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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醴才不會說其中關竅,只飲罷安神茶湯,與孟約靜靜對視片刻后道:“你也早些睡?!?/br> “嗯,明天我帶好吃的來叫你起床呀?!?/br> “好?!?/br> 兩人在門邊演好一會兒依依惜別,王醴不許她送他到門口,雖然太平里夜間治安也極好,但終是夜路,王醴不愿她一個人走。王醴進了泛園,四只狗便玩命地搖尾巴撲上來,一邊搖尾巴還一邊嗷嗷嗷,好像在說“你這人怎么那么不聽話,又去哪里了,怎么才回來,不知道我們會想你嗎,想你嗎,想你嗎”。 “胖達瘦了,阿孟不給你rou吃還天天趕著你跑吧……那沒辦法,她是為你好,而且她不但能管你,馬上就要連我都能管了?!毕氲饺蘸蟊还?,王醴甜得仿佛身體里流的不是血,而是蜜糖。心臟每跳動一下,都有無數甜蜜涌向身體每一處。 “大豆下去,剛才去哪里了一腳泥?!?/br> 四只狗對王醴的熱情來自于,王醴太愛屋及烏,孟約有時候還會訓它們,會不給胖達rou吃,不讓追風出去浪,把大豆小箕這對在一起就瘋到死的開關押。王醴不會,既使孟約要胖達減肥時,王醴也會想辦法給胖達弄點水煮雞脯rou吃一吃。四只狗在王醴這里,受到的是完完全全的寵愛,怎么可能不更愛他呢。 好生揉一通狗后,王醴才命人把四只狗送回孟園去,這時管家才過來,先是關懷問候,然后才道:“何夫人早前幾日來過,似是很慌張很著急,但沒同我說什么,只道待您歸來,請一定見她一面?!?/br> 王醴許久后才“哦”一聲,沐浴更衣罷,等待頭發干的空檔,王醴命人去查一查,他生母何氏到底有什么麻煩事。若事關性命,總是生母,雖然只生不養,卻也不能坐視不理。因有孟約,王醴的心已經柔軟了許多,若是從前,便是生母,便是關生死,他其實也可以做到坐視不理。 待吩咐出去的人回來時,王醴已然入睡,仆從便沒叫醒王醴,顯然不是攸關性命的事,不然仆從必定會叫醒他。早起后打一趟拳,方才洗漱罷腹里覺空空落落,孟約便領著提食盒的仆婦過來:“蒸了你喜歡吃的臘rou,鹽腌得少,許你多吃兩塊?!?/br> 孟約極為擔心王醴的三高問題,因為這位是真的很愛吃臘rou??! 王醴并不重口,只是孟約送的,怎么吃都不膩,怎么吃都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而已:“好,聽你的?!?/br> 孟約:這回答,好似老夫老妻一般??! “你今天要沒事,我們就去看戲,德麟班又上新戲啦,雖然不是我的繪本,但也很有趣呢?!泵霞s現在已經漸漸能聽清以吳越地方語言唱的戲文,越聽唱腔越有意思,語調更清越柔軟,像楊柳新枝蘸飽春水一般,便是小生唱來,也有幾分溫柔意態。 聽清后,孟約感覺這時的越劇和現代的越劇還有很大區別,這時的越劇,還沒有形成系統的流派,凡是用吳越地方語言唱,在吳越等地興盛的戲,都被籠統地稱為越劇。腔調更自由灑脫,基本沒有什么規則,想怎么寫就怎么寫,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有成曲,也可以自行編曲,不過自行編曲難度高,大多戲班都是用成曲,只有少數像德麟班一樣的大班子,才會養得有一大班曲作家,能用大量自行編曲。 孟約如數家珍地說著自己最近的發現,王醴便含笑聽著,兩人吃過飯便決定去德麟班看上午的戲。管家卻過來告知,說是“何夫人到訪”,孟約也不是第一回聽說何夫人了,自然曉得這位就是王醴的生母。 “你不想見???”孟約問道。 王醴看向孟約,他有些擔心,孟約與孟老爺、梁家,乃至閨中密友,都處得極好。凡是同她有過來往的人,她大多能同人好好相處,也很愿意幫助別人,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在她這里總是充滿種種溫情。所以,王醴很擔心,如果他暴露出心中對生母的冷漠與置之不理時,孟約會疏遠他。 “不想見就不見,哪怕是母子,也有不投緣的,人與人之間,把其他都刨開,便只剩下了投緣不投緣?!泵霞s在這方面可一點不圣母,她真不覺得何夫人冤枉,王醴肯搭理,是王醴無法割離血脈親緣,王醴不肯搭理,那是早年受過太多不公待遇,不搭理理所應當。 “先把王奇叫來?!蓖跗婢褪亲蛱焱砩?,王醴吩咐出去的仆從。 王奇很快過來,將昨夜宵禁前查到的消息一一報來:“據打探來的消息看,是林氏女的婚事出了岔子?!?/br> 何氏再嫁后,育有兩子一女,唯有一個女兒叫林舒,比之孟約還小半歲,確是談婚論嫁的時候。要是她的婚事出了問題,何氏解決不了,林家也處理不好,著急忙慌來找王醴是很可能的,哪怕王醴再不理會她,她也是王醴的生母,拿定了王醴不會見死不救。 王醴皺眉片刻后,舒展眉峰,對管家道:“請何夫人進來?!?/br> 他再不喜生母,再不喜生母這份“拿定”,也不能真坐視不理,便無血緣關系,尋常市井女子有難,王醴雖是糾查百官的,卻也不吝于管上一管,這是職業cao守。 第一六四章 他就活該剛強一世 何氏確實是吃定王醴不會見死不救,但,不代表她心里真那么有底氣,見到王醴時何氏手腳都不知往哪里放,很是失措。當年的事,到底怎么回事,王醴還小,并不知詳情,祖母的話,他且信且疑,到何氏這里也是一樣。 任憑怎么解釋,做過的事也無法抹消,且不說對錯,至少……王醴至今都記得,他年幼時,一個人在偌大的宅院里有多么害怕。有些人會因害怕而崩潰,王醴卻是連崩潰都不敢,敢于崩潰是篤定肯定還有人會管他,不敢崩潰,是因為窮盡身邊所有人,都找不出一個他能篤定的。 不過,王醴也沒有什么愛與恨了,早已平靜,該拋的也拋在了舊日時光里,所以他能自如地請何氏坐下:“先喝口茶,有什么事喘口氣再說?!?/br> 何氏端著茶盞,偶看王醴一眼,卻頻頻看孟約,王醴想了想,輕拉一下孟約的手說:“這是孟約,科學院孟助教千金,呂先生的弟子,不日將與我定親?!?/br> 何氏張口想說什么,最終卻是顫顫地閉上嘴,笑了笑,到底沒開口說出什么來。大抵是覺得沒有說話的資格,甚至連祝句百年好合,都仿佛是帶著諷刺意味。 “您若有什么事便直接說罷,不用擔心?!泵霞s可沒說這事說出來,是幫還是不幫,這得王醴