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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修通了路軌,并不急于啟程還鄉。王醴先前一再去信,那位知州都同意再多留一留,不想這時就找來,看差官神色,似是生了什么大事。 “河南道袁道臺有一獨子,昨天夜里被人發現死在毫州城外的卲河上,袁道臺聽聞消息后幾近癲狂,現在整個毫州都人心惶惶。鄧知州是沒辦法了,他制止不住,只得使小人來請您?!辈罟僖彩且荒橆^疼,袁道臺與其獨子原本是到毫州訪友,結果誰能想到訪個友能把獨子訪沒了。 道臺就是一道的土皇帝,論起來王醴也是下官,但好歹是毫州新任官長,總能規勸規勸。其實王醴聽到也頭疼,光“獨子”這倆字就知道份量有多重:“不及收拾了,年年,我先騎馬去,你稍后慢慢坐車。要是覺得天冷不想動,就再歇幾日待天晴氣朗再啟程?!?/br> “行,你去吧,我收拾收拾再坐車跟上來?!泵霞s聽著也心驚rou跳,隨意使人收拾了幾件衣裳給王醴,又帶上兩件厚袍子,另燙了幾壺加姜的黃酒裹在夾棉布袋里,“要是冷了就喝點,挺遠的路,可別著涼?!?/br> “好,你也注意保暖,不急趕路?!北娙嗽趥?,王醴便是想抱一抱親一親都沒法,只能脈脈含情地注視片刻,轉身出門領眾人一同向毫州方向去。 王醴走后,孟約在院中站了許久:“算了,我們也早點收拾啟程,給我的小美人們都去個帖子,讓她們日后有事到毫州尋我?!?/br> 午后,王醴抵達毫州,袁道臺正在毫州衙中,梁知州有一張一團和氣的臉,這會兒卻正犯愁地在一旁嘆氣。堂上的袁道臺可不管別人怎么嘆氣,隨便衙門里怎么冷,也沒有叫人燒火盆,或移布后堂取暖的意思。 袁道臺年約五十,養得好,倒還算年富力強,自然扛凍,梁知州卻凍得不行,挺富態的老頭兒綣在一邊,凍得臉都快沒了人色:“來人,先扶梁公去后堂?!?/br> 堂上的袁道臺看了一眼王醴,袁道臺是見過王醴的,所以王醴一進來就讓人把梁知州扶到后堂,袁道臺也沒說什么。他只需要一個毫州的官長在跟前,管是梁知州還是王知州,于袁道臺沒有任何區別。 “下官王醴,拜見袁道臺?!?/br> “勞王知州一路趕來,正好,王知州早年在督察院督河南道,本官記得王知州頗富探案之能,眼下正是需請王知州費神的時候?!痹琅_說著,命人把卷宗遞給王醴。 王醴接下卷宗,倒也不去管袁道臺怎么占據公案,他是一打開卷宗,就滿腦子全是案子。毫州通判姓于,一直在一旁沒說話,在袁道臺盛怒之下,整個公堂落針可聞,于通判自然也沒敢吭聲。 看完卷宗,王醴才看向于通判:“死者何在,為何沒有仵作的陳文?” 于通判先是看一眼堂上的袁道臺,然后才回答王醴的問題:“史園設了靈堂,道臺不許仵作驗……尸?!?/br> 王醴看向袁道臺,袁道臺倒是給了王醴幾分面子:“本官已去信命河南道按察使司帶人過來,毫州的人,本官信不過?!?/br> “那陳文就等仵作來了再說,于通判先與我一道去案發現場,其余人等也都出去查案,光待在公堂上能查出什么來?!蓖貂肥强催@些人都快站成冰棱子,這才出言把人都先放出去,日后都是他的下屬,自然要加以愛護。 “是?!北娙巳缑纱笊?。 袁道臺冷冷瞟王醴一眼,到底沒說什么,王醴行禮后退出公堂,到公堂外時,命人燒幾個火盆,煮些熱茶并點心送到公堂去。同出來的差官,王醴也讓他們先去吃東西再外出查案,并把線索與終點一一分置到個人,總算是把場面先穩住了。 這才喘口氣呢,孟老爺不知從哪聽來的,從工學院騎馬過來問王醴怎么回事,怎么不見他閨女。 王醴:…… #不止小甜甜是債,岳父也是債??!# 第二四一章 燈下融融笑 安頓好孟老爺,回答完孟老爺的“關于閨女的一百問”,王醴復又在風雪夜里的燈燭下,細細翻閱卷宗。比起剛來時在公堂上拿到的卷宗,此刻,卷宗又厚了許多。 袁道臺的獨子雖不是個能作學問的,卻也非紈绔子弟,是個還算不錯的年輕人。有些富貴鄉里養出來的小毛病,但為人處事還算可以,也沒有什仇家,短短二十余載的生涯里,沒有什么同人結仇怨的記錄。 一整夜,王醴都沒怎么睡踏實,一則是新到了地方有些不適應,二則孟約沒在身邊,最后才是袁道臺獨子身死案重擔在肩,委實有壓力。好在天亮時放晴,路上積雪也不再結冰,而是慢慢融化,孟約則在下午時乘馬車抵達譙郡。 王醴聽到消息,趕忙起身去接,因中午略補了個覺,看起來臉色還成,就是眼下略泛黑,還是泄露了他沒睡好的事實:“師兄,你看你的臉,好沒精神。你啊,真是離不開我呀,一不看著你,你就不愛惜自己?!?/br> “是啊,所以年年不可離我身?!卑衙霞s迎進孟老爺早早置辦在毫州府衙旁邊的園子,王醴一邊走一邊說了說園子里都有哪幾個院子,各在什么方位,又說孟老爺清早去了工學院,大約晚上會回來吃飯。 “爹大約總算舒坦了,老嫌南京宅院小,時??粗椅輫@氣,說委屈了我,從小到大就沒住過那么窄窄縮縮的屋子,多放點東西身都轉不開?!弊S郡地方大,孟老爺又熟悉人又熟悉地方,置辦下的這個園子,能頂得上二十個孟園那么大。又是從熟人手里接手的,略修繕一番,稍微添了點家什就能進來住,住進來的時候連園子都是治理得齊齊整整的。 王醴是自己不覺得,想想孟約從就住這么大宅子,再想南京的宅院,委實有點小,便是泛園也小。不說鹿邑的宅院,眼前這個剛買下才幾個月的宅子也遠比不上:“南京也不是沒大宅子,回頭我著人尋一尋?!?/br> 從前家中就他一個,王醴只會覺得屋子大,什么時候嫌屋小過。孟約才嫁過來沒多久,他就感覺出來了,孟約光衣裳首飾就得占間大屋,誰讓他有個疼閨女的岳父,偏家里還有布坊,布料從來是論車裝。 孟約對大屋子沒什么執念,揮揮手,問王醴案子查得怎么樣:“沒有任何進展,按察使司來了人,這會兒仵作陳文都還沒送來,也不知怎么一回事?!?/br> “不管怎么樣,你先睡飽吃好再說?!泵霞s不懂這些,自然沒法給出什么建議。所以這時候,孟約會很想念楊廷禮,有那老頭兒在,心里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