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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是什么都沒有。 她的銀錢被掏的一干二凈,好不容湊了幾塊錢,今天還都打賞了劉婆子,現在是身無分文,可謂尷尬至極。 阮德把她這一系列的舉動盡收眼底,差點笑出聲。 “琴姨太這話說的,八少爺那么小的孩子,其他人就更不會為難他了。若真的牽扯到什么反動言論,那自然也是出自姨太太的口,畢竟八少爺是養在您身邊的。您要小心了,禍從口出?!?/br> 阮德扔下這兩句話,就扭頭帶人走了,任憑琴姨太在后面如何呼喊,都不曾回頭。 倒是徹底離開了阮家的后院,才有一起跟過來拿人的小廝,來求主意。 “這老婆子說了什么就反動?” “全上海都是八少爺的?!?/br> 小廝驚詫:“就憑這句話?不過是逗小孩子玩兒的吧?!?/br> 阮德冷笑一聲:“主子說是她就是,問那么多小心被拔了舌頭?!?/br> 小廝立刻被嚇得捂住嘴,心底暗自腹議著,究竟是哪位主子如此兇悍。 兇悍的阮綿綿,此刻歪倒在床上,一聲又一聲地咳著。 尋梅將熬好的藥端了上來,放到桌上之后,作勢就要扶她起來:“小姐,大夫叮囑過了,藥熬出來趁熱喝,才會有效果?!?/br> 阮綿綿躲開她的手,蔫蔫地歪在一旁,“你們先下去吧,我稍后就喝?!?/br> 尋梅眼珠子一轉,依然不肯下去,相反端著藥碗站在一旁,頗有一副她不喝自己就不依的狀態。 “小姐,您可不能耍小孩子脾氣了。這藥雖苦,但是良藥苦口利于病。奴婢少不得要得罪了?!?/br> 阮綿綿眼睛猛地睜開,視線銳利地看向她。 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尋梅硬生生地后退了半步,險些將手中的藥碗都摔了。 “我來吧,你出去候著?!碧ぱ乃种袚屵^藥碗。 尋梅有些不甘心,但是看著阮綿綿不愉的面色,還是快步走了出去。 “奴婢把藥放桌上了,您趁熱喝?!碧ぱ┑吐曊f了一句就要出去。 “不必,扶我起來?!?/br> 阮綿綿坐起身,一抬頭便將那碗藥咕嚕咕嚕喝完了,踏雪拿著帕子替她擦嘴的時候,卻一把被她抓住了手腕。 “你們都要親眼看我喝下去,我怎么能不如你們的意?”她輕聲細語地說著,呼吸之間還帶著一股淺淡的中藥味兒。 踏雪眼皮一跳,立刻就跪倒在地。 “小姐,奴婢是您的奴才,您說什么便是什么,奴婢堅決不會做出違背您意思的事情?!?/br> 阮綿綿沒說話,只是低頭看了她片刻,才慢吞吞地道:“你比尋梅聰明,提點她一句,我阮綿綿身邊不留一心二用的奴才?!?/br> “是?!碧ぱ╊I了吩咐,便行禮告退了。 她剛出門,就對上了尋梅期待的眼神。 “小姐把藥喝了?”她的語氣有些迫不及待。 踏雪點頭:“喝了?!?/br> “你親眼瞧見的?” “我不止親眼瞧見,我還親手喂她喝的?!?/br> 得了踏雪這個回答,尋梅幾乎立刻就喜形于色,要不是還站在門口,興許就要拍掌大笑。 “你在得意什么?”踏雪的語調有些低沉。 尋梅一回頭,就對上她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眸,不由得打了個顫。 “什么得意什么,我是替小姐高興,她乖乖地喝藥,身體就能好了啊?!?/br>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小姐不比往日了,你不要再想著拿她的事兒,去別的主子那里討好處。你要記得我們的主子始終是六小姐,莫要忘了本分?!碧ぱ┱f完這話直接就走了。 尋梅愣了一刻,這顆心就七上八下的,連忙追上去想要問個究竟。 阮綿綿就站在門里面,悄悄聽著外面的動靜,直到徹底恢復了一片平靜,她才走到窗臺處。 那里擺放著一個大盆栽,阮家人都知道,這是老爺親自送給六小姐的,叫什么“發財樹”的。 她伸手摸了摸葉片,緊接著就摳進了嗓子眼兒里,一陣惡心感涌上來,之前喝下去的中藥悉數吐了出來。 歪在地上半天,才算是緩和過來,她拿錦帕擦了擦嘴角,看見藥汁與盆栽的泥土混為一起,才算是放下心來。 踏雪進來的時候,就見阮綿綿歪坐在床上,聽見響聲,睜開眼皮瞧了她一眼,又閉上了。 “小姐,尋梅呢?她沒來伺候您?” “沒有?!?/br> 踏雪一哽,把手中的小碟子端過來:“奴婢方才去要了一碟梅子,您剛吃完藥嘴里苦?!?/br> “不必了,膩得慌,收拾一下東西,我要去佛堂?!?/br> 阮綿綿的面色還有些蒼白,但是話音落下,她就強打起幾分精神,眼神里透著幾分神采。 踏雪聽她說要去佛堂,眸光閃了幾下,張嘴似乎要說什么,但是瞧見阮綿綿主意已定,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小姐現在是個主意大的人了,不容她們這些下人置喙。 阮家人多,庭院也大,房間更多。 但是在西南角一片,幾乎無人踏足,稍微走近就能聞到一片檀香的氣味兒。 哪怕是同屬于一個阮家,這里卻與世隔絕。 阮綿綿看著像是獨立門庭的佛堂,一時間駐足凝望。 這里面關著阮家最尊貴的兩個女人,一個是阮家太太,另一個是阮家老太太,她的母親與祖母。 她們都沒有犯什么錯,不是阮家當家人關得她們,而是她們把自己鎖在了這里,再不愿與外界有任何的交集。 “去敲門?!比罹d綿抬手一指。 踏雪會意,看著緊閉的大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在心底替自己打氣,才伸手敲門。 “吱呀”一聲,古樸的大門打開,像是陳年老鎖,刺耳的聲音讓人牙齦發疼,也不知道多久沒人出入過了。 “有什么事兒嗎?”開門的是太太身邊的邢嬤嬤,聲音波瀾不驚。 “六小姐來燒香?!?/br> 邢嬤嬤面色一頓,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阮綿綿,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又快速收回。 “老太太和太太都不見人,六小姐請回吧?!彼硕略陂T口,顯然是不讓進。 踏雪回眸,求助地看向阮綿綿。 “嬤嬤,我不是來見祖母和母親的,只是來燒香。嬤嬤忘記了嗎?我這個病秧子出不得門,家中只有這里能清靜地拜佛燒香了,心中有苦,想求一求佛祖,也不知我這身子,是否能熬過今年冬天。還請嬤嬤讓綿綿進去求個心安?!?/br> 阮綿綿慢吞吞地往前邁了一步,再開口的時候,語氣里就帶著幾分喘意,咳嗽不斷。 邢嬤嬤眼皮一跳,動作比她的思維還快。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身體已經讓開,請她們主仆二人進來了。 “六小姐莫要說喪氣話,您快進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