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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五個名額,他打算把郁玲給帶上。他反復重申,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郁玲出來時腦袋都是悶的。一結合何青的事,她上午的疑惑就有了解答,吳博文送了她一個登天的梯子。且不說吳博文在傳達信任她培養她的意思,只要她去參加培訓,她就獲得了一個難能可貴的機會,她將會有在世方十數位的總裁大監面前,全方位的第一次亮相。一旦獲認可,人事總監這位子保準溜不掉。 她快速組織部門同事開會,分配工作。吳博文的秘書已在催促她趕緊回家準備必要物品,等會搭吳總車一起去酒店。她腦子里亂,心里也急,開車回家的路上,給鐘樂發了條微信:“我要去培訓,今下午就走。全封閉三天,周日才能回市里?!?/br> 鐘樂回得很快:“祝賀你,加油!回來就是郁總了?!?/br> 郁玲心頭一堵,又覺得生不上鐘樂氣,他什么都不知道。 到達酒店后,郁玲又發現所有培訓學員,就她和吳博文來得最早。她眉頭蹙起,因吳博文的不停催促,感到隱隱不安。見培訓名單上有人事部的黃總,稍放下心來,她想實在有事,超出了她的控制能力,她就豁出去了找黃總。畢竟當年她是黃總親自面試招聘來的,在他手下呆了八年。 晚上酒店提供自助餐。郁玲下樓到餐廳時,黃總已到了,揮手示意她端盤子坐過去。 郁玲剛坐下,黃總就說:“沒想到吳博文帶你過來了,還是挺看重你的?!?/br> 郁玲有口難開,只能接著聽:“你知道了吧,何青不行,就是個花架子。你的資歷呢,還是有些淺,但你是我們自己培養起來的干部,不用磨合,上手快。接下來三天培訓,好好跟上,別想別的,在各位總裁總經理面前有個好表現,不要丟我和你們吳總的臉?!?/br> 郁玲扒飯,悶聲說:“我知道了?!?/br> 黃總見她臉色不好,又訓,“我說過你多少次,老擺臉給誰看啊。這個毛病得改。我們做人事的,面對的總是員工的各種問題糾紛,身段語氣都要柔和一些?!?/br> 郁玲對此次培訓也稍有了解。 一個月前,世方人事部就已和MCC公司接洽,世方總裁劉安琪親自點名的全球咨詢巨頭,看來她對世方這幾年的發展很不滿意,幾千萬的咨詢費都舍得出了。上個星期,MCC初步了解了世方的業務體系和內部架構流程后,出具了一份震撼人心的報告。從戰略方向到具體流程執行,世方都處處躺槍、問題眾多,但最后歸根結底都在于中高層的領導力不夠。向上,無法給出未來企業明確的方向,向下,又無法支撐到基層員工具體的工作,于是這場培訓也就應運而生了。郁玲想,也許何青就是給他們抓出來了,殺雞儆猴,算她倒霉。 酒店的第一晚,相安無事。 次日的培訓從早上八點開始,中午休息一個半小時,接著上到傍晚六點,吃完飯后稍作休息,晚上還要組隊討論。郁玲還算應付得過來。她大學專業即是人力資源管理,畢業八年干的也是這個行當。通常做了人事工作,對培訓對管理這類詞匯就要比別人敏感,更可況她前兩年遭遇職業天花板,像MCC出的各類咨詢書籍,她都有買,也有研究,案例也看過不少。 可她聽完一天下來,仍覺得不是滋味。MCC是個美企,行事作風帶有濃烈的美式特征,老師說的一切都很好,他講商業、規則、影響,創新,都是好東西,課堂上讓人有頓悟的振奮和激動,但課后仔細去想如何執行,就不是那回事。說到底,他們是另一個世界的精英。 世方是個本土企業,到今年,也就是2015年,不到30年歷史。他沒有企業文化,當然中國的民企幾乎都不會有什么好的企業文化,那些在宣傳內頁里說得動聽的,更該叫企業的面子。郁玲做了八年人力資源,才意識到這一點。人要倉廩實才能知禮節,企業呢,也要立穩腳跟,穩定市場,稱霸一方,富足三代,才有資格說我要點什么不一樣的文化吧。真實的文化,是爭奪。 這種野蠻文化里培養起的勝利者,同樣是爭奪者。利益無關的地方,他看不見,他不會有動力去改進去創新;利益相關的,規則順應他,那好,依規則來,規則不順應,規則就去死。 晚飯后公司里的大佬都聚在一起,暢所欲言,他們的態度是誠懇真摯的,他們的發言都說自己有全新的震撼的體會。郁玲難以相信,世方董事會里都已經內斗成這樣了(脆愛里有描述過),難道他們在這里聽完三天的課,回到公司,就會友愛的精誠協作、改進創新嗎? 郁玲沒有辦法說自己的真實感受。她只能撿總裁們說剩下的話說,補充一些,結合一點她自身的工作經歷,說更透一些。 十點討論結束。她回房休息,打電話給鐘樂。 語氣悶悶不樂的,鐘樂以為她學累了,郁玲說不是,她把上課的想法和鐘樂說了,她說要是我真當上人事總監,我站哪一個利益團體,劉安琪劉總?還是高琛高總?以前不用站隊,是因為她還不夠資格。 鐘樂開解她,車到山前必有路。 郁玲想,也是,還是心無雜念的把培訓給上完再說。 她起身要去洗澡,手機又響了,竟是吳博文,剛放下的心,又給旋緊了。吳博文希望她連夜就晨星現在的架構管理做個PPT,簡單明了即可。明天上課要上臺去講,世方請MCC做管理優化,并未算上晨星,他們要主動把戲給加進去,原來何青做的有諸多不合理的地方。他說在四樓酒吧等她開會。 郁玲煩躁,希望真的只是工作而已。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郁玲進入酒吧,吳博文已在吧臺就坐。他穿米白色POLO衫、牛仔褲,腳蹬深棕色休閑鞋,頭發梳得溜光,白皙纖長的手指,正拿捏著一只酒杯,杯子里是淡蘭色的雞尾酒。任誰經過他身邊,都不會懷疑錯他的身份。郁玲記得他好像是72年生,今年該有43歲了,當然老男人也有老男人的韻味,有資源有閱歷,做什么事都不疾不徐、胸有成竹,自是能吸引無數年輕女孩。只是郁玲不在這當中。她見識過不少的職業經理人,現在的他們,不像以前的那么土氣,那時都像煤老板。他們模樣光鮮,衣著光鮮,學歷光鮮,能力也光鮮,和他們交往多了,很容易被迷惑被洗腦,認為像他們一樣做個精致利己的成功人士,才是人生唯一追求。 吳博文見到郁玲,露出一個標準的精英笑容。他高高舉手,打了個響指,招呼郁玲坐過去。郁玲腹誹,通常不是直接對接關系的上級對下級,是不會這么招呼的。通常不太熟的人,也是不會這么招呼的。 “這么晚還要你過來,麻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