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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活幾日,故此下人們都識相地讓夫人多照顧他一些,好留下些念想。 幾個服侍的人俱跟隨在后,沒上前去幫夫人。 李瑜只覺得臉像火一樣燒。 何洲其實沒完全伏著她,只是借了一些力,但身體之間的觸碰卻是真實存在的。 她低著頭,只盯著地面,但有些東西就算不用眼睛看,也能感覺到。 比如由上至下地目光,灼地她臉龐發熱。 她耳朵紅了又紅,剛才那一番理性地辯駁放到這一刻,顯得分外無力。 走到陽光充裕處,一行人停下來。 李瑜選的是一處廊臺,不高,一低頭就能清楚看見水下的成群紅鯉。 她放何洲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 廊臺另設于長廊外,之間的距離不長也不短,仆人們在此停下,守在臺外。 李瑜側著頭,靜靜地不說話。 何洲輕咳:“能...聽我說些話嗎?” 剛喝完藥,他說話還算利索。 “你說?!彼种纲N在臺面,緩慢地繞圈。 “我...我,你記得那天晚上,我...給你發的照片嗎?”何洲本欲直說,但話一出口,就自發地拐彎抹角起來。 “記得,貓咪很可愛?!崩铊ぴ俅芜`心地夸獎阿橘。 念及何洲的病人身份,她一反常時的簡短回答,又添上一句:“它能活的這么幸福,都是你的功勞?!?/br> 何洲被夸獎,心下微喜,但他想提的不僅是貓。 “她脾氣可差了,哪里可愛?!?/br> “總是給我冷臉色?!?/br> “那你怎么不給它冷臉色瞧,總慣著也不好?!崩铊そo他出主意。 何洲喘了一口氣,輕笑:“那她會更生氣?!?/br> “那你給它揉揉肚子?!崩铊ず芸旖釉?。 由這一句后,何洲倏地看向她,氣氛頓時變化。 李瑜被他忽然地看,兩雙眼對在一處。 何洲神態委婉,眼神里傳遞出隱隱地期待,還有好笑與無奈,這些情緒讓她剎那間就明白了一切。 她也不懂自己如何能在一瞬間就知曉他的心情。 只知道,糟了。 氣氛仿佛凝固。 何洲的目光逐漸黯淡。 “原來,是我會錯意了?!彼囍旎鼐置?,強留笑意,殊不知渾身病氣,只讓他顯得更為脆弱可憐。 李瑜聽見他的話,有點慌。 但仍不知道要怎么辦,也完全找不到開口地時機。 此時她恨不得是個身經百戰地情場高手。 氣氛持續沉默。 然后被走進來傳話的丫鬟打破。 “少爺,夫人,下毒之人已找到?!毖诀叻A報完,側身向李瑜那一頭,“夫人,老爺請您代少爺前去旁聽審問?!?/br> 李瑜的神色在這短短時間里恢復為冷靜。 “這就去?!彼换貜秃喍痰卦?,以免露出馬腳。 “我也去?!焙沃薷鹕?,站在李瑜旁側。 他手背貼著她的,輕碰了一下。 李瑜神使鬼差地恍神。 憑著感受,她在心里一點點描摹出那手骨的線條,卻不知自己這樣唐突地理由。 轉瞬,微凸的手骨就擦過她的手背,何洲手掌握成拳,停在嘴邊,“咳咳咳咳——” 李瑜壓下心念,勸阻他:“我去就可以了?!?/br> 她稍稍咬重前兩個字,暗示他。 “我要親自去看看?!焙沃薏豢下犓?,抬腳往前走。 李瑜站在原地,愣了兩秒,然后追上他的腳步。 審問的地方在前院。 許多家仆圍成一個不規則地圓。 丫鬟領著兩人來,眾人瞧見,紛紛低頭讓開,開了個容人進入的缺口。 走進來,李瑜在這圈里看見了之前見過的老爺和王管家。 在他們一旁還有跪著的幾人,看穿著的不同,一個是衣著光鮮的婆子,另兩個是丫鬟,還有一個女人,她所著的衣服款式和丫鬟不同,很明顯也不是婆子,李瑜暫時猜不出她到底是干什么的。 “子洲,你出來做什么?” 老爺話中有責問之意,但沒趕他走,而是微不可查地嘆氣,指了一個人去搬椅子。 被這突如其來地一遭耽擱,直到椅子來了,周圍奴仆安頓少爺坐下,審問才正式開始。 王管家向老爺呈上一匣子:“老爺,毒物已在采云房里搜到,就在此梳妝匣內?!?/br> 老爺沒碰匣子,他將地下跪著的一排人掃視一遍,將視線定在既不是丫鬟,也不是婆子的那個女人身上:“是你?” 一問,威嚴十足。 采云慌忙抬頭,臉上大汗淋漓,她持著哭腔,萬分委屈地給自己伸冤:“老爺,賤婢絕沒有給少爺下毒!” “有沒有下毒,不是你說了算?!蓖豕芗以谝慌岳淙坏?。 “吳繡娘,你先來?!?/br> 搜查如同抽絲剝繭,牽一發而動全身。 且王管家心思縝密,很容易便能猜測到一些要點。 一是下毒者用這么狠絕的毒物,必不是一時興起,二是此人必有其動機,準備,才可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少爺下毒。 不過這其中的蛛絲馬跡,在下人繁多地府里是掩藏不了多久的。 只需王管家這樣的府內一把手,獎罰并施,不需多時,就能從中擠出點兒毒水來。 吳繡娘在府內一直老實本分,哪兒見過這種場面,王管家一喚,她就連滾帶爬地往前湊,半刻都不敢耽擱。 “賤奴惶恐——”她顫巍著呼喊出聲,然后撲倒在地,磕了一個扎實地響頭。 王管家不耐,沖她扇扇手:“行了,快些說正事?!?/br> 吳繡娘極聽話,說讓進入正題就立馬進入,她埋著頭,手指移向采云的方向,指尖留了兩分恰到好處地顫抖。 “繡,繡院里負責少爺生活用物的,只有采云,賤奴與各位繡娘們都可作證?!?/br> “為何只讓采云負責?”王管家撫了一把短須,問里拋磚,引的是吳繡娘嘴中的玉。 “回,回管家,是采云自己一再要求的,她說,少爺用不慣別人縫制的東西?!?/br> “賤奴念及她以往是少爺的貼身侍婢,就...應允了?!眳抢C娘說到此處,瞳仁微顫,面上露出懼色。 繡院里有幾位老爺,少爺身邊的女婢,都因為各樣的原因被送到這里來。 吳繡娘資格老,雖不會讓她們騎到頭上來,但也不敢怠慢,這全因婢女們與爺的那些說不清,道不明地情分。 而奴仆私自為主子做決定,是大忌。 平常情況,家仆們互有默契,私底下誰都不會捅出去,因為誰都有那么幾件污糟事。 但這次是管家親自問她,且關乎少爺,吳繡娘只道是自己倒了天大的血霉,此回是怎么也脫不開干系了。 王管家沒吳繡娘這般小家子氣,他要借吳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