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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希夷 文案: 十年后重逢,遇上不一樣的我們。 其實人是不會變的,變的是環境。 比平常人生好那么一點點的愛情。 暗戀修成正果。 正經暖男、忠犬男。 搜索關鍵字:主角:郁玲,鐘樂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第一章 郁玲兩手都拎著塑膠袋,里頭裝滿從超市購來的冷凍食品,回到海藍公寓。大堂低矮狹小沒有窗,只朝北的玻璃門往外拉開,光線不夠,所以白天里也亮著燈。地板上漾著這淺黃色的光,光隨人動,這會沒有人,光也安靜得一動不動。只有郁玲走過去嗒嗒的鞋跟聲。一側趴在值班桌上睡覺的保安抬了下頭,收攏肩上的大衣,繼續睡覺。 大堂左側是電梯間,此刻空無一人,摁下上行鍵,無需等待,電梯即刻開門關門。獨自站在這可乘坐十三人的空間里,郁玲有一種不太熟悉的空曠感。小公寓兩梯八戶,早晚上班時分嘀聲不斷,開門關門,人來人往,“抱歉,請往里面一點”,更長更尖銳的嘀聲,后入者退出一個,“抱歉”,也有裝聽不見不肯退出的,先入者焦躁的兇著,“要遲到了,出去等下一趟啦?!弊≡诟邔拥挠袅?,每逢夾在電梯的最里頭,被迫肩背屁股都貼著墻,聞著前頭男生頭頂溢出的頭油味,頓起三天小長假里五萬人擁進大梅沙海灘的窒息感。 所以,這個人聲鼎沸的城市,一年中恐怕也只有此刻,電梯也有VIP專享,刷刷上行,猶如風助。郁玲想象她每越過一個樓層,電梯門都沉默幽靜著,只有井道里的風,呼呼的在腳底跟隨,徑直到達25樓。 人少就是好。她已獨自在深圳過第三個年了。 2503號,郁玲開門后才發現屋內一片漆黑。早上出門時,她忘記拉開那扇五米高的窗簾了。沒錯,窗簾有這么高。公寓是loft戶型,客廳內有兩層高的落地窗。2008年樓市低迷的某天,她陪同事來看房,樣板間逛了一圈,同事還在嘀咕這戶型花里胡哨不實用,樓盤位置也不好,她倒直接落了定。第二年交了房,她立馬裝修,做成了一個小復式,客廳和餐廳間的過道里踩著旋轉樓梯上去,就是臥室兼書房。 這才下午三點,沉重的墨綠色窗簾如海水般隔絕一切。她按開了燈,心想這款天鵝絨窗簾換上去有一年了吧,她還總有些不適應。也許馬曉蘭說得沒錯,不是原配就是不配。她的首選心意是已被壓在床底箱的那款,淡綠格子亞麻材質,里頭只有一層白帳子,與她的布藝沙發、木茶幾,水養佛手蓮都是很配的。 可惜就是不擋光。不擋光,郁玲就睡不了。 她原也不是那種一點光也受不了的。亞麻窗簾掛在那里三個年頭,一直相安無事。直到對面那棟樓的26樓住戶搬進來。為什么會注意到他搬進來?因為那一戶在正對著她家的陽臺墻壁上釘了尊財神。安財神是沒什么好說道的,只不過自打他下凡那天起,就不分白天黑夜的亮著紅光,還是那種遠射燈光。 越是黑透了,紅燈越發明亮。郁玲躺在二樓床上,看淡綠格子間染出一大片的紅霧。她看了幾個晚上,沒睡好,人就焦灼了,閉上眼睛,眼皮子下全是猩紅色。她讓小區管理處去找那位業主協商。管理處說,敬財神是自家的事吧。 郁玲說,我沒說他不可以敬,但影響到鄰居就不太好了。陽臺是半開放領域,總不能人愛怎樣就怎樣啊,你看,這墻上不就有社區公約? 管理處主任親自陪著郁玲去按門鈴。人不給開門,就在對話機里說,你憑啥來管我,我信財神,礙著誰了? 郁玲說,怎么沒礙著人?就算是信仰也不能妨礙人休息。你家財神是盞紅燈,瓦數可不低啊,知道交通信號燈的禁行標志為何是紅色嗎?它太有穿透力了。 人說,別人都沒來說影響,就你啊,多事。 郁玲越說越悲憤。公寓樓是個塔樓,一樓八戶里就她這個戶型的客廳和臥室都正對著他家陽臺。她曾站在對面樓的樓道里觀察過,財神的輻射范圍大抵在23到27樓頂層。據她了解,27層一直沒人住,樓下兩樓是平層,住的都是租客——單身男租客。從天光出門天黑黑回來周末宅家的特質來看,他們應該注意不到光污染這種事情。 郁玲忍著,好聲好氣說,我看有人家的財神不通電,那也是財神。你能不能控制下時間呢,晚上就別亮了,就晚上。 人沒理她。聽說管理處后來再去交涉,人也不理。主任說,郁小姐,我看再找他是沒什么用的。裝修時他把25樓的天花都砸龜裂了,樓下要他去修,他竟然說是開發商的質量不過關,跟他沒關系,到現在,還僵著呢。這種橫著來的人,誰能搞得過呢。 郁玲失眠了一個月,一個周末去到窗簾市場,直接跟店老板說,我要那種最擋光的。各種料子一摸,果然還是墨綠色雙層天鵝絨好,外加兩層里料。 新做的窗簾很重,正好把原來窗簾桿上多出的掛鉤全用了。那位一起看房的同事叫馬曉蘭,公司里和郁玲關系不錯,閑著無事,過來幫忙,她掛好一邊鉤子,跳下凳子看一眼:“這顏色深了,太搶眼球,不好不好?!?/br> 郁玲沒理會她,掛好最后一個鉤子,看了眼窗外,財神一直亮著。她把窗簾往中間一拉,招呼馬曉蘭關燈,立馬屋內伸手不見五指。郁玲這才心定定的,接了馬曉蘭的話:“哪里不好,很好?!?/br> 馬曉蘭開了燈:“你至于嘛,那么一點點光,就要大動干戈換塊窗簾?!?/br> 郁玲樓上樓下巡視了兩圈,站定在二樓口的臺階上,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窗簾:“他打擾到我了!”馬曉蘭只好無言。郁玲就這脾氣,私有領地神圣不可侵犯。 窗簾掛上的當晚,郁玲就睡得不錯。窗外一切都沒有改變,遠射紅燈日以繼夜,為業主不辭辛勞積攢財運。而墨綠色屏障也盡職盡忠阻止這猩紅色的塵霧,涇渭分明的守護私有領地。郁玲從此睡得安心。 郁玲把塑膠袋放下,把里頭的速食品往冰箱里塞,又接到馬曉蘭電話。人說,知道你今年又不回家過年,要不過來我娘家,搭個伙吃頓團年飯? “不用了,”郁玲回答得干脆,“難得這么清靜?!?/br> 馬曉蘭說:“大年三十嫌熱鬧,估計也就你郁玲一個。其實我也就說句話。認識這么些年,不打個電話不好意思,來不來無所謂?!?/br> 郁玲放下手機,繼續把冰箱塞滿。她的廚房很少真正用過,大多是燒水煮餃子,燒水煮湯圓,燒水煮面條。一個人而已,何必花上一兩個小時搞頓吃的,費時間不說,最后搞出來還沒速凍餃子的味道。 然而手上事情再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