她到樓梯下方，避開姜美鳳視線?！澳銒屖遣皇侵傈c什么？”

    郁玲的脾氣，做娘的肯定比他這個男朋友還要清楚，她不會無緣無故，電話都沒一個，就過來了。

    “肯定是郁明小倩這兩個家伙猜到點什么，煽風點火了?！?/br>
    “那兩人呢？”

    “跑了唄?！?/br>
    鐘樂低頭問郁玲，遲疑著問：“你還不想告訴他們？”

    郁玲抬起頭，揪著鐘樂胳膊：“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想，這是我倆的事，我不想讓人進來添亂。你瞧我媽那樣子，她有什么時候不湊亂。她要是知道我有男朋友了，第二天她就能以死逼婚?！?/br>
    鐘樂抱胸，眉眼里都是笑意：“你也太夸張了，有男朋友了，哪還有做媽的會以死逼婚。我倆年級不小了，真的，也可以考慮結婚了?！?/br>
    郁玲捶了他一拳：“還嫌我事少啊。我快要失業了，就算馬上找到新工作，適應起來也是三五個月的事，還有郁明和小倩這兩個瘟神。我還得把我媽給打發走才行，不然這屋子里都睡不下。事情一樣一樣做，別湊一堆來?！?/br>
    “好，都聽你的?！辩姌氛f，“我去廚房幫你媽去，你上樓收拾下東西吧?！?/br>
    郁玲正要把行李箱的臟衣服拿出來放洗衣機里，姜美鳳上樓了。她坐床沿，也招呼郁玲坐過去，臉上有焦急之色。

    郁玲看一眼，不動聲色的說：“沒看我要洗衣服，有事你說嘛?！?/br>
    “我來深圳，是因為郁明和我打電話了?！?/br>
    “他說他想你了，要你來伺候他？”

    “你怎么想你弟弟的，他說的事情都是你。他讓我在家里不用擔心，說你找了個男朋友?！?/br>
    果然如此。郁玲問：“他哪只眼睛看見的?！?/br>
    “他說小倩看見的，這段日子你總是加班，不回家吃飯，一到周末就沒人，她還看見有一輛奔馳車開來接你?！?/br>
    郁玲盤腿坐在地上生悶氣。姜美鳳忐忑的再問一句：“不是下面那個樂樂啊?！?/br>
    郁玲很想說不是，但姜美鳳語氣里的不安更讓她生氣，敢情你是為大奔車來的深圳，為大奔車做的一桌子美味佳肴啊。

    “開大奔車的是公司總經理，順路接我一下而已?！彼恐鴫Ρ趩柦励P：“可鐘樂怎么啦，你干嘛這個語氣說人。他上次不還幫你好大的忙，郁明都把人給撞成那樣了。還有，現在郁明的工作也是他給找的啊?！?/br>
    雖說郁玲沒有正面承認，但此等維護已是一語驚醒姜美鳳。她拍大腿：“完了，完了，就是他了。原來這么幫郁明，就是沒安好心?！?/br>
    郁玲猛地站起來，指著姜美鳳說：“鐘樂哪里不好了?！?/br>
    姜美鳳拍掉郁玲的手?！皼]禮貌。他哪里好啦。沒房沒車的?！?/br>
    “他不剛買了一套房嗎？”

    “全款付清了嗎？銀行里貸了那么多錢，就等于沒房?！庇袅岷顽姌犯改讣译x得不遠，小城市里老同學之間的狀況，只要愿意去打聽，父母間都會有點了解?！拔疑洗稳メt院給你爸開點降血壓的藥，遇到鐘樂他媽了，說剛買兩年的帕薩特不要了，留給成都那個女朋友了。他跟你談朋友，他怎么不把車子開來深圳，給你開呢。你說一個男的，出門玩一趟，沒車，還要坐你車回來，窩不窩囊?！?/br>
    郁玲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