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又有點甜。

    “老李說你這幾天狀態不好？”季文揉揉她的頭發，在她額前親了一下，“怎么了？”

    “就是壓力有點大?！背趟妓季局r衣上的扣子，哼唧道，“怕演不好?！?/br>
    “怎么會演不好？我又不是沒看過你演戲?！奔疚膶⑺掳吞饋?，打量一圈，皺眉道，“瘦了，有黑眼圈，氣色也不好，看來這問題還挺嚴重?！?/br>
    程思思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丑樣，抬手捂著臉，“你就是為我這事跑回來的？是不是沒回家？”

    “沒來得及?！奔疚牡?，“老李電話催著，我再不回來，他就要去抓我了?！?/br>
    “都怪我……”程思思有些不好意思，“李導沒說要把我換了吧？”

    “那倒沒有?！奔疚男?，“他就是嫌我寫的劇本不好，讓我回來改劇本?！?/br>
    “那你改嗎？”

    季文暼她一眼，一臉“你覺得可能嗎”的表情。

    程思思被逗樂了，嘿嘿傻笑。

    “走吧，和我去放映室看看你的片子?！奔疚恼f著，拉開門，當先走出去。程思思連忙穿上外套，跟上。

    到了放映室，這是酒店里的一個小型會議室，靠墻的桌上擺著成堆的攝影器材，居中的會議桌上有七八臺電腦還有幾臺放映機。攝影師老林正在調試其中一臺機子，將畫面投放到對面的白墻上。

    簡單和老林打了個招呼，季文和程思思拉開椅子，還不等坐下，李國正推門進來了，小陳跟在后面端著保溫杯，里面泡的不是枸杞，而是上好的大紅袍。

    “導演……”程思思連忙幫他拉開椅子，低眉順眼的，十分殷勤。

    李國正嗯了一聲，在椅子上坐下，喝了口茶，道：“思思啊，不是我說你，你這幾天的表現，實在是差強人意。要不是看著你季老師的面子，我早罵你了?！?/br>
    “導演，您別生氣，都是我的錯……”程思思陪著笑臉，十分心虛。聽他那話里的意思，莫不是已經知道她和季文在一起的事了？

    她悄悄看向季文，想用眼神詢問他一下?？墒羌疚母緵]看她，一本正經地坐在那里，翻看桌上那一摞場記。

    “瞧瞧你家思思，光她的場記就這么兩大本，這才開拍幾天啊?！崩顕龂K聲道，“再這么下去，她就變成NG王了?！?/br>
    什么叫他家思思？越說越沒譜了。

    程思思臉頰泛紅，快速瞥了小陳和老林一眼，發現他們似乎并未注意，這才漸漸放下心來。

    見季文半天沒說一句話，李國正把保溫杯往他那邊一推，“喝茶嗎？”

    “不了?！奔疚膶鲇洷娟H上，“先看片子吧?！?/br>
    老林早已將畫面調好，按下播放鍵。只見對面白墻上投映出程思思那第一場雨夜的戲。

    季文剛看了兩分鐘，眉頭就皺起來，讓老林又倒回去重放一遍?？赐甑诙?，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程思思坐在邊角的位置，看著墻上的畫面，連她自己都有些不忍直視，尷尬得坐立不安。

    “哎哎，停，就是這塊兒?！崩顕钢聊?，跟季文道，“我說過多少次了，跪在那里的時候，眼神一定要沉下去，你看她都演了些什么？”回頭看著程思思，他招手道，“思思，你來說說，你在這一幕的時候，腦子里在想什么？”

    程思思抿著嘴沒說話，擺出一臉的愧疚。

    季文皺著眉頭又看了一會兒，然后讓老林把畫面調回到李國正說的那個地方，沉吟道：“其他動作還好，但是一到這個地方，她的表現就有些別扭？”

    李國正唔了一聲，用指節敲著桌面，“你再看看后面那些，都是一樣的別扭?！?/br>
    季文皺著眉坐在那里，一直將所有底片全部看完，時間已至深夜。

    程思思感覺臉皮厚厚的，為自己那些拙劣的表現而汗顏。尤其是當著季文的面，她的演技實在是辜負了他的信任。

    季文淡淡掃她一眼，向后靠到椅背上，“老李，你覺著，她這是什么問題？”

    “我說她就是壓力太大了，讓她放松，她卻越說越緊張?！崩顕酥?，戲謔道，“要不我給放個假，你帶著……要不讓她出去玩玩，散散心？”

    雖然李國正改口很快，可是程思思還是聽出來了，他前一句話八成是想說，讓季文帶她去散心。為什么讓季文帶她去？百分百是知道了他倆在一起的事。

    臉頰又開始發燒，程思思頗有些難為情。戲演不好，談戀愛倒是沒落下，也不知道李國正心里是怎么想她的，唉……

    “我看她不像是壓力大?！奔疚闹钢聊?，“你看她演得那個別扭勁兒，就像把一個170的人硬塞進一套160的衣服里……像不像在假裝某個人？”

    “假裝？”

    季文點頭，“確切地說，她好像在模仿，模仿某個人的行為舉止，模仿某個人的演技?！?/br>
    模仿？

    程思思皺起眉，忽然間心頭一個激靈，她滿腦子都是趙雨欣演的子綰，每一場戲每一個鏡頭，她都在腦海里學著趙雨欣的動作和神態，默默演習過無數遍。那可不是模仿是什么？

    只見季文和李國正、小陳他們齊刷刷看向她，頓時背心有些冒汗。

    季文問道：“思思，你到底在模仿誰？”

    不敢說實話，程思思慌忙掩飾道：“我……我最近在追的電視劇，趙雨欣飾演的素月郡主演的特別好，我可能不自覺的受到些影響……”

    李國正十分無語，白她一眼，“一個西周一個明朝，相差兩千多年，行止禮儀完全不一樣，你去模仿她做什么？”

    程思思訕訕的，不敢多言。

    季文看著她道：“如果真是這個原因，那你自己調整吧，不要去模仿別人的風格和演技，盡管拿出你自己的本色來?！?/br>
    “可是……”程思思皺起眉，“趙雨欣是圈內公認的演技派，如果子綰由她來演……你們不覺得，她會比我演得好嗎？我也許演不出最好的子綰……”

    “你這叫什么話？臨陣想退縮？”李國正生氣了，虎起臉道，“身為女主演，竟連一點努力的勁頭都沒有，光想著自己演不好。怕演不好，你早干什么去了？一開始就別接戲??！”

    “好了，老李?！奔疚挠挚聪虺趟妓?，沉聲道，“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千個演員也會有一千個子綰。不要擔心自己演不好，因為子綰本身也不完美。而你演她，剛剛好?！?/br>
    李國正也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太兇了，又咳嗽幾聲，緩和道：“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后兩天給你放假，不用著急，慢慢找狀態。我不求你演多好，能演出你自己的本色來就行?！?/br>
    程思思輕聲應著，也沒敢再多說什么。和兩位大佬告別，回到自己的房間。

    雖然找到問題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