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位的講話，根本不覺得有什么沖擊力。

    他慢吞吞喝著水，冷眼看她能玩出什么花來。

    但是守在電腦前的少年們感受卻大不一樣，群情激奮。

    “我就說肯定是有問題吧！絕對跟我們神葉大人有關系！”

    “對??！不然哪個女生會追到住處說出那種話來！”

    “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我們老大竟然是這種人！”

    “山楂你為什么說她是壞人啊——你不會也想做這種事情吧？”

    葉深痛心地閉了閉眼，這些在電競上頗有天賦的少年們，對于世情的險惡，一無所知。

    直播畫面里，陶鹿撥了撥吉他，笑道：“唱完這支歌，我就來找你，葉哥哥?！?/br>
    少年們又是一陣激動。

    “來這里嗎？”

    “還是去對面宿舍？”

    “你們能看出她懷孕了來嗎？”

    “只有我在好奇她要唱什么歌嗎？”

    “噓噓噓，安靜！她要唱了！”

    葉深拎著礦泉水瓶，慢吞吞喝著水，不以為意——隔著電腦屏幕，她還能做什么？他就冷眼看她要作什么妖。

    吉他聲響起，竟然彈得還不錯。

    就是……這調子怎么有些……

    直播畫面里，女孩甜笑著，紅唇微張，歌聲嘹亮：

    “總想對你表白，我的心情是多么豪邁……”

    “總想對你傾訴，我對生活是多么熱愛……”

    電腦前的眾少年們集體笑趴。

    直播畫面的聊天欄里也是一片哈哈哈哈。

    葉深一口水嗆在喉嚨里，半空的礦泉水瓶被他攥癟了。

    很好，這就是殺馬特少女貼心選擇的他會喜歡的歌。

    第11章 殺馬特少女（十一）

    陶鹿聲情并茂地演唱完一首，得意得沖鏡頭比了個peace的手勢，笑道：“求擴散，給你們的神葉大人看看是否符合他的喜好哇?！?/br>
    她關掉了直播，心情很好，哼著小曲下樓，準備殺去葉深住處。

    樓梯下到一半，陶鹿望著客廳中的人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mama?！?/br>
    蘇果用圍裙兜著修剪下來的雜亂葡萄枝葉，從小花園中進來，嘟嘟臉曬得有點紅。

    盧碧華坐在沙發上，指揮著她，“不要抱進來——從花園后面的小路走出去丟掉?！?/br>
    蘇果連連答應著，就要退回花園中去。

    陶鹿沖下來，叫道：“mama，你在做什么？”

    “這個新來的小姑娘不習慣做事，我跟她說下?！?/br>
    陶鹿拉住瑟縮的蘇果，皺眉道：“她是我的朋友，不是傭人?！?/br>
    蘇果愣住，歪頭看她，眼睛亮起來。

    盧碧華訝然，又看了蘇果一眼，眼神挑剔，卻是道：“抱歉?！?/br>
    蘇果紅著臉搖頭，“沒事沒事?！彼е菆F枝葉，“我去丟掉……”

    客廳里只剩了母女兩人。

    陶鹿抱臂遠遠站著，望著落地窗外的花園，問道：“你怎么來了？”

    盧碧華看著她，柔聲道：“mama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br>
    “你現在看到了?！碧章罐D身往玄關走去。

    “鹿鹿！”盧碧華叫住她，“mama很擔心你?！?/br>
    陶鹿腳步不停。

    盧碧華的聲音尖厲起來，“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不倫不類，奇裝異服！交的朋友也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

    陶鹿猛地定住，轉身，第一次望入盧碧華的眼睛，淡淡道：“不三不四，總比勾三搭四強些?！?/br>
    盧碧華大怒，“你都學了些什么？”她又壓住怒氣，懇切道：“鹿鹿，你對我和你爸爸都有誤解。你爸下周回國，他想給你補過生日。到時候我們一起在家吃頓飯……”

    “沒有誤解?！碧章蛊届o道：“我也不會去評判你們。我上個月撞見爸爸帶阿姨和齊珊珊吃飯了，爸爸以前在家很少笑，但是那天他笑得很開心?！?/br>
    盧碧華愣住。

    “你以前也很少笑，但跟陳叔叔在一起的時候卻總是笑?！碧章归]了閉眼睛，人還是平靜的，“mama，你和爸爸能各自找到幸福，我真的為你們開心?！?/br>
    “鹿鹿，你不用……不用說這些來……”

    陶鹿笑道：“不用說這些違心的話嗎？不，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是真的祝福，既然你和爸爸不能在一起幸福，那我也可以做到祝福四個人的?！彼龔澫卵ゴ┬?，調侃自己，“你的女兒，是個大氣的人呢?！?/br>
    “你要去哪兒？”

    陶鹿笑笑道：“你和爸爸都幸福了，我也要去尋找屬于我的幸福吶?！?/br>
    她始終笑著，手指卻顫得系不起馬丁靴的鞋帶。

    盧碧華一愣，立刻問道：“你又去滑冰了？”

    陶鹿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沒有?！?/br>
    盧碧華松了口氣，又道：“mama帶你去吃晚飯，你最喜歡的那家日料店，好不好？”

    陶鹿的忍耐到了極限，“不好?！彼┖昧诵?，摸出手機，撥了號碼，“陳叔叔嗎？麻煩您來接一下我mama，她現在的狀況可能不太適合自己開車?！?/br>
    她掛了電話，目光透過盧碧華寬松的衣服落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

    “mama，高齡孕婦要自己當心吶?！?/br>
    陶鹿倚在門上，看陳國壯額頭沁汗趕來。

    他真是個老實人，小心翼翼攙著盧碧華，把她送上副駕位置，又親手給她系好安全帶。中年人也有這樣的浪漫呢。

    “陳叔叔，”陶鹿叫住他，“合適的時候，請你幫我告訴我媽一聲?！?/br>
    陳國壯驚訝于陶鹿的主動說話，憨厚笑道：“你說你說?！?/br>
    “這套房子是奶奶留給我的?！碧章蛊届o道：“請她把鑰匙還回來。我現在……不歡迎她和我爸來家里。一定要見的話，請約在外面?！?/br>
    陳國壯愣住，“陶鹿……”

    “多謝了?！碧章裹c點頭，笑著揮手，“陳叔叔再見?！?/br>
    暮色四合，盧碧華的突然到訪，讓陶鹿失去了出門的心情。

    她重又走回玄關，脫鞋，才發現剛剛把鞋帶系成了死結。

    越急越解不開，五彩繽紛的長發從女孩背上散落開去。

    站在樓梯上望去，就像一張被人惡意涂抹出來的水彩畫。

    “我來幫你……”蘇果從樓梯上跑下來。

    陶鹿轉過身，手里握著剪刀——她直接剪斷了鞋帶。

    她沒看蘇果，徑直跑回臥室。

    “陶鹿?！碧K果在外面敲門，“出來吃晚飯啦。李嬸做了燒鵝，好香?！?/br>
    陶鹿不理睬。

    過了半個小時，蘇果又來，“還有蒸地瓜，我做的，你要嘗嘗嗎？”

    陶鹿依舊不理睬。

    如是再三。

    陶鹿暴躁道：“不用管我！”

    “你今天好像都沒怎么吃東西呢?！碧K果隔著門小聲道：“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