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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無常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彥墨倉皇的伸出手來,想要抓住什么,卻什么也沒有。“無常?!?/br>彥墨低聲呢喃,這一聲呢喃道不清的風霜與惆悵。夜無常走得很堅定,出了司雨坤的侯府,一路施展輕功飛躍離去,最終落在了一座山峰上,山峰之上樹木茂盛,綠蔭成海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為什么,為什么?!币篃o常心里有一千個一萬個想不通,此刻只覺得胸腔里被什么東西壓制著,壓抑的他氣都要透不上來。心很痛,那種痛到了極致,讓他幾乎要抓狂。夜無常狠狠的揮出一掌,巨大的掌風之下飛沙走石,樹木被連根拔起,倒在了地上。夜無常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瘋狂的發泄著,他周圍的樹木全都遭了秧,而他似乎依舊不知疲倦的繼續出招。驀然胸腔內一陣劇烈的起伏,夜無常再也壓抑不住,一口血嘔了出來,染紅了腳下的地面。夜無常頹廢的坐在地上,一手拿下了臉上的面具,然后蒙上了自己的眼,豆大的淚珠自眼角滾落。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悲傷,明明才是認識了幾個月的人,為什么要這么在意,在意他甚至超過一切,原本想著拋棄了教主之位他會和自己一起離開,可是他拒絕了,為他所謂的理由。難道在他心里,他就真的比不上那個燁帝,他每回午夜夢里叫的都是阿睿這個名字。這樣一想起,夜無常心里像是一把火燒了起來,燒得他幾乎要發瘋,渾身都在顫抖。第一百三十六章消失的記憶“夜大教主真是個情圣啊?!鄙搅种?,忽然有另一人踏步而來,那人四十來歲的模樣,身姿拔高,氣度非凡,只是眼神太過于陰沉惡毒,讓人生不起好感。夜無常冷冷的回過頭來,瞥了一眼西番圣皇,然后徑自回過頭來看著遠處的風景,冷聲道:“識趣的就從這里滾下去,否則別怪本尊不客氣?!?/br>西番圣皇也不介意夜無常的態度,夜無常在他面前囂張慣了,這也不是一兩次的事。“我們合作吧?!蔽鞣セ收驹谝篃o常身后一步遠的距離,神色一斂認真的道。“沒興趣?!币篃o常果斷的拒絕,這西番圣皇不是個好人為人陰險狡詐與他合作弄不好被他賣了還不知道呢,而且西番的離魂和攝魂實在是讓人討厭,還有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要拒絕的這么快么?!蔽鞣セ事犚娨篃o常的拒絕,揚聲笑了起來,“你我合作,我奪下大靖江山殺了司雨坤那個臭小子,你得到了彥墨殺了自己的情敵,豈不是兩全其美?!?/br>夜無常聽聞西番圣皇的話像是聽到了一個極為好笑的笑話,揚起頭來朗聲大笑起來:“你這個提議真是有意思,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我即使殺了全天下人又有什么意思?!?/br>西番圣皇陰沉的目光閃爍著不耐的光芒,這夜無常他五年前遇到他時他剛剛將自己的雙親下了葬,因為受到連番打擊,血氣不調,急火攻心,導致練功走火入魔,恰好夜無常的師傅趕到救下了他然后將夜無常帶到了自己面前,求他用西番的邪功幫他一直壓制夜無常體內的真氣。并且許諾魔教今后會為他西番做三件事。他當時得知夜無常的身份真實喜不自禁,天上掉下來的好事落在了他身上,這夜無常的身份若是好好利用一下,可以為他帶來天大的利益。夜無常的師傅倒是實在,一口氣將自己的真氣全度給了夜無常,而他施法之時做了手腳,用離魂將夜無常的部分記憶封住,并在他體內種下了蠱,為的是某一日夜無常為他所用。夜無常醒來后如他所愿,失去了記憶,面對著自己即將逝去的師傅,發下了誓言將魔教帶向另一個光明的頂峰。西番圣皇陰沉著臉,望著夜無常的背影,心里冷笑,所幸他還有兩手準備,大靖和北域聯合起來的確可怕,再加上一個司雨坤那簡直是完美的無懈可擊。那么如果大靖倒了呢,北域和司雨坤將不成氣候,他還有什么好忌憚的,而不費一兵一卒讓大靖分崩離析的最重要環節就是夜無常。原大靖太子龍麒睿。這樣想著,垂在袖子下的手緊緊握住了手心的鈴鐺。西番圣皇又道:“夜大教主五年前因為練功走火入魔,被我所醫,但卻失去了記憶?!?/br>“怎么,你想現在和我討恩情?”夜無常蹙著眉,神情陰梟至極,目光中冷冷都是殺意。西番圣皇心頭一凜,趕緊搖頭否認道:“非也,非也,我不是要說這件事,而是要說夜大教主的過去,難道你對自己的過去不感興趣麼?”“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一味追尋著過去有什么意思?!币篃o常不屑地道,那份大氣與豁達實在是令人欽佩不已。就連西番圣皇這樣的人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敬重之意,當年若是龍麒睿坐了天下,大靖如今又會是什么樣子?西番圣皇一想起來,額頭就冒虛汗,依照龍麒睿的個性,恐怕西番此刻早就不保了。“話雖如此,但是閣下難道想讓害死自己雙親的兇手永遠逍遙法外嗎?”“你什么意思?”夜無常聽到這兒,豁然從地上站起身來,挺拔高傲的身姿直逼西番圣皇而來,帶給他一種凜然的恐懼。西番圣皇恐慌的下意識后退兩三步。夜無常目光陰冷,臉上毫無表情,唯有那雙眸子像是結了萬年寒冰,身上被一股無形的殺意籠罩,那股殺意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山,沉甸甸的向著人兜頭壓了下來。西番圣皇,強壓制住那股恐懼之感,握緊了手里的鈴鐺,輕輕一搖,腦海里有什么一震,夜無常頓時覺得頭疼欲裂,下意識的彎下腰來用手捂住了額頭。西番圣皇見此忽然閉上了眼,抓住手里的鈴鐺,開始輕輕搖晃,嘴里念念有詞,夜無常屈膝蹲在地上,臉色蒼白,額頭冒出了冷汗。“阿睿,阿睿?!?/br>又是那個夢,一陣煙霧中,一人叫著他的名字。誰,是誰?阿睿,是我呀。白霧漸漸撥開,一人自晨光暮曉中一步步向著他走來,揚起唇角露出絕美的容顏淺淺一笑。“墨,墨兒?!?/br>記憶的閘門瞬間傾瀉流出,往事一點點一滴滴全部浮上心頭。他在大殿上一刀割破他的衣衫,他也在大殿上與自己掌風相對,誰也沒有討得便宜。酒樓之上,他們相遇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